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外公的脾氣你也知道,他有很多話都不會跟我說的。”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日歷,心里頓時咯 一下,陰歷十五那天,正是我燒了香奈兒女尸,偷走她衣服和項鏈的那天。
舅舅看出我臉色不對,于是開口道︰“東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是想問問外公有關這些事情還有自己的身世,所以,也就沒有隱瞞,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舅舅。
舅舅皺著眉頭,听完我的講述,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你說的都是真的?”
“舅舅,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心思開玩笑啊。對了,你看不出我的左眼不對勁兒嗎?”
舅舅盯著我的左眼看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一點都看不出,你等一下,我試試開天眼看看。”
除了天生陰陽眼的人之外,普通人想要看到常人無法見到的異象,就必須開天眼,這也是陰陽師必備的技能之一,當然,那些招搖撞騙的家伙不算數。
真正的陰陽師,不管是驅鬼還是看風水,都需要開天眼,去觀察鬼魂的真身和地氣的走向。
舅舅的本事是跟外公學的,屬于正統的陰陽師傳承,這種開天眼的本事他當然會。我听到舅舅這麼說,心底沒來由的多了幾分希望,也許他可以幫忙解開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謎團。
舅舅從屋子里端出一盆清水,又拿了個香爐出來,用清水洗過手之後,點燃三柱清香,插入香爐中後,把手指沒入清水中,蘸了清水之後,涂在眼皮上,口中念念有詞。
過了片刻之後,舅舅睜開眼楮,我看到他的整個眼球變成了淡黑色,就知道他開天眼成功了。
開了天眼的舅舅盯著我的左眼看了片刻之後,搖頭道︰“看不出,我只能看到你的左眼有點霧蒙蒙的,根本看不到你說的蛇眼。”
見到舅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的心里在失望之余,更是平添幾分陰霾,這左眼的蛇眼,到底是怎麼回事?它以後會朝什麼方向發展?是只這樣變化一只左眼,還是會把我整個人都變成怪物?
等到舅舅收了功,我又跟舅舅說起了大胖父母墳地的異常,把他們兩個尸體不見,棺材里只有壽衣和兩張蛇蛻的事情也講了一遍。
舅舅再次皺起了眉頭︰“這不可能,就算是化蛇,也不可能在棺木里憑空消失,他們又不是白日飛升,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是啊,我也奇怪呢。他們家祖上該不會真的跟蛇有關吧?為什麼大胖死了之後,也變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
“那蛇長什麼樣子?”
“身上很多像眼楮一樣的花紋,要是冷眼一看,就好像滿身都是眼楮一樣,我給它起個名字叫千眼怪蛇。”
舅舅眉頭再次鎖成一團,他也從來沒听過這種怪蛇的存在,他從里屋抱出一堆已經泛黃的線裝書,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關于這種千眼怪蛇的描述。
琢磨了片刻之後,他忽然開口道︰“這個王大鵬的生辰八字你知道不知道?我給他招魂試試,當面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胖的生辰八字我當然知道,作為多年的好兄弟,這個我還是知道的。不過招魂這種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舅舅說要準備一番,到午夜子時才能作法招魂。另外,我這里連胖子的隨身物件都沒有,沒有介質,這次招魂的難度就更大了,舅舅說不一定能成功。
我把胖子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紙上,交給了舅舅,他拿到之後,掐指一算後,眉頭就再次緊緊皺了起來︰“東子,這生辰八字你沒有寫錯吧?”
“沒錯啊,這就是胖子的生辰八字。”
“按照他的生辰八字推算,這人是個早夭的命格,十八歲就會橫死,而按照你說的,他前兩天才死掉,這根本就對不上。”
我拿過紙,重新看了一遍胖子的生辰八字,確定沒有寫錯,搖頭道︰“不會是大胖跟我說的時候就說錯了吧?他跟我說的的確是這個,我絕對沒有寫錯。”
其實記錯出生時間是很平常的事情,因為可能從父母那里知道時就是錯的。二十多年前的農村,家里能有鐘表的人家不多,確定時間都是看太陽高度,約莫幾點鐘就是幾點鐘,至于夜里,那就更不用想了,听到雞叫就是五更,其余時間都是估摸著來。
胖子這生辰八字,日期肯定沒錯,但是出生時間想要準確那可就難了,所以記錯了準確出生時間也很正常。
“算了,反正準確時辰對招魂影響不大,等到把魂招來,好好問問就知道了。”
說話間,舅媽已經做好了晚飯,喊我們吃飯。吃過飯,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喝茶時,我再次問出了心中的那個困惑。
“舅舅,關于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那個高博士分析的,這一連串的事情跟我的身世還有這個吊墜有很大的關系,你能不能把真相告訴我?”
我總覺得舅舅在避諱這個問題,從剛才我講完這些事情,他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我的左眼異變上面,可事情的真正矛盾是在我的身世和那個吊墜上,他卻只字不提,這讓我不得不懷疑。
舅舅轉過頭看了舅媽一眼,舅媽說要去廚房發面蒸饅頭,起身離開了。
舅媽走了之後,屋子里只剩我和舅舅兩個人。舅舅悶著頭喝完一杯茶之後,才開口道︰“其實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並不多,詳細的事情,你要問你外公才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可以跟你講講我知道的那些。”
“好。”
舅舅跟我講,我媽媽在家里是老大,比他大歲。
一夜之間,整個家就只剩下十一歲的媽媽和剛滿三歲的舅舅,媽媽請村上的叔伯們幫忙,用一卷高粱席把外婆卷了埋葬,然後挑起了整個家的重擔。
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按理說還需要依靠父母生活,可是一夜間就要成為一個家的頂梁柱,要跟著大人上地掙工分,還要洗衣做飯,養活三歲大的弟弟,艱難可想而知。
可媽媽從來不叫苦也不叫累,只是默默的跟著大人們干活,有些時候還要背著三歲的弟弟。
就這樣,一直到全民大運動結束,外公從外地看守所被放回來,當他看到面黃肌瘦的女兒帶著像難民一樣的兒子,在寒冬臘月天里,艱難的在村口的公共茅廁掏茅坑時,被萬般羞辱沒有落過淚的中年漢子,抱著一雙兒女嚎啕大哭。
那一天,剛好是媽媽的生日,媽媽十六,舅舅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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