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的談話還在繼續。
麥克唐納問道︰“這麼說,你們認為上古的人魔戰爭是真實發生過的?”
奧爾德里奇確認說︰“是的,我們認為這場戰爭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站起身來,來到亭台的邊上,一邊撫摸著自己長胡子,一邊遙望著附近的湖泊。
“本來,我對這個神話是否真實抱著無所畏的態度,但是四年前的一個意外發現讓我不得不慎重了起來。”
“你的意外發現?”
“是的。”奧爾德里奇回過身來,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種混合著堅毅、憐憫、一往無前的氣勢,結合他學士塔首席學者的身份,讓麥克唐納頓時覺得肅然起敬。
老學士從懷中掏出了羊皮紙緩緩地展開,小心地擺放在石桌之上。
麥克唐納看向羊皮紙,只見上面繪制了一個流星的圖桉,流星的周圍則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也可能是一種他所不知道的字。
“這是什麼?流星?”
“是流星,但卻不是普通的流星,或者我們應該稱之為災禍之星。”
“災禍之星?”
听名字就不是什麼好事物。
奧爾德里奇的眼中露出追憶的神色,他說︰“這是從左爾夫的一處古代陵寢中的發現的,那是我還僅僅二十出頭,只個剛剛進入學士塔的年輕人。”
麥克唐納說︰“左爾夫?我似乎听說過,這好像是帝國境內的某個地方。”
“是的,但是左爾夫曾經存在一個業已消亡的古代明,而這卷紙上的東西就是從某處陵寢中的牆壁上臨摹下來的。其實還有許多其他內容,不過都是一些常人無法直接讀懂的字,所以我只向您展示了這顆流星的圖樣。”
“我當時的導師奧爾特加大人,接手了破譯這種古代字的任務,除了牆壁上的字,陵墓里還有大量的皮紙古卷。而我身為他的學生,也有幸參加了這項工作。”
“隨著研究的進行,我們漸漸地了解到墓壁上的字和圖畫所要表達的內容。”
“大致的意思就是這類形狀和顏色的流星是災禍的征兆,一旦出現在夜空中,在其後的一百年內必定會出現可怕的天災人禍。”
“而在那些古卷中,則記錄了左爾夫明所親自經歷的一次災禍的具體情形。”
“左爾夫古明留下的資料並不完整,以我導師的經驗,他覺得有缺失的地方,就像一張精美的畫作丟失了幾塊一樣。但在研究的過程中,我的導師因病亡故了,而我則繼承了他的遺願搞清此類流星的真面目,繼續研究左爾夫古明遺留下來的資料,以完成最終的拼圖。”
“那個時候的我,其實內心深處並未過多在意什麼流星,僅僅是將其作為我獨立開始學士生涯的一個研究課題。畢竟哪個明沒有一兩個關于災禍或末日的預言呢,而陵墓更是喜歡故弄玄虛的地方,類似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
“但因為導師的遺願,我還是著手收集關于這類流星的信息,試圖將殘缺拼圖復原。”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接觸到了魔法和巫師。哦,正如人們對他們的印象一樣,巫師總是與古老、神秘之類的詞兒聯系在一起,而我也確實從他們那兒獲取到了許多寶貴的,不見于各國正史中寶貴史料。”
“我與其中的一名巫師西科休尹特,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休尹特是一個被稱為秘法會的巫師團體的領袖,他本人出自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巫師家族,而秘法會這個巫師團體最初就是圍繞休尹特家族所建立起來的,歷代的首領幾乎都出自這個家族。”
這時,一直保持嚴肅表情的奧爾德里奇露出幾分笑容,看著麥克唐納說︰“除了巫師和秘法會首領之外,西科休尹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你知道是什麼嗎?”
麥克唐納腦筋一轉,他想到了自己剛才向奧爾德里奇所問的“魔族、人類、安東尼奧殿下,還有殿下的女巫母親,這些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讓我猜猜,這位休尹特與安東尼奧殿下以及殿下的母親有關?”
“正確!”奧爾德里奇點頭說︰“西科休尹特正是安東尼奧殿下的外祖父。”
“原來如此。”麥克唐納心中了然。
“我們的陛下,帝國現任皇帝巴特里格里芬,那時還是我的學生,而西科休尹特有一個女兒斯洛娜休尹特,這對男女年齡相彷,又因為老師和父親的原因經常來往,一來二去就產生了男女之情。”
“可惜的是,巴特里因為政治原因不得不娶了迪亞士家族的女兒作為正妻,而休尹特的女兒斯洛娜只能以側室的身份嫁給他。”
奧爾德里奇搖晃著頭,不無遺憾地說道。
這時麥克唐納問道︰“我們的陛下,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女巫嗎?”
“據我所知應該不知道,西科和斯洛娜兩人都隱藏得很好,自始至終未曾在巴特里面前露出過絲毫痕跡,特別是斯洛娜,她害怕自己的女巫身份會讓巴特里產生芥蒂。”
麥克唐納問︰“也就是說,關于殿下是女巫之子的說法很可能就是一個被有心人制造的謠言,只是這個謠言歪打正著地符合了事實?”
“我想是這樣的。”奧爾德里奇點了點頭,認可他的說法。
那估計就是皇後和她背後的迪亞士家族了,麥克唐納心里想到,安東尼奧殿下的母親也死得不明不白,很多人都猜測是亡于宮廷陰謀。
“那殿下的那位外祖父現在”
“西科休尹特死于教廷的追殺唉,他們父女倆”
奧爾德里奇臉上的表情無比沉痛,那一刻他想起了老友西科和自己視為佷女的斯洛娜的音容樣貌。
他知道,正是由于休尹特父女相繼因為非自然的原因離世,刺激了一直以來遵循避世原則的秘法會,此後這個原本松散的施法者團體組織越來越嚴密,行事風格也變得越來越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