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卿羽也沒說什麼,將那枚儲物戒指收了起來。
白之彥看了看她,突然笑道,“听說你要去那個什麼飄渺宗?”
“你怎麼知道?”
“這片大陸上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你以為我那芳菲閣是吃干飯的。”白之彥一臉高傲的說道,仿佛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真是迷之自信啊!
“我說,你干脆就跟我們一起回雲中天多好啊,還可以得到更好的資源,去那飄渺宗做什麼,以你的實力還需要去里面修行嗎?”白之彥還是鍥而不舍的想要挖牆角,不放過任何一個忽悠的機會。
聞言,卿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高階大陸更殘忍,整天廝殺決斗內亂不休,跟你們回去,以我現在這實力就是去送死的,要不是雲中天太亂,你們至于躲在這里不回去嗎?”
“……”簡直一語成讖!
這丫頭心智也未免太毒了!!
正說話間, 樓君堯從外面走了進來,感受到房間內這詭異的氣氛,不禁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白之彥轉過頭,打量了他一眼,“你剛才去哪兒了?”
樓君堯眸光掃了一眼罪魁禍首,也沒回答,只是走近了才發現那一盒水晶包見了底,神色突然變了變,淡淡的說了句,“你吃的?”
白之彥覺得他問的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毫無察覺的回了句,“對呀,我餓了就吃了啊,這不是卿羽帶給我的嗎?”
說完他還求證似的看了一下對面的少女,後者無辜的對他眨了眨眼楮。
“那是我的。”樓君堯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神色有些莫名的滲人。
白之彥頓時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了,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仿佛都燃起了兩簇小火苗,“怎麼了?這麼多年的難兄難弟,吃你兩個包子還不行了?!”
“十一個。”樓君堯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那盒子里面一共十二個,先前給兩人互相捉弄浪費了一個,剩下的全都進了白之彥的肚子。
本來他吃幾個包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這是小狐狸第一次送他的東西,雖然只是一盒包子,但是意義非凡,怎麼能就這麼隨便給他吃了呢?
雖然樓君堯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卿羽隨便送他一盒包子,他都覺得很歡喜。
“樓君堯,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這麼對我冷酷無情,這兄弟沒法做了!!”白之彥咬牙切齒憤怒無比。
一旁的卿羽,“……”
這是什麼情況?一盒包子引發的反目成仇嗎??
未免也太離譜了……
她無奈的看了一眼劍弩拔張的兩人,開口道,“我這……還有一盒,你們誰要是要,就拿去吧!”
“我只要剛剛那盒。”樓君堯十分固執的道。
“呸,誰稀罕你的包子!要不要我現在就吐出來還給你?”白之彥故意惡心的說道。
“吐,你現在就吐,我的東西,死也不要死在你的肚子里面。”
“……”
真是好一對相愛相殺的怨偶。
她怕是不太適合待在這里了,要是再待的久一點發現這兩人更多的愛恨情仇,早晚有一天得被滅口。
“你們繼續,我就先走了。”卿羽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拿起那盒被兩個人各種嫌棄的包子,緩緩地走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發現樓下那幾個人依舊睡的昏天暗地,大概是氣氛太詭異,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客人敢進來。
真是一幫稀奇古怪的人。
然而她卻沒發現在自己走遠了之後,門口那個睜著眼楮睡覺從始至終沒有一點反應的人,眼珠子突然轉了轉,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這小丫頭什麼人啊,跟主上關系很不一般啊!”
“據說是主上的救命恩人,上面吩咐了是不能得罪的人。”
櫃台那的伙計依舊 里啪啦的打著算盤,頭也沒抬的說道,畫風轉變之快,仿佛剛剛那打呼嚕睡的死沉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們懂什麼。”桌子上趴著的那個大概是睡的最舒服的。
此時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楮,擦了擦嘴角那可疑的水漬,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若是卿羽在這定能認出來,這便是之前將她從鎮魂塔中帶出來的灰衣男子。
兩人听到他居然破天荒的醒了,都是無比驚訝,隨後就听他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救命恩人呢……”
語氣十分的意味深長。
“什麼意思啊?”
“說了你們也不懂。”灰衣男子一副鄙視的神情,隨後又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道,“別吵我,我繼續補覺了。”
“……”
這家伙上輩子沒睡過覺吧!
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都在睡覺,剩下的一個時辰吃飯一個時辰邊睡邊醒,也是絕了。
卿羽回去後將還溫熱著的水晶包給了卿北,這麼多年沒出過府連外面的小吃也很少見,到底還是個孩子,又是喜歡的姐姐親自給他買的,自然滿心歡喜。
秦方自從知道他們的天賦之後,就對他們很放松,不過還是會隔三差五的檢查他們的修煉進度,轉而對燕惜柔和燕惜舞二人督促的很嚴格。
燕惜舞一向隱忍,倒是沒什麼,燕惜柔就整天叫苦不迭了,到底是自小就嬌生慣養,沒吃過這樣的苦頭。
回去和自己的側妃母親抱怨,可也無濟于事,畢竟是燕肅親自下的命令,誰也無法干涉,還要一邊忍受王妃莫寒煙的冷嘲熱諷,她也很難做。
這邊卿羽回了房間,正準備翻閱一下《天醫法鑒》,看一看里面的毒典和藥典。
武道方面因為器靈葬埋的恢復覺醒,她現在修煉都是事半功倍,不必再分擔多余的精力去滋養器靈,現在需要同樣的把醫術再精進一些,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如今到底到了哪個地步了。
盤腿坐在床上,剛剛進入識海,腦袋就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
卿羽皺了皺眉,手指揉了揉眉心,這是怎麼回事?
