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白布,受害者神色驚恐,由此可以側面推斷出犯罪者對于受害者來說要麼是陌生人,要麼是對他來說不可能做出此舉的人。如此一來...範圍又被縮小了很多。風灕根本不願意放過一絲細節,禮貌地向陳斌借來了數據的報告。
    垂眸一目十行地掃過。
    報告表示︰受害者應當是被韁繩或其他諸如此類的凶器給勒死的,脖頸之處有一條很明顯的青紫痕跡,呼吸不暢致死...而且極有可能是毫無防備地被突然從身後襲擊的,然後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又被噤聲,導致無法向別人求救。
    根據資料與室友的口供來看,受害者生前人緣很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家屬沒了家中唯一的獨自,自然悲痛交加,在女警官旁邊哭個不停,一雙細紋滿布的眼皮都哭腫了。她旁邊的少年僵硬地站在原地,盯著眼前的地板半天不敢開口說一句話。他真的很害怕...
    風灕狀似無意地側眸朝外面那個少年看了一眼,那人與她對視一眼,像是受了急劇驚嚇似的移開了目光。風灕垂下濃密的眼瞼,心里差不多也有了數。
    站起身來,走出案發現場,將時間與場地留給其他專家。祁放正在幫助陳彬收集其他資料,正經起來的時候這小子還挺有鼻子有眼的,如果穿上正式的黑色刑警服飾,腰間別木倉,估計就和一名真正的刑警差不多了。祁放在心里一直將這個作為目標,這一次的斷案實踐機會很珍貴,他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陳珂正在躊躇著自己要不要離開。
    他原本以為先前那幾個警官好糊弄這件事也就過去了,結果沒想到那個胖子警官被遣走了不說,還又派來了幾個精明能干的警察,甚至連斷案方面的專家都找來了...沉珂的身體有些發抖,想起昨天晚上那個駭人的夜晚,原本那是他噩夢的終端,沒想到卻是另一個夢魘的開始。逃不過躲不過,逼迫他面對。
    可是他才那麼年輕...
    他不想坐牢...
    真的不想...
    “同學?”悅耳清潤的嗓音似潺潺水波傳入人的耳畔,沉珂身體一震,條件反射性地“啊”了一聲,卻沒及時控制好自己的音調,導致這一聲格外高。
    “啊...抱歉...!”沉珂捂住嘴。
    風灕彎了彎眼眸,“很緊張嗎?”
    “他”的模樣太過于溫柔,與內向的沉珂相比竟顯得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陳珂想到已經死去的趙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額上隱隱出了冷汗。
    “叫陳珂是嗎?”風灕微微一笑。
    這是她慣會運用的偽裝,周身的魅力縈繞,讓人不受控制地跌入她精心捏造的局里面,並且越陷越深,到最後...
    再也出不來,沉醉其中。
    “是...”陳珂低著頭,兩只手有些不安分地在身前交握。對面的少年忽然伸出手,剛踫上他的手腕,就被他條件反射地甩開了。風灕眉眼晦暗不明,卻也不腦,只是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