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下的東西動了動,觸感格外的微妙。
卿羽從愣怔中回過神,這才看到,她居然……親在了男人的喉結上。
這下可尷尬大了。
卿羽是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從未有過這樣窘迫的時候,剛剛這家伙還在調侃自己圖謀不軌,這下正好坐實了罪名。
門口呆呆的站了許久的白之彥,就這麼看著床榻上的兩個人,呈女上男下的姿勢,親密無比的擁在一起,女孩似乎還在親吻身下的男人,神情含羞帶怯。
他不過出去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兩人怎麼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倒是樓君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扶著卿羽的肩膀從床上坐了起來,眸光看著門口目瞪口呆的男人,“怎麼了?”
白之彥適才回神,一臉復雜,“你們……”
“我們什麼都沒有,你剛剛出現了幻覺。”他話還沒說完,卿羽已經語速飛快地打斷了。
身體也隨之下了床,縴手一伸,旁邊的衣服頓時朝她飛過來,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已經穿戴整齊。
她眸光閃了閃,看向床上還斜倚在那里的男人,盡力讓自己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輕聲開口道,“今日謝謝你救了我,你有些失血過多,讓白之彥給你練些補血凝氣的丹藥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樓君堯應了一聲,突然挑了挑眉,“先前我似乎听到你和那個器靈在爭吵?”
卿羽沉默了一下,隨後道,“沒事,他想通了自己就會回來的。”
“因為我嗎?”
樓君堯沒有忘記,他在意識逐漸清醒的時候,听到的便是那金發少年的一句,“因為這個男人,你要趕我走?”
“你不用多想,和你無關。”卿羽並沒有打算告訴他這事,畢竟埋埋是她的器靈,家丑不可外揚,至于樓君堯無辜的被自己吸了這麼多血,大不了她之後再幫他補回去就是了。
看出來她似乎不願意多說的樣子,樓君堯也就沒再問了,只是有件事,必須要讓她知道。
“你可知道你為何突然昏迷,且全身血液筋脈凍結?”
卿羽愣了一下,“為什麼?”
樓君堯一手按了按眉心,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當初嵐姑姑在你體內種下的封印之力反噬,才會造成這種結果。”
“封印?”卿羽蹙了蹙眉,“什麼意思?”
“這就要說到你的父親了。”樓君堯頓了頓,似乎有些不願提及似的,“嵐姑姑的遭遇,其實有一半都是因為他的原因,當年他身受重傷,修為被封,形同死人,只剩下最後一絲氣息,是嵐姑姑散了全身功力以自己的精魂為代價,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
“那……另外一半呢?”
卿羽听了之後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第一次听到有關她父親的事,不免有些好奇。
“另外一半原因是因為,嵐姑姑當年已經懷有身孕,加上受了傷,又遭遇你父親這等禍事傷心過度,已然沒有了求生欲。”樓君堯緩緩說道。
卿羽頷首點了點頭,“那這又和我身體凍結有什麼關系?”
“雲中天有五大勢力,其中有一方勢力最為神秘,為世人所不知,它便是蠻族,如今在位的族長叫閻殊,可能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幾百年前的那位族長,可是震動整個雲中天的風雲人物,無人不知其名,墨景煜這個名字大抵是所有閨中女子都牢記于心,勢必要做他妻子的男人。”
“這人據說長得一副雲中天最俊美的臉龐,花名在外,勾引的無數女子為他茶飯不思,不過雖然他放蕩不羈,卻是雲中天的三大冥王之首,擁有足以主宰整個雲中天的強大勢力,可想而知,他的背後有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
“可是他卻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權勢再誘人也阻擋不住他那顆無拘無束的心,旁人夢寐以求的權利地位修煉天賦他唾手可得,卻還如此不屑一顧,所以自然引起了其他兩人的不滿,久而久之,就對他起了殺心。”
“墨景煜天生就有一顆冰魄玲瓏心,與常人的身體構造很不同,因而天賦異稟,修煉速度是常人的十倍都不止,而且擁有不死的能力,即便受了多重的傷都能夠很快的愈合,所以,自然有人動了心思,只要得到這顆冰魄玲瓏心,擁有這強大的力量,逆轉乾坤,問鼎天下便近在眼前。”
“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修為開始慢慢的倒退,身體也變得格外虛弱,心髒開始一天一天的凍結,冰魄玲瓏心仿佛一夕之間失去了它強大的力量,如果心髒被完全凍結,必死無疑,嵐姑姑在發現之後,將這股凍結之力,有一半的力量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這才保住了墨景煜的性命。”