她也沒有太過勞累,怎麼就會有這種感覺,好在疼痛感一瞬間就消失了。
可當她不在意的時候,血腥恐怖的修羅場突然就在眼前一晃而過,巨大的星芒陣內,一男一女緊緊的抱在一起,身上的衣服皆被鮮血染紅。
男人手中抓著自身前刺來的利刃,將女子牢牢的護住,但女子手中的短匕,卻深深的扎進了男人的胸膛。
卿羽猛的睜開了雙眼,狹長的眸子里面居然是一片鮮紅,十分恐怖。
旁邊金光一現,金發少年突然出現,手指點向了她的眉心,卿羽頓時渾身虛軟的倒在了床上。
“主人,主人你沒事吧!”葬埋擔心的趴在床邊問道。
“我剛剛怎麼了?”卿羽皺了皺眉,手掌摸了一下額頭,卻發現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你剛剛好像靈魂被引入了殺意極強的修羅場,若不是我及時出現將你帶回,你這會一定被殺意覆蓋見人就殺。”葬埋心有余悸的道。
“修羅場……那是什麼。”
“修羅場是指修為強大的人在臨死之前遺留下來巨大的念力形成的一個空間,因為血腥殺伐太重,所以被稱之為修羅場。”
卿羽突然沉默下來。
她想到了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那一男一女的兩個人。
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了。
還有一次,她想起來了。
是鎮魂塔昏迷不醒的那幾日,她被鎖在一個空間里,發生了什麼事她記不清了,她只記得,天空是紅的,太陽是紅的,冥鴉也是紅的。
一大片代表著死亡氣息的紅色冥鴉在空中不斷的盤旋啼叫,無比淒厲刺耳,仿佛在哀悼著所有即將死去的人們。
她想起了那個女人,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紅唇輕啟的對她說,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
大概卿羽自己都沒發現,她的眼眶紅了,一滴淚珠驀的從眼角掉了下來。
金發少年嚇壞了,急的差點自己也哭了,“主人,主人你怎麼了,哪里痛啊,你別哭……”
葬埋見過的主人,即使再難,也從沒有軟弱的掉過淚,甚至可以說主人是個從來不懂哭泣為何物的人,這是第一次,見到她落淚的樣子,葬埋一時之間緊張的手足無措。
听到少年擔憂慌亂的聲音,卿羽才回過神,“什麼?我哭了嗎?”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楮,才發現眼眶濕濕的。
她一時也有些愣怔,剛剛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到了夢中的那個女人,唇角那淒涼的笑,她的那聲對不起,讓自己一瞬間有一股難言的心酸,卻沒想到居然不自覺的落淚了。
“埋埋,為什麼我會看到一些陌生的場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的地方。”卿羽看著手背上濕濕的水漬,輕聲的問。
葬埋沉吟了一下,道,“我想,這大概和主人你重生的這具身體有關。”
卿羽怔了一下,“你是說……我這具身體的身世?”
“沒錯,有很大的可能是的。”
之前听卿北也說過,他們似乎不是燕肅的親生孩子,他們的母親嫁給燕肅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而燕肅一方面是對他們的母親有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還當年他們母親的恩情,保護他們。
那麼……母親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莫非真的和雲中天那邊有牽扯……
曜月神殿
懸掛著無數魂牌的漆黑空間里,高處那一抹淡淡的紅光不知何時開始,顏色居然更加深刻起來,就像是泣血一般的紅。
下方的女子仿佛能看到那其中的痛苦與掙扎,優美的唇淺淺的勾了起來,聲音淺淺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吹散,不知是和自己說,還是說給另一個人听似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如今的痛苦悲鳴,誰又曾知。”
旁邊的人走上前低聲說了句,“她的魂體似乎已經開始有知覺了,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意識。”
女子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這還遠遠不夠,她還殘缺了一小半的魂在外界,若是無法融合,恢復意識還難說。”
“殿主,真的要復活她嗎?”
“呵……”女子笑意莫名,“總得吃一些苦頭的,否則她永遠不會長記性。”
“我都和她說了啊,情愛這東西,踫不得,踫不得,可她偏偏就要犯了戒,落得這不得善終的下場……”
說到這里,女子有些自嘲的嗤了一聲,“可自古……誰又能真正的逃過這場解難。”
魔域大量招收煉藥師的消息一經放出,雲中天都為之一震。
這幫邪魔外道又在打什麼主意,居然想拉攏煉藥師?
要知道原本他們的門徒就個個身手詭異,修煉的武功路子和整個雲中天都不同,因此在神秘這塊無人能及,摸不準他們的武功路子,所以對招起來難免落得下風。
若是再有強大的煉藥師加入,這魔域以後還得了?
豈不是在雲中天稱王稱霸了嗎!
神醫族雖然因為白之彥跟樓君堯的關系,不那麼排斥魔域的人,可到底他們是救死扶傷的正義之士,祖訓在那里,所以嚴禁勒令了手下的弟子,不許和魔域的人有牽扯,否則一律逐出神醫族。
所以白之彥當年雖然事出有因,可終究違背了神醫族的訓條,對外,已經宣布他不再是神醫族的少主了。
老祖宗傳承幾百年的大家族,不能因為任何一個污點而讓它蒙羞。
雖然神醫族已經宣布,不會有任何一個弟子加入,可還是有不少雲游四方的散修散醫喜歡他們肆意的行事作風,慕名前來。
一時之間魔域的人數突然又壯大了不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