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剛剛十八歲的林水淮一個人拎著行李,從燕京來到江北榕大上大學。
那年烈日炎炎,即使榕大沿途接待新生的路上處處有樹蔭,林水淮不免還是留了一身的汗。
林水淮耐著酷暑終于找到了新生報到處,因為剛剛開學,新生很多都是需要排隊簽到的。這對于林水淮來說無疑是酷刑。
張珂是負責接待的學長,所以一一給這些學弟學妹們送上一杯冰鎮的酸梅湯︰“再等一會兒啊,馬上就好了。先喝點酸梅湯解解渴吧!”
這麼炎熱的天氣下,誰都不想去推脫,接過來就是馬上喝掉。
林水淮也不例外,只是為了保住更持久的冰涼,林水淮並沒有馬上吞下去,以至于一顆從遠處投來的籃球打中她頭的時候,直接把酸梅湯噴到了前面排隊的同學。
而林水淮因為過于炎熱,又被砸中了頭部,直接倒地不起,中暑暈了過去。
遠處的罪魁禍首,滄山愣在了原地。身邊的王權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你這手是開過光的吧,隨便扔也能把小學妹給打中了?”
“我是想扔給張珂的,叫他過來打球的。”滄山解釋著。
終究還是自己的錯誤,滄山把林水淮抱去了醫務室。
仿佛遭到重擊一樣,林水淮醒來的時候頭還是很疼。扶著腦袋撐著起來,看著被白色簾子包起來的自己,還有那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就知道這是在醫務室了。
“嘩——”王權明拉開簾子,端著一杯溫水過來︰“你醒了?先喝口水吧!我去和白醫生說下。”
林水淮迷糊的接過來,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有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拿籃球砸中了她的腦袋!
是的,沒錯!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
而此刻,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正撇著嘴站在白醫生身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倚靠在牆上,等著白醫生宣布林水淮沒事,就準備走人了。
而林水淮則是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確認是他!看著滄山的眼神立刻帶著不滿了,誰會對一個砸了自己頭還不道歉的人有好感呢!
滄山則是不耐煩的等著,但是沒有想到林水淮會那麼明目張膽的盯著她良久,眼神都沒有轉移。
這讓滄山想起過往的事情,立刻驚慌的躲避林水淮的目光。
“你叫什麼名字?我給你登記一下,好和你輔導員說一下。”白醫生是一位年輕帥氣的醫生,笑容俊氣,不少女生是他的狂熱粉。
“林水淮。”林水淮報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白醫生還沒有說什麼,倒是王權明的反應十分的大:“你就是今年法學院的第一名!林水淮!”
“什麼?”這麼長的噱頭,林水淮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從燕京市來的,而且放棄了燕京大學的優越條件來到榕大的那個林水淮?”王權明一副尋到寶的樣子,熱切的坐到林水淮的面前,心急的問道。
“可能是吧!”林水淮只是沒有想到拒絕了燕京大學的招攬,就傳出了這麼可怕的流言。
“白醫生,我是她助導,到時候我和陶子姐說一下就好了。”王權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讓白醫生放心的離開。
才接著對林水淮說道︰“我是你們經濟法一班的助導,剛剛我哥們投球失誤,不好意思了。”王權明撓著頭,替滄山道歉。
可是林水淮看著低頭不說話的滄山,不明的問了一句︰“道歉的話不應該是做錯事的人來說的嗎?”
這話倒是讓滄山抬頭看著面前的林水淮。
齊肩的頭發,稚嫩的臉蛋,都在表達她的認真。
林水淮並不算美女,放在人群中算得上出彩,但是不能說是出眾。可是那一雙星眸看過來的時候,能讓你深深停了呼吸去看她眸中的景色,讓她一下子成為了最耀眼那顆星星。
滄山的目光緊鎖住她,看到的不僅僅是迷茫,還有清冷、孤寂。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著力的吸引著他。
而林水淮的關注點卻是在滄山鼻頭上的那一點黑痣,不是很大,卻很明顯,讓人移不開眼。為他高傲的面容平添一抹嬌氣。
奇怪了,我怎麼想到了嬌氣這個詞?
