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兒,母後要你記住。你是君修謹是臣,不管發生什麼?這,永遠不變。”說完擺擺手,示意太子退下。她累了,可一想到皇上那灰青色的臉。就忍不住小興奮,快了,快熬出頭了!
今夜注定不平凡。隨園中鳳飛揚終于安排的一切,望著戰意滿滿、摩拳擦掌的眾人,眼眸中一片欣喜。
“今夜之戰,無論結局如何。希望諸位一定要保住自己性命。這是我,唯一的要求。”鳳飛揚清冷的聲音在眾人心中久久回蕩,揮之不去。
月明星稀,微風清涼。
廣袤的尚都俺映在一片如水夜色中,除了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外,就是從四面八方涌向城南隨園的眾多黑衣人。給這靜宓的夜憑添了許多, 人的恐懼。
今夜,注定要血流成河。
一身黑色夜行服的有琴修謹心里很是憋悶,低聲詢問身側的屬下。
“酒歌,祖父為何會贊同姑母的提議?這三千死士一出,小小隨園且不是傾刻化為烏有。這,是否小題大做?”他始終不明白,祖父為何這樣膽小?不就是一個毫無根據的小庶女麼?就算她是康王妃又如何,能翻起多大風浪?
換作酒歌的黑衣人沉默半晌,腦海中那可怕的一幕揮之不去。傾刻間古樹房屋化為灰燼,試問這三千死士能做到麼?良久,沙啞的嗓音緩緩道!
“公子,太師真知灼見。此女不除,後患無窮。”
夜風涼涼,隨園三里外的小樹林中魁影綽綽如幽靈般時隱時現。 有琴修謹融入暗夜中,仔細思索著酒歌首領的話。若這小庶女真如皇後姑母所說,她是妖。那麼,他有琴家所有死士是否夠拿下她?
一身銀色鎧甲殺氣騰騰的樂正皓月手提銀槍,帶領二十一鐵騎和怡親王府五百護衛,隱在隨園外圍。只要有琴家死士一動,他們就從外國包抄殺向隨園,和鳳老三來個里應外合前後夾擊。
鳳飛揚一襲藍色短打扮,長發用一根絲絛緊緊束在頭頂。精致的臉龐上寫滿凝重,眼楮盯著顯示頻上不停閃爍的紅點,心里有幾分緊張。這是她第一次指揮人群戰斗,生怕有不當之處,誤人性命。
“小姐,紅外線己經統計完對方人數。”松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低聲在鳳飛揚耳畔道。心里有幾分慌亂!他們適合單兵作戰,而今要面對眾多死士。說實在的,如果不用小姐的殺器,根本沒有勝算。
“多少人?”鳳飛揚冷聲道。一雙明澈的大眼楮里露出幾分擔憂!
“三千零一十二人。”松生平靜的語調中不見濤瀾,望著還在監控區域內的眾多死士。心里計算著要幾下才能把他們統統送回老家。死士有多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死不休、倘若任務失敗,也是死路一條。所以,為了活命,他們是拼死一戰,一擊必中。
“好大手筆。松生,我方能參戰的有多少人員?”鳳飛揚心中一緊。三千死士,皇後看來是下血本了!也好,看誰能笑到最後?
“除老莊主偏入大陣中一百暗衛外,咱們園中只有二十一人能戰。”松生內心是崩潰的。三千人對一百二十人,懸殊,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對方站著不動,等砍完人刀都卷了。還別說是功夫高強的死士?
鳳飛揚在心中默算。三千比一百二,一人就有二十五個對手。
“一比二十五。”鳳飛揚清冷的噪音中平靜無波,心中已有決斷。
宮中,當皇上收到龍衛消息時,氣憤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猛地一把掃向龍案,‘嘩啦’案上尺余厚的奏章散落一地。把守住門外的老太監嚇一跳,皇上這是?想要推門而入侍候左右,又怕進去反而火上澆油?
月上中天,風起雲涌。本是皎皎半月卻被雲層遮去光芒,村外小樹林里彌漫著一層重重的煞氣。三千柄長刀在朦朧夜色中閃爍著耀眼的銀光,仿佛置身于地獄之中。陣陣冷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栗、心生膽怯。
“松生,準備。”緊盯監控頻的鳳飛揚大呵一聲,務必在敵人未散開之前擊斃一群人。若是分散成個體單兵,就不好轟炸了。
“時辰己到,出發。”有琴修謹用內力低呵一聲,抽出斜背的長劍一躍而起。
突然,月色巨變狂風驟起。原本幽暗朦朧的小樹林,頓時被籠罩在一片耀眼的白色璀璨光柱中。剎那間被光芒覆蓋下的黑衣死士一個個身軀就寸寸裂開,化為了灰燼。被一股極大的吸力,地如沙礫般在光柱中消散、不見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死亡竟如此輕而易舉!
“啊啊∼∼有妖怪呀!公子。”一聲聲淒厲驚恐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小樹林。從天而降的光柱狂風席卷著小樹林,發出‘呼啦啦’的狂響。大樹小樹連根拔起、黑衣人統統翻滾著、驚叫著在光柱中沉浮、消散。
有琴修謹猛地使用千萬墜,才堪堪穩住搖搖晃晃的身體。回頭見到這驚天動地、駭人听聞的情景,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們三千死士在哪小庶女眼里屁都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有琴一族危矣、危矣。
“酒歌、酒歌。所有死士听令,分散開。殺∼∼”有琴修謹知道行蹤已被發現,及時做出人員隊形調整。大吼一聲,眼中噴涌出熊熊怒火、身上迸射出層層殺氣、提劍殺向隨園。此刻他才恍然大悟,祖父和皇後姑母是多麼有眼見,可惜呀!醒悟太遲了!
