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走進房間里,等待張友博將後面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房間里安靜的詭異,每個人都像是刻意壓抑著自己的呼吸,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張友博在經過幾次深呼吸之後,終于緩緩的將那個令他們恐懼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天晚上,我本來正在睡覺,朦朦朧朧的听到好像有人敲門,但是我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就沒有理睬,不過那敲門聲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一樣,變得很急促,我想如果我不開門的話,這敲門聲可能會一直持續下去,所以我只好起來,坐起來之後我才想起來我的腿……我就對著門外問是誰,但是卻沒人回答我,而敲門聲更加急促了,我只好爬起來,跳到門口將門打開,卻看到我媽媽和爸爸站在外面,我就問為什麼這麼晚來我房間,媽媽沒說話,拉著爸爸徑直的走進我房間里。”
張友博停下來,顫抖著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後又連續喝了幾口才將水放下,看起來非常的緊張和害怕,雖然在這個客棧里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恐懼卻是人與生俱來的,無論你經歷過多麼恐怖的事情,當再次遇到時也會一樣恐懼。
“我看著我媽牽著我爸的手不說話的走進房間里,就覺得很奇怪,又一次問她們要干什麼,但是他們還是不說話,我爸爸的樣子就好像在夢游,眼楮直直的盯著某一點,隨著身體的移動而改變方向,而我媽更奇怪,她嘴角一直帶著笑容,那笑容讓我全身汗毛直立,我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就等著看看他們要干什麼,我回到床上坐下,而他們也坐在床邊,奇怪的是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就那樣坐著,漸漸的,我越來越困,不知不覺靠著床頭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我感覺到有人在推我,我睜開眼楮恍恍惚惚的看到一張很白很白的臉,就好像……好像殯儀館里化過妝的死人的臉,嘴唇鮮紅的像是剛飲過血一樣,那紅色幾乎就要滴下來,我被她嚇的完全清醒了,不斷的向後挪動身體,想要遠離她,但是那個女人卻說話了,她讓我不要怕,她說她是我媽媽。”張友博無奈的笑了笑︰“你們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眼前站著一個完全陌生的恐怖女人,她卻告訴我她是我媽媽,因為害怕,我不斷的向後挪動身體,然後就摔到了地上。”
他再次停了下來,眼楮望著對面天花板和牆壁之間的那道線,眼淚流了下來︰“劇痛讓我更加清楚的知道我不是在做夢,因為我看到爸爸依然像我睡著前那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我媽媽卻不見了,而那個可怕的女人跪在床上慢慢的向我爬過來,她詭異的笑著,不斷的用猩紅的舌頭舔著血紅的嘴唇,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從她嘴巴里傳出來,那種感覺真的說不出的惡心,要我怎麼相信她是我媽媽?”
張友博有些激動,他眼楮通紅,雙手死死的握著,指骨蒼白。
“然後呢?”甦錦兒問道,而張強依然蹲在地上,和張友博一樣全身抖個不停。
“然後,然後那個女人就獰笑著向我爬過來,我就一直向後挪動身體,之後手就踫到了一個硬邦邦冷冰冰的東西,我回頭,竟然看到了我媽媽的頭顱……”張友博的眼楮里是滿滿的驚恐,“只有一顆頭顱,就那樣安靜的放在地上,眼楮瞪的很大,死死的盯著我,嘴角同樣帶著笑容,和那個恐怖女人臉上一樣的笑容,我被嚇壞了,回頭去看那個恐怖女人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具沒有頭顱的尸體慢慢的向我爬過來……”
張友博大口的喘息,手緊緊的抓著床單,眼楮睜的很大,眼珠幾乎就要爆裂出眼眶︰“然後……然後我叫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听完張友博的講述,所有人都像是終于從水底掙扎著爬出來一樣,他們雖然只是在听,卻仿佛親身經歷一樣的恐懼,那種令人想要發瘋的恐懼緊緊的抓著每個人的心髒,就連邢勇亮也不例外。
“那你爸爸呢?他就一直那樣坐在床邊嗎?”邢勇亮最先恢復過來。
張友博搖頭︰“在那個女人開始向我爬過來的時候,恐懼已經讓我沒有辦法再去注意別的東西,至少我最後一次看到的時候是坐著的,之後就不記得了。”
甦錦兒看了看表,已經五點,一天又這樣過去了,而他們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只是多了更多的疑問,雖然知道了在張友博房間里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卻讓整件事變的更加復雜,似乎一切都指向鬼神之說,但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沒有人可以解答!