林水淮心中疑惑著。
——而這就是林水淮和滄山的初遇。
——星眸初遇鼻頭痣。
“啊?我和阿山不分你我,都一樣都一樣。”王權明笑嘻嘻的打著馬虎,直接把話題轉移掉,“白醫生說你中暑了,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吧。報道的事情,我讓張珂給你辦好了,這是你的宿舍鑰匙。”
王權明遞給臨水淮的時候還補充了一句︰“你的行李都給你拿到你的宿舍去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一會兒陶子姐會過來找你的。對了陶子姐是經濟法班的輔導員。有什麼事情你就找我,班群里我也在的。”
說完,王權明才揮著手和滄山一起離開。
醫務室里就剩下林水淮一個人靜悄悄的,頭還是有點疼,林水淮還是躺下來想要好好的休息。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醫務室里的冷氣涼涼的,讓林水淮不得不拉上被子。
*
王權明臉上的笑意遮不住的走了一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春天到了。
“別笑得跟傻子一樣行不行?”滄山嫌棄的說了一句,誰知道王權明反應倒是蠻大的說,“你還說呢!還不是你,也不看準一點,差點就出事了。”
這話說的,讓滄山沉默不語。
其實,他看準了。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王權明看滄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問道︰“去哪兒?不打球了?”
“不打了,回酒店了。”滄山搖著頭回答,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有心思打球呢!
“我說你都休學一年了,能不能趕緊來報道了。”王權明嘆著氣,自從出了那事之後,滄山就開始消沉起來。
“我知道了。”滄山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回答,揮揮手直接回到他的酒店睡覺。
而王權明則是碎碎念的在身後說道︰“你知道個鬼啊!”
晚上的時候,林水淮在陶子姐的陪伴下回到自己的宿舍。
林水淮看到她的行李果然都在,這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間,位置也是分好的,她是靠在門口旁邊的位置。
宿舍里只有一位女生,正好是她的斜對面的床,長相甜美,有著江南女子獨特的溫婉氣質︰“你好,我叫花雲嬋。買了水,喝吧!”
林水淮接了過來,“謝謝,我叫林水淮。”
說完,就把水放在了桌上接著收拾。
期間,花雲嬋時不時的和林水淮聊天。
“我是表演系學編劇的,你是表演系哪個班的呀?”
“我是法學院的經濟法一班。”
“我們這宿舍還是混的呀?”
“我不是很清楚。”
“七棟是最好的女生宿舍了,一般來說只有表演系和法學院的住,看來我們是多出來的。”
“嗯。”
就在林水淮快要收拾好的時候,門口又來了兩個女生說說笑笑的。余念安挽著黎夏優的手走進來。
一頭微卷的中長發,精致的就像個洋娃娃,即使林水淮見過她很多次,依然是這樣的感覺。
“你們好,我是黎夏優。”
黎夏優,扎著一頭馬尾辮,頭發不是很長,面容清秀。
這是林水淮對她的第一印象。
“哇,水水。我們居然在同一間宿舍耶!”余念安看到林水淮直接沖上去一個熊抱。
“熱死了,快放開我啦!”歡快的聲音,林水淮自然是開心的。
“你們倆認識啊!”花雲嬋同樣遞給了路風風和黎夏優一人一瓶水。黎夏優說了聲謝謝,就听著余念安說話。
“是啊,我們家和水水家是世交!”余念安笑嘻嘻的說著。
第一天,就在勞累中睡了過去。
不過林水淮也了解到了她們宿舍的基本狀況。她和黎夏優同是法學院,同樣都是經濟法一班的。但是余念安和花雲嬋雖然也是同一個系的,可是一個學的是編劇,一個學的是表演。
星眸和鼻頭痣第二次相遇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黃昏時刻。
剛剛結束完新生大會的林水淮和黎夏優要去超市買些日常用品,經過籃球場的時候,黎夏優就藏不住花痴本色,拉著林水淮過去看看。
球場上多的是大二的學長在打球,還有不少助威吶喊的小學妹和大師姐。
“啊∼水水,你看那個男生的好帥啊!”順著黎夏優的方向看過去,是攔著滄山的那位高個子男生,林水淮對于顏值純屬欣賞,不做飯吃。
因此她看了那個高個子男生一眼,就忍不住去看與他對打的人——滄山,還有他那鼻頭的痣。
一個人得有多好的基因,才能長成這副模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