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澈凝視著她,走上前,下一秒,直接彎腰將她抱起。
想到她等他,剛剛還有些溫怒和不快在心里瞬間消失。
“你干嘛,放我下來!”沐可溪低聲對他下著命令,這里還有爵逸和左凌在呢。
這樣明目張膽的抱起她,瞬間讓沐可溪覺得有些難為情。
可寒月澈絲毫不把這些放在眼里,直接不理左凌,大步流星地抱著沐可溪往臥室的方向走。
沐可溪都不敢看他們身後的左凌一臉瞪大了眼楮,張了張嘴,神情要有多驚奇就有多驚奇。
走進臥室,寒月澈把她放在梳妝台的椅子前,拿起桌子上的吹風機,插上電源,開始給她吹頭發。
“我自己來就好。”沐可溪看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想伸手去拿吹風機。
他的聲音帶著強制“別動!”
于是,動手開啟電源,調到暖風開始仔仔細細地給她吹頭發。
“你生氣了?”她仰頭問。
寒月澈的手頓了頓,把她的頭扶正“沒生氣,擔心你會感冒而已。”
“哦。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剛好最近我比較閑,需不需要我幫你分擔分擔?”沐可溪乖乖做好,從鏡子里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以及他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纏繞過她的發絲。
“你乖乖的,不讓我分心。就是幫我分擔了。趁著最近,沒有交稿的煩惱,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其他的有我,你需要開心就好。”寒月澈摸著她的烏黑亮麗的發絲,磁性的嗓音里帶著溫柔,幫她追著頭發的動作也是緩慢且溫柔的。
“嗯?怎麼感覺被你這麼一說,我一事無成的樣子?”沐可溪抬頭不滿地望了他一眼。
“別動,不怕頭發進入吹風機里?”他的手離她的頭遠了一些,緩緩地提醒道。
“不會的,不有你呢嘛!”沐可溪仰著頭,眼眸帶著璀璨的笑意,似夜空里的繁星一樣帶著閃耀的光。
寒月澈凝視著她的眸子,手里的動作忽然停住,幾秒就听到她直呼“嘶∼燙燙燙!”
他才回過神來,一手瞬間蒙上她的眼楮,自己別過臉,繼續當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幫她吹著頭發,手過了一分鐘才收回來,小心翼翼的撥弄她快要干的頭發。
“你這一點都不專業。”沐可溪低頭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然後低聲隨意吐槽了一句。
“我可是第一次幫女生吹頭發,沐大小姐先將就著,以後有大把時間讓我練習,確保達到你心里的專業程度。”
雖然是低聲,但寒月澈卻是听得一清二楚,嗓音悠悠開口,听起來像是隨口一說,但語氣里又夾雜著幾分保證。
“感情你拿我做試煉啊。”沐可溪道。
寒月澈吹完她的頭發,倚在梳妝桌前,附身走進她道“有人之前也拿我這個現成的做過現場試煉,而且,兩者都免費,豈不正好。”
沐可溪眼眸盯著他,他是說上次自己把他當作寫書的素材的那次?都過去很久了,他怎麼還記得。接著問道“這麼說以後你都同意我拿你當現場模擬了?”
“這個我之前告訴過你了吧。”他移開身子,站直靠在桌邊看著她。
“嗯……那我以後是不是什麼都可以試煉一下?”她的目光里帶著戲謔,表情也是一臉深意。
“你可以試試。”他明知道她心里打著什麼,依舊順著她的心意應著。
沐可溪听他答應,心里樂開花了,這樣她遇到什麼壁咚,情話,套路或者一些女主腹黑的事情,甚至對他霸王硬上弓也可以看看他的反應會是怎樣的吧,那場面嘖嘖嘖,沐可溪都不敢往下想。
寒月澈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肯定心里又在開始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的眼里透著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
客廳里。
左凌坐在沙發邊,翻著最新一期的雜志看了半天,忽然想到正事。
“爵逸!”
“凌少爺,有什麼吩咐?”爵逸走到他旁邊,禮貌性地問。
“你那里,有涼曉的聯系方式是嗎?”他轉頭,問得開門見山。
爵逸愣了一秒,才開口答“是的。”
左凌下一秒伸手過去,看著爵逸道“拿來吧。”
爵逸再次愣了整整一分鐘,才緩過來。凌少爺一般很少主動要異性的聯系方式,而且,這次還是要涼曉小姐的,在爵逸的印象里,他們好像沒有太多交集才對啊。
“愣著干什麼,給我涼曉的聯系方式。”左凌見他遲遲沒有動,手指招了招,對他使了個眼神。
“是,凌少爺。”
爵逸應著,連忙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點開涼曉的頁面遞給左凌。
左凌接了過去,保存之後,把手機還給爵逸,對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機,感激道“謝啦。”
然後站起身,站在客廳的走道里喊“澈,我回去啦,借用一下你車庫里的車還有司機呦。”
過了一會,寒月澈才牽著沐可溪從房間里出來
“嗯,別忘了到時候給雙倍利息。”
“什麼雙倍利息?”左凌見他如此說,疑惑道。
“從爵逸那里要的聯系方式以及借車和司機。”他緩緩道。
“摳門!”