對面張欣雨的房間很安靜,關于那天晚上發生在張欣雨身上的事情他們還不清楚,而現在張欣雨又神志不清,更不可能告訴他們那天晚上的事,不過,也許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越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會越讓事情復雜,也許這個客棧里的一切本來很簡單,只是被他們復雜化了,而現在因為他們的復雜化讓當初最簡單明了的線索也消失了。
突然,剛才還一片安靜的張欣雨的房間里傳來猛烈的捶打門的聲音,那聲音顯示出里面人的恐懼和不安,這突然的聲音讓甦錦兒的心猛然的提到了嗓子眼,劇烈的跳動起來。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接著對面那扇門里傳出張欣雨淒厲的叫聲,聲音雖然很大,但是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的感覺。
“欣雨怎麼了?快去把門打開!”張友博比張欣雨的爸爸還緊張,急切的想從床下下來,卻摔到了地上。
邢勇亮第一次沖了出去,甦錦兒也快速的跑出去,只是因為恐懼,她的手不停的顫抖,邢勇亮從她手里拿過鑰匙將門打開,而在門打開的瞬間,張欣雨淒厲的叫聲也驟然的停了下來,像是被人突然扭斷了脖子。
所有人都驚呆了,站在門外忘記了進去,而張友博掙扎著從房間里爬出來,當他看到呆立在門外的所有人,不相信的搖頭,嘴巴里喃喃的說著︰“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眼淚卻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邢勇亮深深的吸口氣,然後將門推開。
一陣風從對面打開的窗戶里吹過來,房間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沒……沒有人!”甦錦兒顫抖著聲音說,這根本就不可能,剛才,就在剛才他們打開門的一瞬間還可以听到她的叫聲,只是十幾秒的時間,一個人就消失了?
邢勇亮看了看門後依然沒有人,然後他走向窗台前,窗戶大開著,足夠一個人從這里跳下去,他將頭伸出窗外,樓下的地上同樣什麼也沒有,如果說張欣雨是從這里跳下去的,那麼下面就不會沒有人,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從這里跳下去,可是,她人呢?
一個人憑空消失,他是不相信的,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在他的眼前,他有理由不相信嗎?
甦錦兒失魂落魄的靠在牆壁上,她已經沒有力氣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了,更沒有辦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悲傷,驚恐,怨恨,煩躁等等所有的負面情緒將她淹沒。
胸口窒息般的痛,脊背靠著牆壁慢慢的滑落,張欣雨的情況和當時黃征煜的差不多,雖然之前的表現不同,但是卻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
張友博從對面房間里爬過來,他看著空空的房間歇斯底里的大喊︰“欣雨呢?欣雨呢?”
沒有人回答他,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的凝重,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張友博抓住坐在一邊的甦錦兒用力的搖晃︰“欣雨呢?我問你欣雨呢?”
甦錦兒雙眼無神的看著虛空,眼淚滑落下來︰“不見了!”
她的聲音小的幾乎听不見,但是在安靜的房間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不見了,你在開玩笑嗎?一個人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呢?剛才還听到她的聲音呢?”張友博不相信的繼續搖晃她,她的頭不停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上,頭被撞的生疼,但是她卻仿佛沒有感覺一樣呆呆的坐著。
“夠了!”莊凌天將張友博拉開,“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都不願意見到的,你給我冷靜點!”
張友博看著莊凌天冷笑︰“冷靜,你讓我冷靜,我怎麼冷靜啊!一個人就這樣突然失蹤了,要不是她……”他指著甦錦兒大聲的說︰“如果不是她將欣雨鎖在房間,剛才她就可以逃出來,而不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
莊凌天無言以對,這樣看來似乎真的是錦兒的錯,他看著甦錦兒呆呆的坐著,一陣心痛,他明白,錦兒將欣雨鎖在房間里是想要保護她的,結果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這只是個意外,不能因為這樣就將錯怪在甦錦兒的身上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