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書房門口閑聊，趙夫人早就回後院去了，留下兩個傻小子在這里打來打去的，程處默嘿嘿一笑道︰“兄弟，要說你的腦子是真好使，那個火炕真是一個好東西啊，我爹都夸贊，他那些年征戰沙場，這胳膊腿的一到冬天就疼痛難忍。幸好有你這火炕為他緩解不少”甦白呵呵一笑，連連揮手示意這些都不算什麼。
想一想，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啊，兩人正好是並排坐著，甦白撞了一下他肩膀道︰“程兄，想不想看些有趣的？”，程處默漏出了男人都懂的壞笑，賤賤的道︰“有好貨？”，甦白有些發愣，怎麼大唐的小朋友都這麼早熟嗎，雖然你長得比較成熟，但是你才九歲呀！甦白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光天化日的，居然想這些齷齷齪齪的事情，真是....知己啊！
甦白嘻嘻一笑搖搖頭道︰“比那還有意思！”程處默眉毛一挑，比那還有意思？難道不是小黃書，是去青樓？程處默上下打量兩眼甦白，有些尷尬的笑道︰“我爹管的嚴，要是知道我去那種地方，會打死我的”，甦白嘴角一抽，看他這幅賤樣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地方了。
甦白輕咳一聲道︰“程兄弟可听過《白狐》呀？”，程處默點點頭道︰“听家中妹子唱過兩句，有點怪，但是挺好听的”，甦白嘿嘿笑道︰“小弟不才，那《白狐》正是小弟寫的”，程處默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兩眼甦白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甦白再次狠狠抽了抽嘴角，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本少爺怎麼看都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好吧！
算了，為了自己的掙錢大計，不在意這些細節了，繼續道︰“程兄可知這《白狐》講的是什麼故事？”，程處默不在意到︰“無非就是什麼情情愛愛的，我一介大丈夫，了解那些作甚”，甦白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掐死他，你當著作者的面說人家的作品不好，請問你是傻子嗎？額，也不算是作者。
甦白決定不跟他兜圈子了，直奔主題道︰“我和我同窗開了一家戲樓，演出《白狐》，程兄弟可要看看？”，程處默撇撇嘴不屑道︰“戲樓就是你說的好東西？”。甦白嘿嘿笑道︰“絕對是你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程處默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搖頭道︰“沒興趣，最討厭的就是看什麼戲了，有那功夫練練弓馬多好”。
甦白一瞅，這孫子是油鹽不進啊，激將道︰“我跟你說，我們在那里拍了一部戲，可是嚇哭了無數自稱英雄好漢的人，程兄推脫不看，可是怕了？”，程處默橫了甦白一眼道︰“就沒見過你這麼膚淺的激將法，好吧，既然你執意要讓我去看看，我也不好落你面子，那咱們走吧”。
甦白心想，現在衣服什麼都沒做完呢，你去看少了效果啊，對著程處默搖搖頭道︰“現在還差些道具，咱們定在三日後的午時如何？”，程處默一想，三天後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點點頭道︰“可，那三日後我在去找你，看看你那個什麼戲？能嚇到我？”，甦白嘿嘿一笑，你等我把材料備齊了，嚇不死你個三孫子！
下午二人繼續切磋了一陣，來了幾位老兵接走了程處默，甦白後來才知道，趙夫人就是程咬金唯一的妹妹，當年因為不願意聯姻，和趙明兩個人私奔而走，當時的趙明還算得上是玉樹臨風的，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雖然趙家只有一個趙月兒，而趙明還不納妾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程家閨女私奔而走，嫁給了趙明，也知道他們就在群賢坊，可是為了顏面，大家都裝作沒有這麼一回事，程咬金更是直接不承認自己有這麼一個妹妹，他身後站著的是一個家族，不可能為了自己妹子讓家族蒙羞。更別說要求聯姻的那家勢力也不小，怎麼也得讓人家面子上過得去才行。
......
