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斯，你說我這會兒要是抽支雪茄，尼克會不會跟我絕交？”
“胡，我勸你善良哦。”
胡浩南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總有一些耳尖的球迷能夠听到。
比如坐在時代華納中心球館最前排位置上的斯嘉麗約翰遜。
她听見胡浩南和格瑞斯的對話，下巴差點掉了一地。
這段時間，籃球走進了她的生活，她也漸漸愛上了這項運動。
然後她還發現黃蜂隊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主教練居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這麼年輕就已經是帶隊三奪總冠軍。
簡直稱得上是nba里的奧遜威爾斯——電影史第一個天才導演，他的一聲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出道即巔峰。
斯嘉麗最崇拜有才華的人。
帶著三分好奇，三分崇拜，還有三分莫名其妙和一分無所事事，斯嘉麗翻閱了不少媒體雜志關于胡浩南的報道……
她發現，有些男人真的如同歷經歲月沉澱的美酒，越品越是令人上癮。
她覺得自己都快愛上這個家伙了。
但現在听到這顛覆三觀的話，她只想說︰胡，你成功的秘訣就是得罪所有人嗎？
……
黃蜂跟森林狼這場比賽。
如果說上半場是暴風驟雨，那下半場就是大河決堤。
森林狼球員的表現也很符合快樂教育下的大眾心態。
當發現無力反抗後，很快就選擇躺平。
下半場幾乎成了黃蜂隊的一邊倒的表演時刻。
直到最後兩分鐘，納斯用尼科拉佩科維奇換下了唐斯，狼隊進攻才有所改觀。
因為……黃蜂內線還真沒人能頂得住這位nba現役最強壯的男人。
不過比賽已經是垃圾時間，胡浩南也沒有征服這頭大白熊的想法。
最終隨著裁判一聲終場哨。
比分定格在128101。
黃蜂贏了近30分。
難怪查爾斯巴克利說道︰胡，這回下手狠了一點兒……
作為捧哏的肯尼史密斯很快說出了話里的潛台詞︰這友誼的小船怕是要翻……
巴克利卻是不同意︰“我想，胡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許是想幫助納斯認識到球隊存在的問題……”
而肯尼史密斯的表情則是……我信你個鬼。
就在相聲二人組胡亂猜測的時候，薩格卻是找到了剛剛和納斯握手歸來的胡浩南︰
“胡，恭喜你們取得又一場勝利，但27分……胡，第一個問題，你剛剛和納斯說了什麼？”
“他認為我贏得太多了一點兒哈哈。”胡浩南笑道。
“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們已經盡力了——盡力收著打了，但你看到了，27分……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們贏了。”
“贏那麼多會不會影響到你和納斯的友誼？”
胡浩南哈哈笑道︰“不會，我們都是公私分明的人。”
這晚，香檳8號院子里。
這對公私分明的人有過一番痛徹心扉的談話。
尼克納斯覺得酒杯問道︰“胡，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希望你給出一些建議。”
胡浩南沒有舉杯，而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尼克，放棄吧，當初你想去森林狼的時候，我其實想勸你換一支球隊的。
但你沒有來，而我也在想，或許你能改變這支球隊，所以有些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現在看來……
我只想說，離開吧，到一支充滿野心的球隊去，而不是在冰天雪地的明尼甦達蹉跎歲月……”
“可這支球隊明明有著超強的天賦，球隊管理層現在也有戰績需求。
為什麼這樣一支球隊卻始終無法打出穩定表現？
胡，這是我的問題嗎？是我哪里做得還不夠好嗎？”
看著已經開始自責的尼克納斯，胡浩南能理解他的辛苦和堅持。
但有些事卻並非堅持就能改變得了的。
胡浩南點了一支煙，他今晚原本只是想和納斯敘敘舊，但納斯卻把話題引到了球隊上，看得出來，糟糕的戰績已經快把納斯逼瘋了。
胡浩南端起酒杯，踫了踫，然後一飲而盡，同時決定今晚就肆無忌憚，暢所欲言……
“一支球隊想要打出戰績，需要太多關鍵要素。
球員，教練，管理層，甚至球迷支持，球隊文化等等缺一不可。
就拿森林狼來說，第一個難題，誰才是隊里的核心球員？
唐斯、威金斯、拉文……你選誰？
我看過你們狼隊的比賽，戰術地位最高的的是威金斯，但你最喜歡的貌似是唐斯，但最不服氣的是拉文。
