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昏暗的房間里,伴隨著懷里她均勻的呼吸聲。寒月澈深邃的眸子從沐可溪閉上眼楮一直到現在,依舊目不轉楮地凝望著她,不舍的閉眼,寵溺,深情,猶豫不決以及冥思。從他的眼里清晰可見。
良久之後,他靜悄悄的起身,幫她掖好被子,轉身出了門。
他在自己房間里換了衣服走入客廳,爵逸已經在客廳等著他了。
“少爺。”
“不必跟著。”他沉聲道,拿過爵逸手里的鑰匙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取了車,凌晨兩點的街道上車輛寥寥無幾,寒月澈給左凌打了無線電話,冷著聲音“別墅見。”
說完,他也不管左凌听沒听見直接掛了。經過漫長的林蔭大道,沿著江邊路一直行駛,窗戶開著,夾雜著江水的氣息,夜風也透著一抹冰涼。
很快,車子抵達目的地。
寒月澈下了車,別墅里依舊如此,佣人各司其職。
他推開門,邊門的兩排佣人對他微微頷首。他直接往別墅里的書房方向走去。
經過長長的走道,兩邊是復古的壁畫,鋪著歐式地毯的地面上,他的腳步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他打開書房的門,依舊是如同‘比特堡’里的書房一樣,只是空間更加大而已。
他打開電腦,立即就收到一個視頻的接連,寒月澈接通,屏幕那邊出現魅影的身影。
“主人!”
“事情查的怎麼樣?”寒月澈冷眸盯著魅影,問。
“用了所有的探查設備,都沒有發現寒江的蹤跡,我懷疑,他很可能在一個沒有任何電子設備能夠探測到的地方。”魅影跟他此刻的表情沒有什麼差別。
寒月澈深眸沉思了片刻,嗓音極低“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找到他。”
“是。”魅影微微低頭,很是尊敬地回答,又繼續道“不過,查到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失蹤了。”魅影聲音頓了頓,聲音回蕩在整個書房里。
寒月澈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緘默之後,冷聲問向他“什麼時候的事?”
“幾個月前,開始以為他只是去旅行了而已,一個星期之前,我才發現他留在家里的紙條有問題。”魅影面無表情,很是認真地跟寒月澈報備著。
“你懷疑是誰做的?”寒月澈目光淡漠地想著他。
“寒江。”他堅定的聲音和眼眸一樣,給出他兩個字的答案。
寒月澈目光里透著一抹滿意,才開口“現在,你的任務加重了。”
“是。”他恭敬地回答道,沒有絲毫猶豫。
見他遲遲不掛斷,寒月澈深眸盯著屏幕“還有事?”
“魅影,有個問題想問主人。”他的語氣里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猶豫。
“問。”寒月澈談談的對他吐出一個字。
“主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叫沐可溪的女人?”
魅影冷著聲音,帶著一絲試探。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叫沐可溪的,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但,她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主人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回暮城,不惜一切代價對抗寒江,只為保護她。
“她會是你第二個主人。”
寒月澈沒有簡單的說是或者不是,而是直接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答案。
魅影看著他,一臉認真,話語里帶著抵觸“魅影認定的主人只有你一個。”
“好好辦事。”他深眸透著凌冽的寒光,帶著一絲警告。
魅影立刻會意他的眼神,臉上依舊一副‘撲克臉’語氣恭敬地開口“是。”
寒月澈伸手按了一個鍵,直接切斷視頻,電腦恢復正常桌面。
他站起身,合上電腦,走到一邊的窗沿邊,從這里可以看到偌大的庭院里很是寂靜,黑黑的夜空,月色正好,清風吹著旁邊的小竹林,葉子落了一地。
忽然,他听到書房門邊把手轉動的聲音,接著門被推開。
“澈,大晚上的,找我干嘛?”左凌推門進來,隨手關上門,走到窗邊。
寒月澈側身看著他,見他的眼神有些慵懶,隨即幽幽開口“喝酒。”
“真的?”左凌听完之後,目光瞬間比此刻的夜空還亮。
“我說的,還會有假?”他看了左凌一眼,接著轉身往門邊走。
左凌看著他的背影,怔了怔,這家伙這是第二次找他喝酒吧,而且還是半夜?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他想著,心里很是堅定,立即跟著上去。
兩人來到酒窖里,左凌喜滋滋地拿著寒月澈珍藏的好酒以及醒酒器和兩個高腳杯。
“說吧,半夜找我喝酒,也太不正常了!”左凌給兩人倒了一杯之後,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才對寒月澈道。
“之前又不是沒有過。”
寒月澈眸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動作優雅。
“是有過啊!但沒有半夜?”左凌擲地有聲,滿臉的不相信。
寒月澈視線收回來,站起身,走近窗口的位置,許久他的聲音緩緩響起“左凌,她向我求婚了。”
這下,左凌徹底驚呆了,他放下杯子,起身,連忙走到寒月澈身旁“不會吧,沐可溪向你求婚?那你呢?”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澈先來的麼,沐可溪居然率先開口!
