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檢查一下師傅的陣法去！”
二虎自言自語著，就在項陽的眼前走開了，沒有沿著甬路前行，而是轉向了牆角的位置。如果他沿著甬路再向前走上不到十步的距離，就要和項陽撞個滿懷了。
這下項陽的火兒更大了，這家伙根本就沒有向自己站立的方向看一眼。剛剛想要再發飆，忽然感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看著二虎走向了牆角的背影，項陽竟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那種陰冷的氣息好像站在他不遠處的二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鬼魅！
這個發現把項陽嚇了一跳，他擁有著陰陽眼的本領，無論是人還是鬼魅都無法逃過他的眼楮，但是，二者還是存在著明顯的不同的。即使是修為再高深的鬼魅，也無法擺脫自己陰冷的本質。
當初路昆老爺子在臨終的時候，對項陽曾經有過交代，將三個和社會已經完全脫節的徒弟都交付給了自己。雖然老爺子說的只是讓項陽幫助他們三兄弟融入到社會中，並沒有說保證他們安全之類的話，可是在項陽的心中，老爺子已經算是將三個人的全部都囑托給自己了。
沒想到剛剛離開現實世界沒有多長的時間，二虎竟然就變成了一個鬼魅，這是項陽無法接受的。在二虎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陰冷的氣息，仿佛是對他最好的嘲諷。
“二虎，發生了什麼事情！”
項陽縱身跳到了二虎的身邊，喊聲的強調都已經完全變了。
可是，二虎對于身邊忽然出現的項陽茫然不知，就好像他根本不曾出現一樣。
“靠，難道我和鬼魅之間無法進行正常的溝通了麼？”
項陽心中吃驚，口中念念有詞，無法和鬼魅進行語言溝通這樣的情況項陽曾經也遇到過，因此只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還不至于讓他手足無措，采用了其他的措施。
自從成為了死神助理之後，在他的腦海中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口訣，就是連他自己都沒弄清楚這些東西是怎麼出現的，使用起來倒是信手拈來，沒有什麼難度。
不過這一次讓項陽失望了，盡管他已經按照腦海中的和鬼魅溝通的秘法都使用了出來，可是二虎依舊自顧自的忙著自己的事情，好像依然沒有發現項陽的存在。
不慌不忙的在幾個覆蓋著骷髏頭的白布旁邊踱著步子，認真的檢查著路昆老爺子當初留下的陣法是不是遭到了什麼破壞。
在踱了幾步之後，二虎還煞有其事的用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摸︰
“真奇怪，我怎麼感覺好像項陽那個家伙又跑到我們的道觀中來了呢？”
說著抬起腦袋，在院子中四處張望。院子中空空蕩蕩的，除了他自己低聲的嘟噥之外，大概只有遠處不時傳來的鳥兒的鳴叫聲了。
就在項陽想要嘗試其他的辦法的時候，忽然在他的身後傳來了蒼老的聲音︰
“用不著白費力氣了，他是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說話的！”
老大夫慢悠悠的從項陽的身後走了出來，只是口罩已經重新戴在了臉上。大概這個老頭也知道，自己的形象實在是讓人看著有點兒慎得慌。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請您老明示！”
看到老者，項陽好像遇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恭恭敬敬的轉身施禮。
老大夫呵呵一笑︰
“別看這小子也懂得一些秘法，可是想要看到你還是很困難的。即使你想讓他看到，他也要有那個修為才行，畢竟用你之前的話說，你和他現在是兩個世界中的人。”
項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老人，腦子一時之間還沒有轉過勁兒來。
“其實你所謂的現實世界，和我建立的死亡空間，就是在同一片區域中。只不過，這兩個世界的角度不一樣。在你眼中看到的人，其實在現實世界人的眼中，看到的就是鬼。你眼中看到的鬼，在現實世界中，就是人！”
經過了老頭的解釋，項陽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難以置信的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發現入手的還是熱乎乎的軀體，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難道，在二虎的眼中，我，我現在就是一個大白天四處亂轉的鬼魅？”
“差不多，假如他能夠看到你的話，一定會以為你已經變成了孤魂野鬼一樣，就好像現在你眼中的二虎一樣！”
“這，這……”
