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疼得皺眉，他動作不自覺就輕了許多，皺眉看著她，“怎麼樣？還很痛？”
“嗯……有一點。”暖暖點頭。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眼里流露出來的……
似乎是，擔心。
他……還會擔心自己嗎？
“你……什麼時候回國？”暖暖問。
他的大掌，沾了藥酒，在她腳踝上來回的輕摁著。
听到她的問題，他動作微頓。
神情也黯然了幾分。
“怎麼？迫不及待的希望我離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解釋。
“那是什麼？”楚君臨松開她的腳，抬起頭來，雙目定定的看著她。
她撇開臉去，輕咬了咬唇，“我……希望你能早點回去，動手術。”
“我說過，這個話題，不用再談。”
他態度變得冷漠。
面無表情的去收拾藥酒。
暖暖急切的抓住他的手，“楚君臨，難道除了我們的那個孩子，就沒有什麼值得你再去努力一把的嗎？”
“難道，就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是你不舍得，想要繼續活著去擁有的嗎？”
她極力的，想要說服他。
“有！”出乎意料的，他卻如此回答。
暖暖眸光一亮，緊緊看著他。
“那就是你。”楚君臨唇角含著嘲諷，讓暖暖搞不懂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不是很希望我動手術嗎？那不然，從現在開始你就留下來陪我？”
“你……”暖暖有些傻眼。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楚君臨整張臉逼近她一點。
俊朗的面容，一點點靠近，越發的帥氣逼人。
暖暖看著，連呼吸都屏住了。
後退一些，後背靠在沙發上，“你干什麼？”
“我會在巴黎再呆半個月，如果這半個月，你都在這兒留下來陪我，我立刻去動手術。”
暖暖微怔了一下。
他這話分明就是想羞辱自己。
而且……
她也明明可以不管他，或者直接罵他滾，再給他一耳光。
可是……
比起這樣，她更希望他真的能好好活下去……
“你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皺眉。
“如果我陪你半個月，你回去後立刻動手術？絕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挑唇，“是，難不成你真的願意留下來陪我？你要知道，我所謂的陪……”
“我知道。”暖暖將他的話打斷。
而後，揚了揚臉，毅然的看著他，“陪你上床，是嗎？我們之間這些早在一年前就發生過了，所以……”
她盡量的，將自己的話說得很輕松。
“我不在意怎麼陪你。不過，既然你答應了我，就必須說到做到！”
楚君臨倒是詫異了下。
他沒想到她真的會答應。
自己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本就是想要羞辱她，讓她知難而退，從此再不提這件事。
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答應。
為什麼？
眸色微斂，楚君臨看定她，“給我個理由。”
“什麼理由？”
“為什麼這麼關心我的手術？為什麼這麼怕我就這麼死掉？”
他眼神咄咄的看著她。
心底明顯的浮動。
他知道……
那是，有一抹期待。
可是……
下一秒，她的回答，卻讓他的眸子迅速暗淡下去。
“畢竟……你腦部的那顆子彈，是因為我爸的錯。”
這是實話。
可是……
卻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她……不想他有事。
這才是最重要的。
“就因為這個？你心里不安？”
楚君臨挑唇，冷笑。
語氣里，神情間，有著明顯的失望、
他以為……
至少她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點愛情。
暖暖咬著唇，看著他，“你希望……還有點其他的嗎？”
“不！就是這樣就好。你這個原因提醒了我，我們之間應該是你欠我的關系。”
楚君臨霍然站起身來，垂首望著她。
“既然你強烈要求，那好，我們的條件今晚就開始生效。”
“嗯？”暖暖詫異的看著他。
楚君臨沒有解釋，直接將她往浴室里抱。
“你干嘛？”暖暖瞠目看著他。
雙手牢牢抱住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
他卻將她擱到了浴缸里，而後垂首，“松手。”
“不松！”
“不是要陪睡嗎？我給你個讓你贖罪的機會。今晚我們就開始！給你半個小時，把自己洗干淨。半個小時後沒有出來，我們的協議取消。”
他神色平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行！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現在就開始準備！”
楚君臨絲毫不動搖，拉下她的手，而後，轉身就走出浴室。
走出來一步，他又回頭看著她，“洗干淨一點！我不希望髒女人，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
暖暖氣惱不已。
他在說誰髒呢？！
抓過毛巾，一甩手就砸在他背上。
“混蛋！”
才見過這麼憋屈的！
明明是勸他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結果她不但要賣身，還得給他羞辱。
暖暖真想破口大罵。
可是……
只要他能妥協，去動了手術，又有什麼不可以做的呢？
如今……
她只想他活得好好的。
兩個人即使永遠不在一起，但知道她孩子的爹地在地球的另一端活得好好的，心里到底還是覺得安慰許多。
……………
浴室的門被關上了，楚君臨沉步出來。
深吸口氣，走到吧台邊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終究……
他還是逃不開她的誘惑。
原本早想過，既然不知道將來活不活得下去，就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糾纏就好。
可是……
偏偏……
有些人，就像是中了毒，上了癮一樣。
再多的警告，也改變不了那種想要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的欲望……
遇上情，萬事似乎都漸漸脫軌，變得出乎預料之外。
正如之前，將車停在她腳邊之時，他又怎麼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來？
悶哼一聲，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沒有再多想，他沉步往臥室里走。
既然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那麼，再沒有任何改變的理由。
…………………
他給了自己半個小時的時間，暖暖便扎扎實實的在里面磨蹭了半個小時之久。
事實上，她並沒有猶豫。
如果真的以後不能在一起，那她何不把這半個月當做自己最後的祭奠？
穿著干淨的新浴袍走出浴室的時候，楚君臨正坐在大廳里，看著電視。
他已經洗過了，一身清爽的睡衣，攤開雙臂懶懶的坐在沙發內。
連頭發都還是濕漉漉的。
偶爾有水滴滑下來，落在他脖子里，樣子看起來姓感到了極點。
听到浴室里開門的動靜，他將視線從電視上抽離，瞥向她。
“很準時。半個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暖暖當然听得懂他在虧自己，不以為然的回擊︰“當然，現在是我求你好好保住自己的命，你才是大爺，我當然得听你的。”
“所以，你現在是在不滿？”
“不敢，你哪句話听出來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暖暖走過去，垂首看著他，“你這麼大方的給我贖罪的機會，我當然要好好珍惜……啊……”
話才落，已經被楚君臨伸手便扯到了腿上坐好。
觸到那結實的腿部肌肉，和他灼熱的胸膛，暖暖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你這張嘴，還是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我以為你只會恨。”
“你頂嘴的時候，我是恨到了極點，不過……”
他的手指，緩緩摩挲上她的唇，“吻起來的時候，你的味道，倒讓我滿意……”
“你……”暖暖瞪他，剛想說什麼，他卻突然扣住她的下頷。
沒有任何預兆的，激狂的吻就罩著她的唇印了下去。
彼此的呼吸摻揉在一塊兒，暖暖腦海里有瞬間的空白。
呼吸……
急促。
空氣，熱得像要焚燒了一樣。
暖暖緊咬著下唇，“你……怎麼還這麼……壞？”
他啄吻她雪白的脖子，“說說看，我怎麼壞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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