“我拒絕了。”他低聲道,嗓音里透著不易讓人察覺的淡淡憂傷,然後仰頭把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很想很想立馬帶著她去領證然後帶著她舉辦一場盛世婚禮。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在沒有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前,他仍然心有顧慮。
左凌當然明白他拒絕的理由,也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那可溪呢,一定很失落吧。”
寒月澈听著左凌的話音里帶著一絲嘆息,他的腦海里閃過沐可溪眼里低落的神情,雖然很短暫,但他依舊看在眼里,心里怎麼也忘不掉。
“左凌,我想,是時候解除婚約了。”下一秒,他轉過頭,看著左凌目光里帶著深沉。
左凌擰著眉,對上他的目光,正色道“你瘋了!你回來不就是想隱瞞身份,而且寒江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到時候對沐可溪只會更加變本加厲。而且,一旦你暴露身份,外界會怎麼想沐可溪和小尋,未婚妻,第三者,你想讓整個沐家榮譽受損嗎?澈,我知道你很想結束這一切,但是,在沒有弄清楚寒江要做什麼之前,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一下。”
左凌分析得也並沒有道理,一旦表明身份,沐可溪就會受到整個暮城以及世界的輿論,就算他們可以承受不管不顧,但沐家,沐耀,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沐可溪的名譽和沐家名譽都不能有損失。
寒月澈听完左凌的話,緘默了,他的手緊緊握著杯角,深邃的目光里透著十足的冷冽和陰沉。
寒江,他一定會找出他的行蹤。無論他想要做什麼,他都不會再離開沐可溪半步。
“過段時間,我會去國。”
一片寂靜之後,寒月澈的聲音忽然想起。左凌還以為他會一直如此保持沉默,陷入沉思。
“嗯嗯,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左凌點點頭,朗聲道。
寒月澈目光盯了他一眼,又道“不打算回去看看?”
“看什麼?在那里都帶了十幾年了,有什麼可看的,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暮城比較好。”
左凌伸了個懶腰,轉身對他擺擺手。國對他來說,只不過跟他差不多,是一個不願意讓人踏足的地方,好不容易出來,他自然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他還想著清淨清淨呢。
左凌又到桌邊,剛拿起酒杯喝著,寒月澈的聲音傳來“失蹤了。”
“——咳……你,說什麼?!”左凌听完,立馬被嗆到,待他緩過來之後,一臉驚詫地轉頭看向寒月澈,再次不確定地問“你說失蹤了?”
“嗯。很可能已經在寒江手里。”寒月澈開口。
“我,我得走了!”他話音剛落,左凌放下杯子,立馬轉身就走。
“回來!”
左凌剛走了三步,被寒月澈一個冷聲,立即頓住腳,寒月澈走近他,接著聲音響起“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第三個人。寒江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他不會殺。”
“可是……他會折磨個半死不活啊。”左凌開口,目光里帶著一絲擔憂,這種擔憂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寒月澈眼眸暗了暗,問向左凌,目光帶著一抹深意。
左凌愣了愣,才會晤過來“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寒月澈淡淡的點了頭,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又給左凌的杯子里加了一些,將他的杯子端起來,遞給他。
這樣做,真的好嗎?
左凌有些不確定,但看到寒月澈的目光,他覺得只要有他在,應該不成問題。
“但願如此吧。”
左凌結果他手里的酒杯,妥協道。雖然這樣會讓受一些苦,相信他會撐下去的。
他心里一陣嘆息。
寒月澈深眸盯著杯子里紅紅的液體,眼眸漸漸變得深邃,狹長的眼神里透著一抹難測的深意和幽光。
整個空間里兩人都十分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偶爾踫了下杯,沉靜的氛圍伴隨酒的香味彌漫在整個空氣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