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門嫡女

出色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秦簡 本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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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柔寧愣住,反倒有些不能理解歐陽暖的想法,只因在她看來,這世上所有的女子,不外乎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為什麼眼前的歐陽暖明明找到了,卻還是要把這依靠往外推呢……

    “為什麼我听來,覺得你實在有些奇怪。”

    歐陽暖嘆了口氣,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試著相信,她一直嘗試在感情面前放下自尊戒備。卻也因著陌生,益加彷徨無措︰“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

    她根本沒有信心,能夠給別人幸福。

    孫柔寧的眼楮里有泠然的憐憫︰“你似乎,總是對自己過于嚴苛,卻忘了你我都是凡人,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歐陽暖眨了眨眼楮,心里其實並不贊成孫柔寧的這種看法︰“事事倚人扶助,一天兩天也就罷了,十年二十年……誰喜歡背上一個包袱。”

    “你這樣美的包袱,天下的男人會搶著要。”孫柔寧打趣。“永安郡主既然嫁給了明郡王,就該把所有煩惱丟給她,無須為任何事費心。”

    見到歐陽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眼底卻是不以為然的神情,孫柔寧忍不住輕嘆︰“他對我說,你已經做得夠好,好到讓男人都慚愧,可是你卻總是對自己太過苛責,苛責地不容許自己犯一丁點的錯誤。”

    歐陽暖靜了一瞬︰“是賀蘭公子告訴你的?”

    “嗯。”孫柔寧凝視著歐陽暖微顫的長睫,聲音極輕︰“歐陽暖,你很出色,配得上任何人,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不會說謊的。”說到一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悵惘,“肖重華他有眼光,也懂得珍惜,他會讓你幸福,所以,你比我要幸運得多。”

    歐陽暖一怔,看著孫柔寧,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終究道︰“謝謝……你對我說這些話。”

    孫柔寧搖了搖頭︰“昨天那種局面,我實在是不能多說什麼,真的很抱歉。”

    孫柔寧畢竟是世子妃,世子既然旗幟鮮明地要問罪,她又能說什麼呢?難道要她站在自己這邊反抗自己的丈夫嗎,這樣豈非是太不近人情了,更何況還有董妃在,孫柔寧自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歐陽暖能夠體諒她的心,便拍了拍她的手,道︰“沒有關系,你能來看望我,已經是你的心意了。”

    送走了孫柔寧,歐陽暖看著紅玉道︰“讓她起來吧,不必再跪了。”

    菖蒲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跪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不管誰去勸都不肯起來。

    紅玉面上一喜,知道小姐這是原諒菖蒲了,連忙道︰“是,奴婢這就去。”

    “等等。”歐陽暖突然出聲。

    紅玉回過頭來,“小姐?菖蒲知道錯了。”

    知道紅玉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歐陽暖搖了搖頭,道,“你去取一百兩銀子,並且去找管家,就說是我說的,給菖蒲三天的假,讓她回去看望她的母親。”

    “可是……菖蒲是賣身入府的丫頭,這樣,會不會被人說閑話?”紅玉先是驚喜,後又十分的擔心。

    歐陽暖笑了笑︰“別人議論我議論的還少嗎?不必多說,快去吧,再讓她這樣跪下去,膝蓋都要跪穿了。”

    “是。”紅玉歡天喜地的去了,歐陽暖看著院子外面,紅玉正用力去攙扶菖蒲,菖蒲卻死活不肯起來,紅玉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菖蒲不敢置信地看向屋子的方向,隨後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一個踉蹌又差點栽倒。

    歐陽暖見到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其實這件事,菖蒲固然有錯,卻也是人之常情,若非別人故意布下陷阱,也不至于會讓菖蒲受苦……

    黑夜里,歐陽暖獨自坐在窗前,看著古琴,已好些日子,她一直都沒有踫過琴。南詔的聖琴她連踫也沒踫過,便讓人收了起來,連帶著近日里她看見琴都覺得不高興,或許是有些遷怒。

    肖重華每天早出晚歸,通常她未起他已經離開,她睡了他才剛回來,兩人之間說不到一句話,僵局也就無法打開了。雖然歐陽暖多日來始終表現得若無其事,那被壓在心底最孤獨一角的心事,在此刻無人靜夜里,終于還是漫上了心頭。

