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大法院。
高聳的台階,明亮的大廳,還有整齊的座椅。威嚴的法官在審判台上莊嚴地誦讀審判決定︰“被告人段晨空,因犯故意傷人,殺人未遂罪,依法被判處無期徒刑,緩期兩年執行。在緩期兩年當中他表現良好,無重大違法事件。期間積極悔過,努力提供詐騙罪犯黃少軍的犯罪線索,屬于重大立功表現。緩刑期滿,依法判處有期徒刑7年。”
“被告人,你可听清楚了?”法官莊嚴地詢問。
“听清楚了!”
“你可服從本院的判決?是否保留上訴的權利?”
“服從,不上訴!”
“退庭!”
然後,胡款款在台下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雖然當初知道他是緩刑期間的。但是沒有想到緩刑這麼快就結束了。然而,他所犯的錯誤,竟然都是因為她的指使還有她的願望。做母親的,因為自己的想法,指使兒子犯罪,親自把他送進了監獄,這叫身為母親的她情何以堪!
倒是段書淳在身邊不斷安慰胡款款︰“阿姨,不要難過,當初我也提出不能追求,可是因為他到了醫院,然後有法官過來,才不可避免遭受一場審判。哥哥現在那麼隨和,很快就會減刑,釋放的。”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段繪寧沉不住氣,說出心里一直埋藏的怨恨。“你不說就是想要笑著來看我們哭嗎?現在我們哭了,你可以笑了,你開心了吧!”
段晨空不顧自己正在被告席上面做著,伸出右手對著下面指過去。因為他的雙手還帶著手銬,所以左手也跟著一起抬了起來。他狠狠地對段繪寧說︰“你給我閉嘴!哭什麼哭?你哥我還沒死呢!不過是坐牢,七年還能減刑,你哭什麼?當初不是你說要害死你的妹妹,我能這樣做嗎?我會有今天的下場嗎?別忘了現在你在接受誰的幫助!”
段書淳搖搖頭,只能選擇回避。
單 謀也是跟著走出了法院。
艾露華挺著肚子,在法院門前站了很久,听到審判完了,好像是七年,心中有些安定,又開始了新的恐懼。她害怕這七年里面,他又做出什麼事情。當然她也相信他,會表現很好,早日出來的。
艾露華指指自己的肚子,跟他說,她一定會去看他的,到時候,她會抱著孩子過來。他在監獄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見面的時候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讓孩子見到一個體面的爸爸!
入獄前,段晨空請一家人吃了一頓晚飯。席間他多次給單 謀和段書淳敬酒,表達對他們的歉意和謝意。段繪寧雖然還是很不情願自己的情人就這樣做了別人的妹夫,可是她看到他對段書淳的款款情深,還有對她的彬彬有禮,大概明白了,他對她是沒有感情的,就算是強行佔有,也不會幸福。
單 謀給在外面的獄警送了一個紅包,想要他在里面照顧一下自己的哥哥。可是被獄警拒絕了,說不能收受紅包,這是制度規定。但是他答應過單 謀,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哥哥,只要不犯錯,都會給他爭取機會的。
可是胡款款又忍不住落淚了。是她親自把自己的兒子送進了牢房,而且,因為當初自己迷信黃秘書,又被黃秘書在背地里無理為難了他一番。她真是悔不當初,甚至想要辭去這個母親的職務!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誰都沒法挽回。只是希望他能原諒他。
胡款款真的不知道怎麼跟段書淳表達謝意。這個原來被她打壓的女兒,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念在過去的情分上面,不計前嫌,幫了她這麼多。她本來是要謝恩的,但是想到那是自己的女兒,之前又是那樣的身份。她只好選擇沉默。有時候謝恩是一種為難的事情,但是有恩無處謝,就顯得更加糾結了。
段晨空被送上警車的時候,胡款款更是哭的哭天搶地。段繪寧雖然沒有哭出聲音,但是眼淚不斷地流。雖然說不是生離死別,但是想到哥哥去那種地方,心里難免有些不高興。段書淳心里明白,但是不敢勸。因為她們總是覺得她害了他。
艾露華表現出了法國女人的優雅大度,只是禮節性地抱抱,然後就飛吻,走了。
段晨空緩刑的提心吊膽終于告一段落,一切都逃不過法律的制裁。雖然當初有過很多想法,對進監獄也是非常坦然,但是真正來到的時候,還有一絲不習慣。其實在監獄的生活他是習慣的,跟他做保安差不多。長時間和老李的接觸,讓他知道了怎麼去接受和忍耐寂寞。寂寞是人生最難的課題,如何在寂寞的時候,找一些自己能做的事?
很多人喜歡說牢房是“大學”。段晨空真心這麼想。他覺得在與世隔絕的高牆里面,要是能學到一技之長,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歸屬。平日的世界里,太多虛幻,太多誘惑,讓他沒法靜下心來。但是現在他終于可以有幾年的時間去做了。
因為接受了單 謀的寄托,段晨空住的是高級牢房,一個人的,套間。早晚都有套餐可以選擇。除了不能跟外界聯絡外,基本上和正常人的生活差不多。經過警察的同意,他一個星期可以上網一次。然後一個月防風,他也可以參加。至于親屬,隨時都可以探視。不過因為工作忙,大家都很少時間。
剛剛進去幾天,他非常不適應,在筆記本上寫了好多的信。可是又過了幾天就全部撕掉了。他覺得應該學會報喜不報憂,再大的痛苦,自己一個人承擔著,不要去讓別人同情,不要讓別人擔憂。他知道看望的時間沒有到,但是他真的希望,他們有機會過來看他們一次。
姜媛從中國登記結婚回來了,艾露華的肚子越來越大,好像快要生了。她說生出來的第二天,一定要到牢房里,去見見孩子偉大的父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