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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東明到達醫院,見到了葉瀟瀟,立刻就要帶她走。
“我不能走。”葉瀟瀟當即拒絕推開沈東明的手︰“顧美芸還在急診室,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我怎麼能走呢?”
“醫院會通知她的家人,你沒必要留在這里。”沈東明冷聲道,刻意在心中忽略了葉瀟瀟和顧美芸的血緣關系,也許是出于對顧美芸的偏見,他不希望葉瀟瀟和她扯上關系。
“但是是我陪她來的醫院,她打電話給我讓我救她,說明她信任我,這個時候我如果走了,她醒來看不到我,心里肯定會很難過!”葉瀟瀟義正嚴詞,固執己見,絲毫不听沈東明的勸告。
沈東明把心一橫,緊緊抓住葉瀟瀟的手,想把她帶離這個是非地。
“放手,東明,你快放手,弄疼我了……”葉瀟瀟急急的喊,白皙的手腕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指痕。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跟我走。”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爭執不下的時候,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你們誰是病人家屬,病人需要輸血,請在確認書上簽字。”
“我是她的朋友,是我送她來的醫院。”葉瀟瀟奮力掙脫沈東明的手,心急火燎的沖到醫生的面前,拿過確認書,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了名之後葉瀟瀟才想起看一眼確認書的內容,看到顧美芸和她的血型一樣時並未在意,將確認書快速的瀏覽了一遍交還給醫生,讓他全力救治顧美芸。
沈東明蹙眉看著葉瀟瀟,暗自心想,真的是血緣天性嗎,葉瀟瀟才會對顧美芸的事這樣上心,若真的是這樣,他的阻撓對葉瀟瀟來說也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不想再和沈東明爭執,葉瀟瀟疲憊的坐在長椅上,無力的說︰“你回去吧,我在這里守著,有什麼事再給你打電話。”
“我不回去,就在這里陪你。”沈東明緊挨著葉瀟瀟坐下,握緊了她冰涼的小手︰“你為什麼要幫顧美芸,就因為你和她曾經是朋友?”
“不僅僅是這樣,我對她心中有愧……”雖然錯不在葉瀟瀟,但她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顧美芸的人生悲劇都是她和沈東明造成的,就當她在贖罪吧!
“你太善良了!”說好听是善良,說難听是蠢。
沈東明不認為葉瀟瀟應該對顧美芸心中有愧,雖然他辜負了顧美芸,但一開始是顧美芸趁他醉酒主動獻身,說到底是她咎由自取,半點兒怨不得別人。看到顧美芸,葉瀟瀟就會想起杜可蔚,如果當初她知道杜可蔚的存在,絕對不會和沈東明在一起,感情的世界雖然沒有對錯,但站在女人的角度,她會體諒杜可蔚的付出,換言之,葉瀟瀟也理解顧美芸,
為愛痴狂的女人,也許連她自己也會唾棄這樣沒有尊嚴的自己。
“別想太多,不是你的錯!”沈東明知道葉瀟瀟又在鑽牛角尖了,連忙攬著她的肩,將她收入懷中寬慰。
“嗯。”她也希望不是自己的錯,無心傷害任何人,卻總是在傷害身邊的人,在傷害與被傷害間左右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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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縫合了顧美芸的傷口,雖然輸了血,蒼白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但她仍處于昏迷狀態,葉瀟瀟坐在床邊,看著顧美芸淤青的小臉幽幽的嘆了口氣︰“你看看,多漂亮的姑娘啊,現在成什麼樣子了,我問她是不是謝陸城打的,她不願說,我想她過得真的是生不如死,東明,你就幫幫她吧,讓謝
陸城不要再糾纏她。”
沈東明淡淡的掃了一眼顧美芸的臉,冷哼道︰“她是咎由自取。”“人都成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說風涼話?”葉瀟瀟回頭,怒瞪沈東明︰“與人為善便是與自己為善,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難道你忍心看著她去死,別忘了,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你已經辜負了她,
就不該為她做些什麼嗎?”
沈東明定定的看著葉瀟瀟,仿佛不認識她一般,陌生而疏離,眼波中蕩漾著異樣的情緒,良久他才開口︰“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和齊振楠在一起我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果然,破鏡不是那麼容易再圓,兩個人心里都有疙瘩,想消除並沒那麼容易。
葉瀟瀟落寞的回頭,目光再次落在顧美芸的身上,唇角滲出一抹苦笑。
“她去睡會兒吧!”沈東明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起身走到葉瀟瀟的身後,大手搭在她單薄的肩上,溫柔的捏了捏。
“睡不著。”
不看著顧美芸醒過來,葉瀟瀟始終不能安心,她認為沈東明對顧美芸太殘忍了,根本不照顧女人的情緒,也許在他看來,不愛的女人就只能是被拋棄的下場。
男人的愛情,真夠自私!