    回想起自打進入燕王府以來,他總是陪在她的身邊,她平日里並不在意,雖然如此,後來卻不得不承認一個慢慢領悟的事實,就是他已早潛移默化地使她有所改變。她與他一起生活了半年,慢慢了解了這個男人,知道他十分的挑剔,每頓用膳未曾見他動過三碟以上的菜式,喝茶則只喝固定的那幾種,茶餅兒放多了一片或放少了一片,水溫高了一點或低了一點,只要口味稍有一絲不合,淺抿之後便再也不踫。真不知道這樣的人上了戰場是怎麼存活下來的,那里總不能由得他挑三揀四的吧。她看不出有何種東西是他不絕頂挑剔的……大概,只除了她罷。

    這些日子以來,方嬤嬤時不時對歐陽暖提醒,肖重華畢竟是她的丈夫,今生有緣兩人結成夫婦,為何要因為一時意氣而冷戰?就連紅玉,話里話外也是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要好好惜福,千萬不要繼續鬧下去,以免給有心人可趁之機。

    其實個中道理,她又怎會不明白?

    只是,她們都不是她,沒有人是她,所以也就沒人能體會得到,當他問她那些過去是否遺忘之時,她的心,是怎麼樣失控,內里五髒六腑都蔓延起一種冰涼徹骨的痛。這並不是為了肖天燁,而是在他拂袖轉身的剎那,她看見了他深深受傷的神色,若非如此,她就不會那般心亂如麻了吧……

    連續彈錯幾處,曲聲已不成調,最後余裊緩止。

    歐陽暖並不知道,此刻,肖重華正靜靜站在走廊處,其實他早已回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願意見到自己。遠在書房隱隱听聞琴聲,無法控制心頭那抹思念,他竟然忘記了那些不快,快步走過來,如今她就在咫尺,他卻不能與之相見。他怕,怕再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那種異樣的神情,從未試過,如同那一刻那樣心痛難忍,宛如刀割。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雨絲。

    肖重華輕輕伸出手掌,盛住雨絲,良久,看著它在掌心變成了水珠。

    從出生開始就擁有一切,事無不得意,哪想得到,他的情路會走得如此艱苦。

    夜深了,寂寥的光影里,歐陽暖擁被而臥,長長的黑發像瀑布一樣散在枕旁,她閉著眼楮,呼吸綿長。

    肖重華走過去,腳步很輕,幾近無聲。

    燭光落在歐陽暖臉上,她的睫毛與鼻翼下落了淡淡的陰影,熟睡中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的平靜而柔和。

    肖重華坐到床邊,對她凝望半響,眼底像有什麼東西化開了,變得深邃和柔軟。他伸出手指,輕輕撫摩著她的嘴唇,小心翼翼,遲遲停停。

    睡夢中的歐陽暖,似乎有些不安穩。

    肖重華目光閃動,隨之笑了,突然彎下了身子。

    床上的美人膚似象牙,五官明麗。尤其此刻,依枕淺眠,縱然仍在夢中,但眉梢眼角,蘊了道不完的溫柔,美得叫人心顫。

    他維持著那個彎腰的姿勢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終究沒有真的親上去,慢慢的重新收回來。再看向床上的歐陽暖時,目光深處一片冰冷的寂寞。

    他緊緊抿著唇,掩住刺痛的心。是的,她不要他。從頭到尾她就不曾想過和他在一起。趁著她需要,謀求這門婚姻的人,只有他。

    突然一陣風吹來,呼啦一聲吹開了窗子。歐陽暖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卻看到一道人影坐在床前,她心頭猛地一跳,卻瞬間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是誰……

    “重華?”她下意識的,半撐起來,刻意壓低了聲音。

    然而肖重華沒有回答。他心念一轉,趨近深深吻住她的唇,雙臂將她箍入懷中,緊得令人透不過氣。歐陽暖一怔,想推開,卻被他勒得死緊。遲疑之間,頭腦漸漸昏然。肖重華的眼楮在暗夜里亮如寒星,一分一分的索要。炙熱的氣息火燙,歐陽暖燙得僵硬的身子一點點軟下來,手慢慢摟住了他的頸。他卻沒有更進一步的侵襲,清朗的眸子幽深而沉靜,隱隱有危險的火焰。細看她的臉,像要從中找出隱藏的一切,或許發現了什麼答案,他的神色逐漸柔和下來,不復剛才的狂烈。忽而輕如蝴蝶般吻了吻頰,替她拉上了衣襟,溫柔地把她放回床上。

    “你……”她的頭腦一片茫然。他的身上,有一種馥郁的酒香,“喝了很多酒?”