這三人表面一團和氣，但內心里誰都未必真的服誰，這就很尷尬。
相較而言，同樣擁有三個年輕核心的雷霆就好很多。
老大杜蘭特性格溫和，不介意威少佔用球權，他的能力又能使他在球權相對較少的情況下打出高效的比賽。
老二威少雖然一根筋，進攻選擇不合理，但他卻始終以贏球為第一要務，所以兩人之間能夠共存，鮮有因為老大位置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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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續約時明確願意繼續打第六人的哈登。
他們三人在隊內分工明確，各司其職，自然能夠取得優異成績。
試問，你的森林狼做到了嗎？”
胡浩南不等納斯回答，繼續問道︰
“除了核心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誰來防守？
籃球可不只有進攻，就像這場，你唐斯一節20多分又怎麼樣，大比分不還是落後？
沒有防守的比賽，再華麗的進攻也不過是無根之水。
你賣賣球票還可以，但要想戰績，又憑什麼？”
“再就是你的問題，你給威金斯的球隊定位是怎樣的？
上賽季我看你給了威金斯足夠多的出手權，我還以為你打算效仿超音速給予杜蘭特的激進的培養方式。
但是這個賽季，我看到的又像是馬刺給倫納德的傳統培養方法。
我有些納悶了，你到底想要威金斯成為進攻核心，還是攻防一體的全能鋒線？你是否有一個前後統一的培養思路？”
“所以尼克，我大膽給你做了一個輪廓描述。
在我眼中，你或許更適合執教一支擁有即戰力的球隊，至少是有成熟球星帶隊的球隊，而不是一支完全處在重建期的球隊。”
“所以你要我建議，我會建議你離開，去一支更適合發揮你才華的球隊，而不是深陷一片沼澤里無法自拔。”
胡浩南的話讓納斯感到沮喪。
誠如胡浩南所言，糟糕的戰績讓他時常有種深陷沼澤的窒息感。
“就真的沒有辦法改變了嗎？”納斯抱著最後的希望，再次問道。
“有。”
“有？”
“是的，有，比如解決核心多的問題，你在三人中選擇一人留下，剩下兩人拿去交易就行。”
“就像你當初建議我交易狀元簽一樣？”
胡浩南自己都快忘了這事，听納斯提醒，胡浩南點點頭︰“是的，就像當初建議你交易狀元簽一樣，因為森林狼不缺核心，更不缺天賦。
問題是，你當時拒絕交易狀元簽，那現在同樣的建議擺在你面前，你又怎麼選擇呢？”
胡浩南的話讓納斯陷入糾結之中。
納斯突然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問題，他沒有胡浩南那般果斷。
就像他無數次換位思考，他始終無法像胡浩南那般從容的離開自己一手打造的王朝球隊。
別說王朝球隊，就算是現在相處一個多賽季的森林狼，他都無法那般從容的說出離開二字。
在過去一個多賽季里，他對這支森林狼傾注了太多心血。
他們擁有三名天賦極佳的年輕人，他們都在極短的時間里展現出了自己的才華。
他能看到這支狼隊所取得的進步。
他的球隊成為球迷眼中最具“潛力和未來”的球隊。
在外人看來，他們距離成功只差了一點點等待的時間而已。
但納斯是全程跟隨胡浩南取得三連冠的人。
他知道一支三連冠球隊的隊內環境是什麼樣的。
森林狼卻是沒有給他那般感覺。
這就意味著，外人眼中的潛力和未來，仍是一個尚待開發的未知數……
胡浩南認為他更適合執教一支有著即戰力的球隊，所以建議用這些未知去換取即戰力。
這是胡浩南的底層思維邏輯。
那自己該怎麼選擇？離開，還是選擇相信胡浩南的判斷，去選擇交易？
這晚，尼克納斯帶著這個問題喝得酩酊大醉。
也只有在胡浩南這里，他才可以如此的放縱自己。
這晚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又站在了胡浩南的身旁，又成為外人眼中的那個首席助教……
當第二天一大早，尼克納斯醒來的時候，胡浩南已經“工作”去了。
桌上給他留好了早餐。
一碗豆漿，一根油條，兩塊面包，一份煎蛋……一份中西合璧的特色早餐。
桌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不要太苛求自己，盡力就好，覺得累了，就回來……也好讓我輕松一點。
如果沒有最後一句，納斯覺得自己會被這滿滿的關愛感動到淚目。
現在？
鎭，胡，你就繼續受累吧！
你的首席助教可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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