嚇得魂飛魄散的剩余死士以見吼聲,機械般的齊齊殺向隨園。
夜風淒淒、月色昏昏。
刀光劍影煞氣翻騰涌動,眾死士內心深處那股濃濃的殺機噴簿而出。
殺機一動,翻天覆地,龍蛇起陸天地變色。
“小姐,還剩一千零五十死士。”松生大吼。抽出曲刃刀飛掠而去,就算敵人死了三個之二,隨園百十號人還是難以應對。也不知花樓主能否趕來支援?王爺他是否知道小姐有難?
隨園外圍‘弒殺大陣’中百名侍衛在雲三長老的指揮下嚴陣以待。高台上,雲二長老、雲慕白、齊阿大齊小蝶和端木靜軒站在陣眼處,準備做變幻陣型中的利刃。而老莊主和程睦鎮守首尾,松生的影字組專門利用陣中縫隙擊殺敵人。
“殺∼∼∼”喊殺聲地動山搖。村中犬吠一聲戛然而止,老管家和老村長領著村民息燈手執菜刀棍棒關閉門戶,凝神靜听著隨園方向的兵器踫撞聲和淒厲慘叫聲。
千余死士壓力如山,殺氣如風,怒氣如暴,其中更夾雜著一股逆我者亡的死氣沖向大陣。
鳳飛揚一身褲裝短打扮,帶領四大丫鬟率先沖向黑衣死士。右手中的離子槍如狂風掃落葉,左手執一柄三菱軍刺似虎入狼群一般,沖殺突擊。
她所過之處,光芒璀璨,無匹的離子槍無人能夠抵擋,斷劍、碎刀掉落滿地,斷臂、殘腿在空中拋飛,滾滾血浪在空中噴灑,鮮血飛濺,血霧飄揚,濃重刺鼻的血腥味令人欲嘔。
隱藏在隨園東南方向樂正皓月見時機己到。舉起手中銀槍大吼一聲,如閃電般人馬皆消失在淒淒夜色中。
二十一鐵騎馬蹄驟響。‘踏踏踏踏踏’在寂靜的深夜中驚起飛鳥無數,五百侍衛刀光閃閃沖向隨園。二公子可說了,斬殺一人賞銀一百。對于月薪只有二兩銀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通往尚都的官道上,數十匹駿馬在寂靜無聲的夜月中馳騁。仿佛如幽靈般穿梭在暗夜中,讓人毛骨悚然。
“王爺,馬兒快不行了。”銀箏逆風大吼。他話音剛落,跨下的駿馬‘ ’仰頭嘶嗚,隨即轟然倒下。
“兩人合騎,加快速度。”一個低沉焦急萬分的嘶啞聲音在風中響起。此時的康王恨不能插翅飛入隨園,三千死士啊?他的鳳兒要如何應對?
隨園外滾滾沸騰的血水浸濕土地,血霧彌漫在空氣中,仿佛人間地獄。
蹲坐在大樹枝丫上的一排須發全白的老頭嘴中‘嘖嘖’有聲。
“巴長老,你眼神好。瞅瞅那丫頭咋樣了?她使的是什麼路數?老天咋看不清呢?”十三叔公捋著胸前長髯,精光四溢的眼珠瞪得老大。丫頭動作敏捷出手快如閃電。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堂主放心,咱們白擔心了。這丫頭狠著呢!一時半會死不了。”巴掌老悠悠道。他活了近百年,什麼樣的殺戮沒經歷過?可今夜,這丫頭以百人之數對戰十倍之敵,可謂是勇氣無敵了。這種氣魄,天下能有幾人?
此人,若不能為皇家所用。寧願除之,她,太過危險。
一場以少勝多的殺戮在暗夜中結束了。隨園大門前橫七豎八的躺著數百具黑衣人尸體,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黎明前,康王擺脫最後一批刺殺,帶著滿身的傷痕奔到隨園門前。映入眼簾的是滿地鮮血混合著白色的腦漿,有殘肢斷骸,慘不忍睹。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腳冰冷,身體虛軟,幾乎就要站立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略略鎮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舉步向內走去,忽然一不留神,腳下拌到一樣球狀的東西,那物體咕嚕嚕的滾出去三四尺,方才停住。康王定楮一看,幾乎驚呼出聲,那哪是什麼球,竟是一個中年男子的頭顱。讓他震驚的是,從那頭顱上看,那竟然是一個露出紫色須發的頭顱,雙眼圓瞪,眼珠子幾乎要突出眼眶,滿臉皆是驚恐。
“鳳兒鳳兒”康王面對如此慘烈的場景,肝膽俱裂,忍著剜心之痛,口中喃喃自語。眼角流下一行血色淚珠,踉蹌著、踏著鮮血早已染紅的青石一步步走進,死一般寂靜的隨園大門。心痛到無法呼吸,鳳兒、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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