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黃瑜倒是很佩服駱裳和艾雯雯,可能是女孩子平時經常逛街的緣故吧,習慣了從這間店出來進那家店,然後沒找到滿意的衣服又回到之前去過的那家店,覺得這間店太貴了又去找另外一家對比……所以她們對從檢查室進進出出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尤其是駱裳,明明做檢查的人是艾雯雯,大部分檢查後她都只能在門口等候,可是每次看到她,她只是在玩玩手機或者觀察其他病人和家屬,表情平靜,顯得耐心十足。
要不是有駱裳陪著,艾雯雯也做不了多少個檢查後,她個性很內向,怕見血也怕見陌生人,像是婦科檢查,她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駱裳死磨硬泡快半個小時才把她哄了進去。
真羨慕她們兩個的關系那麼鐵。
喝完手中的紅牛後,黃瑜起身走到一根柱子後邊,把罐子丟到垃圾桶里。
這時,他注意到有一個“光頭強”造型的氫氣氣球就頂在天井上端的天花板上。
他饒有興趣地走到天井邊緣欄桿前多瞟了兩眼,然後低頭看向天井下邊。
天井下邊可以看到二樓的邊緣和一樓的大堂。
這時,醫院的大門口涌入一群人,有二十人左右,他們是一伙的,而且不是來看病而是來探病的,因為他們手里提著很多慰問品,像是鮮花、果籃、整箱的飲料……進入大堂直接就往樓梯上走,有一部分人走向電梯。
這些人大多是向陽中學的領導和師生,好幾個黃瑜都在學校里見過,除了帶頭的幾個是中年人,後邊的全是青少年,應該都是學生。
萬妍也在其中!
萬妍穿著米白色的碎花連衣裙和米黃色的厚底涼鞋,打扮雖然簡單,但是氣質出眾,從樓上看下去,視線就立馬被她給吸引住過去——最起碼黃瑜會是這樣,其他人不保證。
她的身邊圍繞著好幾個男生,正在殷勤地跟她說著什麼,一個個笑臉相迎,萬妍多半是用點頭或者微笑回應,沒怎麼開口,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
萬妍沒事……真是太好了。
因為無法確認萬妍的安危而一直心緒不寧的黃瑜終于松了口氣。
向陽中學的領導一定是組織了師生特地前來探望校園襲擊案中的傷者,隨行的還有幾個拿著長鏡頭相機的年輕人,想必是記者。
身為學校的領導者,學生和職員都是在學校里受傷的,不來看望實在說不過去,所以他們的出現並不會讓黃瑜感覺突然。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自己所在的那間病房,就算會,黃瑜也不太想回去,總覺得在這種場合跟萬妍見面會是一次令雙方都不愉快的相遇……畢竟,萬妍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他們是認識的。
想是這麼想,可是自己的兩條腿卻違背自己的意志,開始朝樓梯口走去,然後朝著病房所在的七樓進發。
男人……果然是一種可悲的動物啊。
當黃瑜回到七樓病房走廊的時候,學校的代表慰問團還沒出現,可能是自己走太快了,又可能是他們先慰問六樓再上七樓,畢竟六樓也不少來自向陽中學的傷者。
黃瑜在走廊上來回徘徊,進病房不是,坐走廊的椅子也不是……儼然產房門外的準爸爸,既期待又不安。
突然,他听到病房里傳出一陣喧嘩的聲音,事發地好像是自己病房隔壁的702病房。
黃瑜于是想走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而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屬也紛紛動身出來,往702病房門口和窗口聚攏。
因為黃瑜走得快,搶了最前邊的觀眾席。
從門口往里看,只見門口被兩個十幾歲的少年給擋住了,他們背對著門口,正在看好戲。
在中間靠右邊的一張病床上,半躺著一位頭上裹著好幾層紗布的青少年,年齡好像是個學生,不過脖子上有黑色的紋身圖案。
另外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身材瘦小,穿著白色的緊身短袖衫,黑色的七分牛仔褲,脖子上戴著骷髏吊墜的銀色項鏈,右耳朵上也戴著三個黑色的圓形耳環,發型為平頭,頭發染成淺褐色。
黃瑜目光一動,這小子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啊?
啊!想起來了,原來是他……
那天晚上,他跟駱裳在吃宵夜的路邊攤上得罪了一個痞子,結果兩人回到校門口時,有一輛摩托車突然來到身後,那個痞子就坐在後座,他居然手持獵槍而來,甚至真的朝黃瑜開了一槍,後來他還想開槍但被黃瑜給阻止,因為怕有其他人路人看到,他們最後逃跑了。
這個世界真小啊,沒想到時隔才幾天,竟然會在醫院里踫上。
黃瑜下意識地捏了捏拳頭。
喧嘩的主角正是那平頭痞子,門口那兩個青少年應該就是他的“道上兄弟”,脖子都有相似的紋身。
那個小痞子此時站在兩張病床中間靠近的位置,他把另外一個人堵在里邊。
那個人黃瑜剛好也認識,正是早上見過的那個叫“費依依”的護士。
費依依現在無法出去。
“對不起,請讓讓,這個病人的紗布已經換好了,我現在要到下一間病房去。”費依依看著小痞子說道,她的口吻甚至帶著一點傲氣,但是握著推車的兩手卻握得很緊。
“山哥,這里是醫院,你就別鬧了,很多人看著呢……”病床上那個頭上包著紗布的青少年小聲說道。
“醫院怎麼了,醫院有規定禁止護士談戀愛的嗎?”那個被叫做山哥的小痞子叫囂道,然後堆起笑臉對著費依依說道︰“護士小姐,費小姐,別急著走嘛,聊兩句不行嗎?要不然這樣,把你的手機號碼留給我,我馬上就讓你出去,我們是文明人不會動手動腳的,只是想交給朋友而已,你不用那麼緊張。”
黃瑜暗笑了一下,還以為這個小痞子是來尋仇的呢,沒想到只是探病的時候順便搭訕美女,他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見到駱裳的時候也是這樣,真是死性不改,那張粉白的臉皮修煉得比城牆還厚,就那麼幾個圍觀的群眾連讓他頭皮發癢的壓力都沒有,又怎麼能讓他退縮呢。
“好吧。我的號碼是……”費依依念出了一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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