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賈子義和賈子義沒有孩子,除了自然原因外,還有他們彼此心里的一份擔憂。如此相似的兩個人。性別不同,男孩子像女孩子,女孩子像男孩子,彼此相像了,就是一個類型了;再說,他們的相貌相似,性格相仿,甚至連名字都有些相像。經過了解,他們知道彼此的父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這並不足以成為彼此不是近親的理由。醫學上的近親,說的是基因的相似程度,而不是父母和祖上聯系的緊密度。
要是,因為太過相似,養出來的孩子存在許多遺傳方面的問題。要是懷孕的時候,醫生說孩子可能會有問題,那時候到底生還是不生?生下來要還是不要?平日里,他們是那樣親密地交往著,彼此都為對方而心動。可是,說到繁衍後代,就開始疙瘩糾結了。從道德上說,認識那麼久了,應該要為彼此負責,生下一兒半女的。可是他們心中的擔憂,也沒有錯。為此,賈子義想到了,到醫院進行婚檢!
婚檢!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詞擺在他們兩個人面前。以前在中國,結婚是要經過婚檢的,如果不合格,就不可以合法結婚。但是後來成為自願了,而且一般人身上有什麼病,有什麼基因攜帶,都彼此清楚,不用這樣一板一眼地去檢查。
可是他們,卻遇到了一個一般人都遇不到的難題。
在預約排隊的時候,醫生以為自己眼楮花了,怎麼明明是兩個人,眼前好像是一個人,然後有了重影?然後,因為賈子義和賈義子的拼音字母都一樣,後面那兩個字寫成拉丁字母的時候很難一眼分辨出來。于是醫生仔細地從眼鏡里面瞄了兩眼,才確定,眼前要婚檢的是賈子義和賈義子。
可是,醫生覺得他們應該不是來做婚檢的,應該來化驗基因,是否雙胞胎的。于是問他們“請問,你們,是要做婚檢嗎?不是做基因檢測?”
賈子義和賈義子異口同聲地說“不,我們來做婚檢。我們不是雙胞胎,我們要結婚。”
“結婚!”法國醫生有些驚呆了。他見過很多所謂的夫妻相,不過是男的高鼻子,女的也高鼻子;男的長眼楮,女的也長眼楮。但是這樣的,男孩像女孩兒,女孩像男孩兒的,還是第一次見。然後他問他們說︰“好像你們來過?”
賈子義想起最近天天出事兒,不是鬧昏迷,就是鬧流產,或者就是懷孕。基本每次都是她開車送的。所以她說“是的,我們來過,我們最近經常見面的。”
醫生點了點頭,說“好吧,你們排個隊,到那邊去。按照上面的項目抽血,驗尿”
他們一人站在女人後面,一人站在男人後面,排隊去了。
兩隊的人數一樣,進度也都一樣,來到采血點的時候,他們一同,對采血的護士做了一個微笑。護士也驚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同一個人。仔細比對了一下名字,還有預約號,才確認了是兩個人,為此,還特別標記了一下采血的管子,害怕等下在提交樣本時候出錯。
接著檢查內外科,因為他們實在太像了,他們後面的男人,都怕走錯了隊進入了女人那里,女人也都怕走錯了,進到男人的科室。于是他們都不看前面的一個人,而是看前面的好幾個。確認了,才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等到他們從檢查室里面出來,他們又投來好奇的眼光,不知道醫生對那些走錯性別的人進去有什麼反應。
當然,這是在法國,崇尚人權、自由、平等的法國,法國人的交往以相互尊重為基本。所以縱然有再多的疑惑和好奇,他們也只能藏在心里,只能直視,然後盡量用他們不注意的眼光多看幾眼,這樣對中國人來說,就比直接表達好奇還要詭異了。
醫生也是如此。因為在做完最後一項檢查之後,別的夫婦都是可以自由離開的,結果醫生畫蛇添足地對他們說了一句話說︰“現在你們可以走了,結果會在兩天後出來,您可以接受電子版本的,也可以到這里來看。”
“好的,謝謝,我們到時候會來的。”賈子義和從前那樣酷酷地說。
賈義子在後面跟著賈子義,慢條斯理地上了勞斯萊斯。
回到古堡,他們的頓時炸開了鍋。向來就愛起哄的姜媛,突然問賈子義︰“怎麼樣,大帥哥,醫生說,同性戀不能結婚吧?”
威廉在一旁制止住了,說︰“開什麼玩笑,人家又不是同性戀。人家去婚檢,怎麼樣,結果出來了沒有?”
賈義子愁眉苦臉地說︰“沒有,沒這麼快,還要過兩天。”
“還檢查什麼?沒吃過豬膀子肉,還沒見過豬跑?長成這樣,我要是你媽媽我都認不出來咯!”姜媛還是改不了任性和毒舌的毛病。
不過段書淳說︰“不用擔心,我想應該沒事的。”單 謀也表示認同。
可是,這個不經意的玩笑,就讓賈義子和賈子義開始犯難了。他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繼續像這樣一起,不結婚。當然也不會要小孩,這樣就可以相安無事地過一輩子。可是想到這里又有點不甘心了。因為明明是彼此相愛的,為什麼要這麼殘酷地彼此分開?還有,如果真是雙胞胎,那麼就算他們不要孩子,就這麼生活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然後,今晚,他們的房間靜靜的,充滿了一種沉重和緊張的氣氛。賈子義對賈義子說︰“妹砸,如果,我們是兄妹,還要在一起麼?”
賈義子雖然很想,但是他覺得他不可以,他也無法面對身邊的人。于是,絕望地搖搖頭。可是卻又極度地不甘心。
賈子義哭了,她說︰“親耐噠,我們不要結果好不好,不要看結果好不好?”
可是怎麼可以不看結果呢?這樣不是掩耳盜鈴的故事嗎?盡情地相愛吧,在面對絕望之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