項陽想要說這怎麼可能，但是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辯駁。就是項陽和老大夫聊天的時候，二虎依舊沒有任何的察覺。檢查完了陣法之後，悠哉悠哉的走出了荒山古觀。根本不曾想過竟然還有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正在議論著自己。
終于項陽的腦海中慢慢清晰了一些。說白了，這其實還真的應該算是兩個世界，只不過一個是正常人的視角，一個是鬼魅的視角而已。
在鬼魅的眼中，人其實也是鬼魅，無非是立場不同而已。
“可是，我怎麼莫名其妙的變成鬼了呢？”
“不是你變成鬼了，而是你的靈魂暫時和你的身體分開了，如果現在你想要回到a市你的住所中，相信你一定可以看到，你的軀體還好好的躺在床上，羅夢怡就坐在你的床頭！”
“哦，原來如此！”
項陽點了點頭，也就釋然了。對于老頭利用這個辦法建立了一個虛擬空間感到了佩服。準確來說，老頭根本不是建立了一個真正虛擬的空間，只是將同一片土地上，不同身份的視角進行了轉換而已。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再一次把眼楮瞪得大大的︰
“按照你的說法，我見到的藍雅、藍曦豈不就是……”
老大夫眼楮中的笑意更濃，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錯，她們都是鬼魅，還包括你之前看到的藍翎，以及你在死亡空間中看到的所有‘人’，他們都是鬼魅。而在進行死神考驗的時候，看到了街道上那些往來的鬼魅，他們才是真正的人！”
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項陽緊緊皺起的眉頭絲毫沒有舒展開的意思︰
“那藍翎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能夠游走在不同的視角中，每次進行視角的轉換，還都要失去從前的記憶，或者，她是在騙我？”
老者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必要騙你，韓杰和藍翎曾經是一對兒戀人，而且已經快要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就在這個時候韓杰接手過一個案子，調查來，調查權，最後竟然調查出來，藍翎的父親竟然是這起案子的主案犯。韓杰沒有心慈手軟，將自己的老丈人送進了監獄中，兩個人就算是徹底的分手了。”
“藍翎的父親可不是軟柿子，在社會上也算是混得開的人物，多方斡旋下，終于提前出獄了。對韓杰展開了瘋狂的報復，甚至最後還引發了槍戰。光棍不斗勢力啊，結果藍翎的父親負傷逃走。而在交火中，藍翎被流彈擊中而喪命。”
“我看藍翎的孤魂野鬼挺可憐的，于是就讓他以孤魂野鬼的形勢在死亡空間中游蕩，這就是你之前看到的死亡空間中的藍翎。”
項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藍翎成為了鬼魅，生活在這樣的空間中本來就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可是後來在現實世界中，他卻看到了一個和藍翎無論是模樣還是名字都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人，這又作何解釋呢？
“死亡空間中的人，本來就是鬼魅，但是在這個空間中的人也不會永遠不死，只不過在這個空間中，鬼魅的死亡並不是魂飛魄散，而是另外一種方式的重生而已。”
項陽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這個世間一切事情都是相對的。在人的眼中，鬼魅是正常人死後的產物；而在鬼魅的眼中，人又何嘗不會成為他們死亡後的產物呢？
“難道重生之後，依然是曾經的自己？”
“不。”老頭輕輕的搖了搖頭，“重生有三種方式，第一種是和轉世投胎一樣，一切都重新開始。出生之後，會忘記從前所有的事情。另一種是附身到智力有問題的人身上，通過這種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還有一種附著在不是人類生物的上面，也許有一些還能夠保持一些曾經的記憶，但是也非常有限。”
听到了老爺子的講述，項陽算是了解了其中的一些道道兒，這些並沒有超過他的意料。貌似和正常的投胎轉世沒有什麼區別。可是他還是想不明白，藍翎應該屬于哪一種重生的。
看到了項陽眼神中的疑惑，老頭的笑意更濃，不過在他眼楮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無奈的味道。這讓項陽感到大惑不解。
“我能說，這，真他大爺的是一個巧合麼！”
向來溫文爾雅的老人竟然在瞬間爆出了粗口，弄得項陽一愣一愣的，隨即老爺子氣呼呼的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別走！”
項陽大喊一聲，手上抓住了一個東西，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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