沈東明知道葉瀟瀟固執的性格,沒再說什麼,端了張凳子坐在她的旁邊,和她一起守著顧美芸,如果她覺得這樣能減輕一些罪孽和愧疚的話,他也可以照做。
夜越來越深,倦意襲來,葉瀟瀟靠在沈東明的肩上進入了夢鄉,沈東明輕輕的抱起她,將她放到陪護床上,葉瀟瀟睜開迷蒙的眼楮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沈東明替她蓋上被子,確定她睡著之後才坐回到顧美芸的身邊,看著顧美芸臉上的傷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病房內一片靜默,顧美芸突然睜開眼楮,看著沈東明冷笑︰“你說你不想再見我,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瀟瀟如果不管你的死活,我絕對不會來!”看到顧美芸突然甦醒,沈東明並不驚詫,冷笑在唇畔擴散。
顧美芸自信的說︰“我實在太了解葉瀟瀟,她不可能不管我。”
“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個問題沈東明已經問了很多遍,始終沒有答案。
“不想怎麼樣,只是看你們恩恩愛愛,親親我我,心里不痛快。”顧美芸冷笑道。
“顧美芸,你心理變態嗎,你明知道瀟瀟是你的親姐妹,你為什麼還要傷害她?”沈東明壓低了聲音,不想驚動葉瀟瀟,只想和顧美芸把話說清楚。
“喲哦,你知道了啊!”顧美芸秀眉一挑,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葉瀟瀟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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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知道。”沈東明如實相告。
“為什麼不告訴她,快告訴她啊,我們在醫院來個感人的姐妹團聚,相信能博得不少的眼淚。”顧美芸言不由衷的說︰“要不我去叫醒她,告訴她,我是她的妹妹,怎麼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知道瀟瀟和你是姐妹的?”沈東明認為這是事情的關鍵,如果在顧美芸接近他之前就知道,那麼失態就嚴重了,若是兩人分開之後,可以理解為因愛生恨,
遷怒了葉瀟瀟。
“很久很久以前……”顧美芸擺出講講故事的架勢,話開了個頭,戛然而止,讓沈東明心急不已。
“快說!”“急什麼?”顧美芸看著沈東明,似乎想起了很多悲傷的往事,眼淚一涌而出,臉上滿是悲痛欲絕的表情︰“你們的心里都只有葉瀟瀟,從來沒有人想到過我,連媽也是,她明明生了兩個女兒,她卻只尋找被
她送走的那一個,我呢,她從來想不起,從來也不提,也許在她的心目中根本沒有我這個女兒……”
顧美芸的話讓沈東明迷糊,他奇怪的問︰“怎麼沒找你,不是找到你了嗎?”“你以為她找的是我嗎?”顧美芸冷笑著說︰“她找的人一直是葉瀟瀟,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了……如果杜可蔚不來找我,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媽媽和姐姐的存在,我並不是孤
孤單單的一個人……”
關杜可蔚什麼事?
沈東明心中的疑問更深。
“別著急,慢慢听我告訴你。”顧美芸看著劍眉緊鎖的沈東明,笑著說︰“我和可蔚算是同病相憐吧,所以我和她很談得來……”
“說重點!”
沈東明越听越著急,緊握的手心里滿是熱汗。“說了重點你肯定會恨可蔚,不過已經沒有關系了,她死了,帶著太多的秘密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在沈東明焦灼的注視下,顧美芸頓了頓說︰“你很久沒有用這樣炙熱的眼神看過我了,雖然一開始我
想替可蔚報仇,但是我卻愛上了你,舍不得傷害你,結果……傷害了自己……”
顧美芸說著說著,沉浸在了對過去美好往事的緬懷中,唇角滿是甜蜜的微笑。
“你和葉瀟瀟結婚不久,葉瀟瀟的養父便被抓了,被抓之後他給你寫了一封信,將葉瀟瀟不是他親生女兒的事寫在了信里面,希望你能好好對待葉瀟瀟,不要將他的罪孽轉嫁到他養女的身上.。”“而在信里提到了一包東西,是葉瀟瀟被遺棄時身上穿戴的衣物,以便她將來找到親生父母,那個時候杜可蔚還是你的秘書,信經她手時被她截了下來,呵呵,她不希望你知道葉瀟瀟的身世,所以私自將信毀掉,並將那包東西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