甦白看程處默走了，跟師娘說了一聲也打算離去，趙夫人卻叫住他道︰“丑牛，你天資聰慧，學一日，可抵別人十日甚至百日，師娘就怕你驕傲自大，浪費了天賦啊”，甦白給趙夫人施禮道︰“多謝師娘教誨，丑牛定當不辜負師娘一片苦心”。
趙夫人笑道︰“處默這孩子沒什麼心機，卻也不是傻子，和他交往，還需真情真意，你天資過人，我和你師傅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能夠教你，只能在人脈方面推你一把，讓你搭上線，剩下的可就要看你自己了。丑牛，貴族的圈子不像我們，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家破人亡，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家人和師傅師娘，切記萬事小心”。
趙夫人說的甦白眼眶一熱，他知道師娘是怕自己持才為傲，得罪了貴人，在勸誡自己，拉自己進入大唐最高等的圈子里，這是多大的人情，她又得承擔多大的風險！
甦白深深的給趙夫人鞠躬道︰“師娘放心，丑牛定當萬事以家人為重，看十步走一步！若有一日丑牛有幸踏雲，《明德書院》之名，定當跟隨一生，永不相棄！”，趙夫人笑著拉起甦白道︰“去吧，回家去吧，過年時候別忘了來拜年就行”。甦白繼續深深鞠躬，轉身告退。
趙夫人望著甦白離開的背影，暗暗嘆氣，看十步走一步？丑牛啊，你還是年青啊。
......
甦白回家跟，現在東廂房是他和二牛的了，甦白睡一間，二牛和小寶睡一間，王興夫妻倆則是睡正房。現在王興一家有點飄了，晚飯的時候沒吃肉，吃了一些咸菜和飯，現在一家人已經到了聞到羊肉味道就有些想吐的地步，只有王小寶是怎麼吃都吃不夠，晚上的時候也只有他在抱著個羊腿啃。
兩屋的炕已經讓王興燒熱了，跟王興說了一聲學院放假的事情，並且明天打算去聊齋，王興點點頭，就讓王小寶陪著他去，現在有了王三一家幫忙，人手夠用，就讓王小寶去伺候甦白，當一個書童。甦白沒拒絕，現在他確實到了用人的時候了。王三家現在就住在西廂房，一家三口都在，兩口子給王興一家打工，孩子還小，只能跟著身邊哄著，爺爺奶奶在村里看著一畝三分地。
第二天一早，二牛非要纏著甦白，讓他帶自己一起去，甦白當然沒拒絕，自己這個弟弟現在也是百精百靈的，甦白自然不打算讓自己的弟弟到時候回村里種地，現在領他見識見識沒有什麼壞處。
甦白一家現在還是養不起馬的，三個人只能步行去聊齋，好在距離算不上多遠，聊齋現在還沒有掌櫃，只有幾個跑堂的，到時候他們也是維持一下現場秩序，給人家端端茶水，領客人到座位上這種簡單的工作，現在沒事就打掃一下衛生。
甦白是這里是半個東家，他們自然都認識，趕緊打招呼，可把小二牛羨慕壞了，覺得現在的哥哥真是威風極了！甦白讓跑堂把昨天沒畫完的幕布拿出來，拿出筆墨繼續畫著，今天他打算把幕布畫完，然後明天再做一些簡單的面具出來，到時候《畫皮》用的到。非得嚇死程處默那個孫子，哈哈！
二牛和小寶還是第一次看見甦白畫畫，眼楮瞪得大大的，都是一副痴迷，二牛現在覺得自己哥哥簡直就是神仙一樣，不光是讓爹帶自己來長安天天吃羊肉，更是會畫這麼大的畫，而且畫的跟真的一樣，就是這畫的屋子有些怪怪的，看著有些怕人。
甦白讓兩個跑堂的領著二牛和小寶先去轉轉，自己認真的畫著幕布，二十幾分鐘以後，王胖子坐著馬車來了，看見甦白這麼早就來畫幕布，哎呦了一聲道︰“今兒個怎麼來的這麼早啊？”，甦白頭也沒抬道︰“學院放假了，讓你做的戲服怎麼樣了？”，王胖子挺著大肚子晃晃噠噠的來到甦白面前看他畫畫，漫不經心的說道︰“尺寸都量好了，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差不多了”，甦白皺眉道︰“不行，兩天之內必須做出來，別的可以放一放，《畫皮》有關的必須做出來！”。
王胖子吸口氣道︰“怎麼這麼急呀？咱開業不還有一個月呢嗎，今天我約了說書先生來，代金券我昨天也做好了，就等著今天按照你說的方案做呢，怎麼現在還催促起來服裝了呢？”。甦白繼續畫幕布，頭都沒抬道︰“我請了一個大人物來看戲，約定的時間是在三天後，不，現在應該是兩天後了，只要他滿意了，幫咱們宣傳一下，以後咱們二樓的位置，就不愁沒人買了，翻一倍都有人要！”。
王胖子一驚，二樓的包廂的定價他是知道的，本來就夠高的了，翻一倍？王胖子感覺自己的心髒跳的有點快，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你，你請了誰？”。
甦白抬頭漏出兩顆小白牙笑道︰“盧國公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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