    “只是喝了些。”他避重就輕,“沒有關系。”

    她僵了一下,沒有說話。

    “暖兒。”他突然輕喚一聲,歐陽暖沒有回答,他只覺得心中有一種溫柔的痛涌起,不由地︰“暖兒,暖兒……”喃喃的,不斷地喚著。

    歐陽暖愣了一下,橫梗的意氣忽然消失,默默垂下了眼。

    “暖兒……”隨著喃喃輕語,肖重華的指尖慢慢劃過她漆黑的眉睫,猶如觸撫著一件無價珍寶,“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麼。”

    “重華……”

    “我喜歡你偶爾變傻一點。”肖重華慢慢地道,“變得依賴我一些。”

    歐陽暖心中一怔,又靜了好一陣,她幾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妻子。”

    “我會是個好丈夫。”安然的語氣像是已等待許久。

    “我不知道該怎麼讓你高興。”歐陽暖的長睫顫了顫。

    “你是我心愛的人。”他的手輕摩著她的頰,神色溫存。“不管將來怎樣,都不會改變這一點。”

    “可是……”她咬了咬唇,話語猶疑。“我讓你很失望,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變得不像我了。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他笑得有些傷感,又極溫暖。“別這麼害怕,你不知道我多想你理直氣壯的命令我,而不是不斷的把我推開,我才是那個陪你一輩子的人,是不是?”

    一輩子……听起來那麼長,長得仿佛充盈著希望。歐陽暖笑了笑,一輩子的承諾啊,她的一輩子,能有多久呢?

    “不要生我的氣,你不喜歡那些人,我們就離開京都,不去管他們。等你的身體調養好了,我陪著你去江南,在那里,冬天賞雪,春天賞花,夏天賞荷,秋天看色彩斑斕的樹葉……這都是你喜歡的,是不是?”肖重華慢慢地說著,一個字一個字的,他將心口涌動著的那些嫉妒與傷痛全都掩了下去,用層層的冰雪塵封,讓它們再也無法影響他。他的語氣,那樣的輕柔,像在哄一個倔強的孩子。

    她沒有回答,只是悄悄的收攏雙臂,把頭依了上去。

    胸口微微潮浸,他環擁著她,暖暖的氣息拂在發上。

    “是不是很累了。”肖重華撫摸著她的長發,慢慢道。

    “我沒事。”歐陽暖很自然地側過身,枕著他的肩頭,伸手抱住他的腰。

    肖重華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馨香,閉著眼一直沒吭聲。

    歐陽暖听著他漸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以為他睡著了,一時思潮如涌,不由得輕輕嘆一聲。

    肖重華忽然問道︰“怎麼了?還在為今天的事心煩?”

    他的聲音很低,歐陽暖還是微微一驚,隨即笑了,輕輕地道︰“嗯,我只是覺得,身邊危機四伏。”

    肖重華將她摟緊了一點,慢慢地說︰“不管他們做什麼,咱們只求無愧于心罷了。”

    “話是這麼說,可人心難測,也不可不防。”歐陽暖委婉地說著。“你看,今天咱們是應付過去了,可我總覺得,背後的人一定還會下圈套。”

    肖重華沉默片刻,平靜地說︰“暖兒,你是不是懷疑我大哥?”

    他沒有說董妃,而是提到肖重君,歐陽暖愣了愣,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大哥只是過于關心你,才會懷疑我……可能他的情緒是激動了些,卻也未必是背後的人。因為他完全沒有理由害我的,對不對?”