听到了這番解釋,卿羽也大致明白過來了,她這具身體原來在娘胎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封印之力,眼下可能是因為那便宜的父親心髒的凍結之力解除,因而觸發了她體內那一半封印起來的力量。
她那便宜娘親還真是愛慘了便宜爹啊,為了心愛的男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毫不留情,她都不知道該感慨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還是該埋怨娘親的無情。
看到卿羽勉強的神情似乎有些無奈,樓君堯斂了斂眸子,“你也不要太過埋怨嵐姑姑,其實她當年已經是將傷害減到最小,選擇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其實受傷害最大的,還是她。”
卿羽笑了笑道,“我明白的。”
樓君堯看她似乎真的沒有太放在心上,頷首道,“如今看來,你父親身上的凍結之力已然解除,就差甦醒了,一旦他醒過來,雲中天勢必又是一番大動作,我可能需要回去一趟,這一去可能很長時間都回不來。”
墨景煜這個人,先不說他那眼底容不進沙子,睚眥必報的性格,單他三大冥王之首的尊貴身份,居然遭到這等暗算,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把雲中天攪的天翻地覆才怪。
只是他隱隱覺得,這事……和曜月神殿里面的那個老妖婆,脫不了關系。
听到他語氣頗為嚴肅,卿羽不免也有些擔憂,“那你小心些,別被卷進里面了,盡量別摻合進去。”
“怎麼,你擔心我?”樓君堯唇邊勾著邪肆的笑容,紫眸灼灼的看著她。
卿羽卻是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什麼身體不知道?要是被誤傷了估計半條命都要去掉了。”
樓君堯笑意更濃,“既然擔心我,不如隨我一起回雲中天?你擁有墨景煜自愈的能力,還能夠幫別人療傷,你若待在我身邊,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你想的倒挺美。”卿羽扯了扯唇角,“我暫時還沒有去雲中天的想法,現在局勢那麼亂,說不定我還沒見到素未謀面的父母,就被哪方勢力給誤殺了。”
樓君堯失笑,打趣著說道,“你這身份在雲中天可以橫著走了,誰不長眼敢誤殺你,墨景煜還不滅了那人全族。”
卿羽沒有理會他,只是突然摩挲著下巴,眸光復雜的看著他,“其實我發現一件事很久了,你好像對我這便宜爹……有些敵意?”
“此話怎樣?”
“你喚我娘親嵐姑姑,對他卻直呼其名,而且我方才听你那字里行間提起他之時,還挺嫌棄的樣子。”
樓君堯眸光閃了閃,這丫頭要不要這麼敏銳?
不過就算他是真的嫌棄,當然不能表現出來,頓時轉移話題道,“我會把白之彥和雲來閣的人都留在這里,如果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就來找白之彥,或者讓雷炎獨角獸傳話過來都可以,切記,千萬別再受傷。”
聞言,卿羽果然沒再問之前的那個問題了,而是拒絕道,“不行,白之彥是煉藥師,你都說雲中天過段時間會不太平,你要是把他留下來,有個傷病的怎麼辦,你還說仇家多,別的煉藥師你敢用?”
“一般人沒那麼容易能近我的身,也傷不了我,他是我信任之人,留下來我放心。”樓君堯堅持要把人留下來。
卿羽見溝通失敗,有些郁悶,“我難道還能給人擄了去不成?我看起來就這麼沒用??”
“若是遇上那個假鳳天痕回來,又當如何?”樓君堯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乖听話,你不是說那個人很特殊,你的力量會被限制嗎,若是他要對你圖謀不軌,你一個小丫頭,如何反抗的了?”
圖謀不軌……
卿羽下意識的抬眸看他,果然就見男人一臉壞笑。
該死的,這家伙是在提醒自己剛剛對他圖謀不軌了是嗎?
果然是得和他保持距離才行,否則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
“讓你帶走就帶走,我還沒弱到那個地步,你看白之彥那瘦弱的身板,論醫術我比他高明,論打架我比他技術好,論修為我不一定比他低,所以你把他留下沒有任何意義。”
大抵是被那幾個字刺激到了,卿羽這一股腦的話說出口,也不管會不會傷害到白之彥脆弱的小心髒,還好他之前就離開了,否則這會真是要吐血身亡了。
見到她這般堅持,樓君堯也不好再勉強,只能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在少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將她拉到了懷里。
“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語氣中盡是淡淡的關懷之意。
也不知道為什麼,卿羽居然沒有抗拒這家伙的舉動,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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