萬惡的資本家,都是打壓工人的!太可氣了,不過還好,他只算得上寒月澈的半個工人,可他好像對自己摳上癮了。
左凌問爵逸拿了鑰匙,然後領了個專用司機。臨走時對著沐可溪道“可溪,拜拜,後會有期啦。”
沐可溪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兩人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左凌的車子出了門。
“他還挺有趣的。”沐可溪雖然見他的次數不多,但左凌給她的感覺是一種一見到就能放松心情的那種類型。
“有趣?”寒月澈垂眸看著她“他可不止有趣這麼簡單。”
外表似笑非笑,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骨子里的腹黑和嘴上功夫一般人可比不起。
“那有多復雜?話說你剛剛說他向爵逸要聯系方式?誰的?”沐可溪一時好奇,抬眸問。
“涼曉。”
寒月澈給了她兩個字,拉著她進門。沐可溪听完之後,一臉懵,然後似意識到什麼。不會吧,左凌對涼曉?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認識的?而且,涼曉對她說過。自己已經對陸亦奇有好感了。這樣的話,左凌是準備倒追了?
沐可溪搖了搖頭,還是不要胡亂猜測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
趙璐祭日的這一天,寒月澈依舊穿著白色襯衣和黑色一身西服褲。
東郊區的墓地遠離市區,寬廣,放眼望過去是一排接著一排的墓碑。
墓地在半山腰上,周圍肅靜,帶著十足的沉靜。
寒月澈經過一排又一排的墓碑,走到最里面的靠中間的位置。終于找到了趙璐的墓碑。
墓碑中上方是趙璐年輕時候的照片,扎著雙馬尾,穿著一身學生時代的女式校服,笑得很燦爛的樣子,永遠定格在照片上。
寒月澈從爵逸的手里拿過白色的百合花放到墓碑旁邊。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著墓碑周圍上的污物。
干淨之後,他才從新把東西放回口袋里,視線移到墓碑上。
“母親,你還好嗎?”他沉著聲音,語氣平靜如水,風吹過,沒有一絲漣漪。
“您放心,我會讓那個人付出該有的代價。只是,我不能讓可溪知道當年的事,以及寒江的為人。你知道嗎?這些年,一直覺得自己最幸運的事就是,當年你生下了我並且和她相遇。您也一定很想見見可溪吧,你都好久沒有見到她了。等所有的事情都過去,我會帶她來見你,以兒媳的身份。”寒月澈悠悠的說著,爵逸蹲在旁邊燒著東西。
“來了?”忽然他的身邊站過來一個人,嗓音帶著渾厚的中年低音。
寒月澈轉頭側著身子看一邊的沐磊“嗯。”
“可溪,最近怎麼樣?”沐磊問。
“我親自照顧,您放心。”寒月澈依舊冷冽的嗓音開口。
“她知道你過來,並且今天是你母親的祭日嗎?”沐磊問。
“今天是母親的祭日,她知道。只是她不知道母親的墓地在這里。以前她不會知道,現在更加不會了。”寒月澈見爵逸起身,移開腳步“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有時間多帶可溪回家陪陪傾含,兩個女兒都不在她身邊,免得她多想。”沐磊在寒月澈越過他的時候,對寒月澈道。
“知道了。”
寒月澈應著,隨即離開。
長長的走道,沐磊看著他的背影,腦海中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而且真正成熟的他。這麼多年過去,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與寒家的人有接觸,雖然明知道可溪早已經心系與他,但是這麼久了,當他當時問出那句話,他听到他的答案,自己還是被震驚到了。寒月澈一點都不似寒江,至少他有些外冷內熱,而寒江,除了野心勃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做到絕對的無情無義。
沐磊的思緒恢復過來,走道里早已經沒有了寒月澈的身影。
他的視線移到墓碑上,手里抱著的百合與寒月澈放在墓碑旁邊的一樣。
“趙璐,你看到了嗎?他長大了,變得更加成熟和沉穩了。”
他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且依然渾厚。所有的一切,無論好的壞的,隨著時間,它都會發生質的或者是量的改變。至于那些不好的回憶,都會慢慢的漸漸被深埋亦或者選擇遺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