    “沒有理由麼……”肖重華重復了這四個字,輕輕點了點頭,“我也相信,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的確,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肖重君和肖重華是親兄弟,就算他與董妃親近,也絕沒有幫著董妃害他們的道理,更何況,歐陽暖從未與肖重君有過什麼矛盾,他又何必針對她呢?

    這一點,歐陽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你寬恕菖蒲,別人可能會利用你的好心再來害你。”肖重華摸了摸她柔滑的頭發,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歐陽暖笑了笑︰“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譬如救人。即使我知道有人利用我的好心來布局,而最後我會受傷,我也不會後悔。菖蒲是個好姑娘,母親染病危在旦夕,即便是換了我,也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她唯一的錯就在于沒有將事情先告訴我,若是我知道,縱然違背了規矩,也一定會幫她實現自己的心願。再說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是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的。不管是什麼情形,我都覺得情有可原,我們能幫就幫一把吧。至于以後會有什麼麻煩,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肖重華立刻被她這一席話說服,想想又有些感動,不由得嘆息道︰“暖兒,你外表那樣堅強,心里卻很柔軟。”

    “也不能這麼說,對待我關心的人自然是要護著一些。”對待仇人,也是毫不留情的。歐陽暖在心中悄悄地說道,側過頭去,不由自主地輕輕吻了吻他的額,溫柔地說,“你肩負的責任太重,得思維縝密,不能像我這麼任性行事。”

    肖重華笑了笑,道︰“你任性嗎?”

    歐陽暖看著他,黑暗中他的眸子閃閃發亮,閃耀著令人心動的光芒。白天發生過的不愉快,此刻竟煙消雲散了。她沒有回答,只是安心地閉上了眼楮。

    第二天一早,歐陽暖便得了消息,說林元馨邀請她一聚。歐陽暖猜測她定然是有什麼話要說,便向肖重華說了一聲,親自去了青蓮居。

    “你要去太子府?”董妃問道。

    “嗯。”歐陽暖點點頭,臉上露出些許遺憾的神色,“表姐身子重,外祖母吩咐我要常常去陪著她。”

    董妃微微蹙了蹙眉,“你要是真的想去,那我就讓人派車送你過去。”

    若是換個“聰明”一點的人,一準兒能听出她話里的提醒。意思就是別總是往外跑,尤其是去太子府。

    偏生歐陽暖跟別人不一樣,不知道是完全听不懂,還是故意裝傻,一臉歡喜道︰“謝謝董妃娘娘!那我早點回來。”

    董妃輕輕咳了咳,有點驚訝于歐陽暖這樣明媚的神氣,畢竟昨天發生過那樣不快的事情,一轉眼歐陽暖像是全然沒放在心上。等人走了,董妃方才對身邊的孫柔寧說道︰“到底是郡主身份,養得任性,不像你這樣懂事貼心。”

    孫柔寧不願說歐陽暖的壞話,又不敢逆董妃的意思,只得笑了笑,“弟妹年紀小,過幾年自然就穩重了。”

    董妃又道︰“昨天的那件事,听說她不但放了那叫菖蒲的丫頭,還送了銀子讓她回家看望,這件事情可是壞了規矩的,重華也是,半點也不管著自己的媳婦,讓她做事這麼沒規矩。”說著,她看了孫柔寧一眼,道,“不止如此,那天魯王妃還跟我說,現在京都都知道,重華身邊連半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皇家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很多事情我不好說,你有空的時候,勸勸你這位弟妹吧,讓她不要只顧著自己痛快,讓妒名滿天飛都裝作看不見。”

    賀心堂看守的十分嚴,愣是連水都潑不進,不知多少人想要塞美人進來,都被明郡王妃輕輕松松打發了,屋子里就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京都里的貴婦們說起歐陽暖,都說她年紀輕輕的居然心機這樣深,將丈夫管的這樣嚴,簡直就是個妒婦了,可惜心底下個個都是羨慕嫉妒恨,只是自己沒那個本事管得住丈夫罷了。孫柔寧見董妃似乎有一種壓不住的火氣,不由在心底冷笑,臉上卻點頭道︰“是,往後娘娘多教導她,弟妹自然就學得賢惠了。”

    董妃听出孫柔寧口不對心,不由冷笑了聲,不言語了。

    歐陽暖上車的時候,只覺得天空灰蒙蒙的,寒風十分凜冽,樹葉枯飛,她沒有坐燕王府的馬車,只因為太子府的馬車早已在外面等著她。上了馬車,林元馨已經在車里坐著,只是臉色顯得不是很好。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不由道︰“表姐,你真的要去看嗎?”

