“小心!”
池芫試圖站起來的一瞬間,雙腿一軟,身子往前傾倒,看樣子就要摔地上,原本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的沈昭慕,見狀立馬丟了劍,一個疾沖,便將她兩只手臂握住,扶穩了g。
池芫反手往下一握,抓住了他的大手。
仰面,芙蓉面上滿是慧黠的笑。
“沈昭慕,我,好像能站起來了!”
趕在小護法害羞之前,她忙故作激動地開口,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沈昭慕果然冷峻的面上緩緩升起一抹驚喜來,“真的麼?”
他朝池芫的雙腿望去。
好像能站起來的是他自己一樣的激動和喜悅。
只他的情緒總是那般內斂,唯有那雙眼里可以窺見幾分內心真實的想法,面上卻看不大真切。
池芫試著松開一只手,然後一只腳微微使上力,站定後,再緩緩松開他另一只手,然後雙手稍稍抬起,不去做任何支撐借力。
雙腳自然地站定,有些許的滯澀,但終是可以站穩了。
她雖然一早就知道自己今天應該就可以下地走路,但真的能走了時,還是高興的。
畢竟她當沈昭慕背上掛件,已經大半個月了,都快忘了自己走路是什麼滋味了。
沈昭慕一眨不眨地盯著池芫的動作,手不自覺地伸出來些,隨時做好接住或者扶住她的準備。
而池芫,邁出一只腳,走了一步後,便又邁出另一只,一開始還是有些蹣跚的味道,但多走了幾步後,便開始順暢了。
到最後,池芫直接拋下他,往門外快步走去。
走到門檻時,腳腕一酸,差點撲倒,但她有武功啊,一個凌空,身輕如燕地掠了出去。
沈昭慕看著自己下意識伸出的手,怔忪了片刻。
而再往外看,卻看不見那道身影了。
就好像,這些時日以來,只是他的一場夢似的。
那個會依賴他,會讓他聆听,會找他發泄,會調戲說笑的毀了容貌失了內力斷了雙腿,好像天地間什麼都失去了,只剩下他的姑娘……
最後,還是找回了這一切,本屬于她的光彩,教主便是教主,是翱翔九天的鳳凰,就算一時落魄,也會重新涅�的。
而他,不過是陪在她身後的一個影子,一把刀,不應該有覬覦的心思。
池芫不知道,自己只是飛出去轉了一圈,屋里的小伙子就又自個兒陷入了怪圈里。
沒有從前記憶的沈昭慕,第一次意識到,他空白的曾經,是他無法追逐池芫的最大阻力。
沒有過去的人,如何心無旁騖,自信地去追求想要的?
“我說過,你不能喜歡她——不是不配,而是,不合適。”
白鶴拿著最後一份藥膏過來,看了眼在他院里快若虛影來回穿梭的紅衣女人,那般濃烈,那般奪目,天生便如此一般的自信耀眼。
再看屋內諱莫如深,像是藏在屋里的一抹影子的男人,表情平靜又嘆息地按了按對方的肩膀,如是說道。
不是不相配,而是不合適。
他這話透露的意思,希望這家伙能听懂吧。
沈昭慕不想理白鶴,他又不傻,白鶴明里暗里不知透露多少次認識自己,又暗示可以幫他找回記憶。
不是不信任白鶴,而是沈昭慕知道自己眼下有更要緊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