    林元馨笑了笑,眼角眉梢劃過一絲冷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親眼看見他們一家處斬,我怎麼能安心呢?”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了。

    今日,要處斬林文淵和他的兒子們,還有曾經追隨林文淵的人。在三司會審之中,林文淵雖然拒不認罪,可還是在他的書房中搜出了他圖謀不軌的證據,很快,與他過從甚密的那些人都被牽扯了出來。所有這些人,無論長幼,都身穿皂色的囚服,雙手反剪,被捆縛著跪在塵土中等待被殺。一聲令下,劊子手口中吶喊,齊舉大刀,對犯人進行斬首。由于受刑者嘴里面都被套上一種避免喊叫的餃木嚼子,這些人們嗚嗚哀號著,黑發的,白發的腦袋,紛紛滾落在地。剎那間,近百個人頸血狂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巨大的血腥味道。

    主謀林文淵是最後被押出來的,他拖著有點僵硬的步履被人扭著,一階一階地走上那高高的圓形的石台。他與旁人不同,他被判腰斬,這是大歷最為殘酷的刑罰之一。林文淵一直保持著很鎮定的神情,直到鍘刀到了眼前,他才慌了神似的,拼了命地向外爬,卻又被劊子手抓住,開始伸長脖子尖叫。

    歐陽暖遠遠看著那刑場上的人,這個人,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在他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的鮮血,可現在他卻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在今天以前,歐陽暖還不曾覺得什麼,可是此刻,她突然意識到,也許肖衍沒有一刻忘記太子妃的死,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有利的時間,將林文淵和他的同黨一網打盡。

    肖衍,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

    屠夫舉重若輕地將那鍘刀狠狠地按下……然而不知為什麼,本該一刀了結的,可是那鍘刀按下去只割斷了林文淵的半個脖子,沒有能立刻解決掉這他的性命。那活著的疼痛使他的身體猛烈地抽動著。他大聲喊著並立刻被淹沒在血泊中。死亡的疼痛使他爆發出死亡的瘋狂。他的身體竟驟然間站立了起來。血從他脖頸上的那傷口噴濺了出來。最後林文淵無助地倒了下來,終于鮮血流盡,氣絕身亡,了結了作惡多端的一生。頓時血花四濺,那鮮紅的帶著體溫的血水驟然如泉水般噴涌了出來,在半空中開出無比艷麗而恐怖的血花。

    眾人高聲歡呼……歐陽暖別過了眼楮。

    很久之後,人們滿足地散去,很快廣場上空無一人。林文淵被攔腰斬斷的身體抽搐著。血流在刑台上,同細密的雨絲融會在一起,順著石階一直向下流著,流著……刑台上的雜役趕緊冒著雨收拾殘局。就在這時,一輛豪華馬車從刑台前穿過,那車奔馳著繞著刑台轉了一圈,將地上帶著血污的泥漿濺起……

    馬車里坐著的就是歐陽暖和林元馨。歐陽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她的確是恨林文淵,恨不得他早點死去,可是親眼看見,她的心里,終究覺得悵然。放下了車簾,卻听到林元馨問道︰“尸體會送到哪兒去?”

    “這……奴婢問過,說是不得收尸,要交由官府處理。”旁邊的小竹謹慎地道。

    林元馨冷笑一聲,道︰“你去傳我的話,就說將尸體扔在城郊的亂墳崗上,暴尸荒野。”

    歐陽暖看著林元馨,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強烈的憎恨,幾乎是要淹沒一切。

    看到此刻的她,仿佛看到前生枉死的自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若不是林文淵,很多事情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歐陽暖輕輕嘆了一口氣,並未開口勸阻,而是悄悄地,握緊了林元馨的手。

    回到太子府,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歐陽暖不好現在這個點兒回燕王府,便去了墨荷齋。橫豎現在肖衍對她都是視而不見,她也就沒有那樣躲避他了。

    剛到了門口,屋內忽然有孩童歡快清脆的嗓音驚起,撲落落像鳥翅飛翔的聲音,劃破一片的冷寂。

    推開門,卻是盛兒笑嘻嘻地沖過來抱住林元馨的身體,旁邊的乳娘嚇了一跳,連忙拉開他︰“可不能啊,快松了手!”

    盛兒似乎剛才瘋玩了一陣,現在臉上盡是汗水的痕跡,明藍色錦袍上沾滿了塵土,此刻他听了乳娘的話,只是咬著手指頭,困惑地看著林元馨滾圓的肚子。

    歐陽暖彎下身子,主動抱住他︰“盛兒。”

    盛兒格格的笑起來,歐陽暖特別喜愛孩子,喜愛和他們親近。她微笑牽他的手,“我來抱你,好不好?”

    盛兒乖乖地點點頭,那邊的丫頭已端了盤子過來,盛了數種精巧的吃食。盛兒卻不踫,只看著歐陽暖道︰“姨姨,為什麼母妃不能抱抱呢?”

    歐陽暖笑了︰“因為你母妃的肚子里有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若是要她抱,會壓壞了他呀!”

    盛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歐陽暖才問道︰“已經用過午膳了嗎?”

    乳娘笑道︰“還沒有呢,小殿下說要等娘娘回來一起用膳。”

    林元馨的臉微微一肅,道︰“盛兒,誰讓你等了,竟然不按時用膳,何時這樣不听話了。”

    盛兒仿佛嚇了一跳,又答不上來。

    歐陽暖忙替他打圓場,“他是盼著你回來呢,怎麼這麼凶巴巴的,沒得嚇壞了孩子。”

    林元馨看著歐陽暖護著盛兒,不由就笑道︰“說的我像是個後娘似的,還不是為了他好,若他總是胡鬧,又該被人說他資質平庸不堪大用了。”

    “這些混賬話是誰說的?”歐陽暖的臉色微微一變。盛兒才兩歲多,怎麼就看出資質平庸了,“上次太子不還夸他聰明伶俐嗎?”

    林元馨的笑容中帶了一絲冷意︰“那些人哪兒能由著他出風頭,現在到處在傳,說是我為了讓太子看重這孩子,天天逼著他背書,說他的資質原本平庸,根本不是什麼聰明的孩子!”

    歐陽暖歪了頭,對盛兒道︰“我們盛兒最聰明了,他們是真正的嫉妒。對不對?”

    盛兒听了,完全都不明白,只是看到歐陽暖露出笑意,就歡快地笑起來,一笑,露出帶著小白米一樣的牙,很是可愛。

    林元馨看歐陽暖寵孩子寵過了分,不由得搖搖頭,對乳娘道︰“把盛兒抱下去先用膳吧。”

    乳娘趕緊點頭,從歐陽暖的懷里把盛兒接過來,盛兒頓時眼淚汪汪的看著歐陽暖,歐陽暖便向林元馨眨了眨眼楮︰“表姐……”

    “你不要和我撒嬌,小孩子不能像你這麼慣著,會慣壞的。”林元馨不理會,吩咐旁邊的丫頭準備擺膳。

    歐陽暖無奈的看著盛兒被人抱走,那眼神說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

    林元馨剛要說話,卻哎呀了一聲,歐陽暖一愣,隨即看到林元馨無奈地笑了笑,歐陽暖心中擔憂道︰“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

    林元馨失笑,只覺得歐陽暖還真是個孩子,並不懂得這些,便老實告訴她道︰“是孩子在動呢。”

    歐陽暖心中少有的好奇,她俯身過去,還沒等林元馨反應過來,便將頭貼在林元馨的肚子上,听了又听,摸了又摸,在感受到胎動的一剎那,滿眼驚奇,“原來懷孕是這個樣子……”

    林元馨看她這樣歡喜,心中好笑,口中不假思索地道︰“是啊,可惜上次……”她說到一半,底下覺得不吉利,又趕緊打住了。

    歐陽暖知道,林元馨說的是上一次自己流產的事情……只是她顧忌自己,沒能說完,歐陽暖的臉上,笑意一點一點淡了下去︰“表姐,我也好想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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