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忽然出現的手，像是要在無形之中畫一道分割線，宋宋盯著看了會，他今天沒有戴表。
以往，顧至深再忙也會注意外在形象，什麼樣的場合配搭相對應的腕表，算不上一絲不苟，但絕對不能馬虎。
如今，他已經不注意這些形象了嗎？
“這里的酒不好喝。”顧至深靜靜地說，“你要是想喝的話，我帶你去另一家。”
宋宋望著他，重點壓根就不在酒的身上，笑笑，“我來這里不是喝酒的，何況，我做什麼礙著你了嗎？”
“看到你這樣，我心情不好，算不算礙著？”
“這就心情不好了？顧總你可真是玻璃心，哪天我要是和其他男人上床的話，你豈不是連心都不要了？”
她笑吟吟地說著這些，完全不顧及男人變了的臉色。
顧至深沒有惱怒，表面上甚至可以心平氣和，慢慢地道︰“惹我生氣，你很開心嗎？”
“這個……倒不是，但不惹你的話，我很無聊啊。”她沒心沒肺地笑，“誰讓你踫巧過來了呢，本來我不想招惹你的。”
“所以，出現在你的跟前，是我的錯了。”
宋宋只微笑，“顧總，你說你到底卑微到什麼地步，要和我揪著字字不放來閑談？”
比起打電話給她得不到任何的回應，或者在別墅門口站了一天也未必能見到人，他現在能站在她跟前，說話，已經很幸運了。
即便，她惹到他。
王茂子雙手隨意交疊擱在腦後，懶洋洋的模樣，“我說這位大哥，難道看不出來她不想理你嗎？”
顧至深看都不看他，橫著的手慢慢放下，低笑了聲，“再不濟你應該選顧余，何必拿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來氣我？”
“你他媽說誰不入流？”
王茂子到底年少輕狂，三言兩語就把他惹毛，卷起袖子，吊兒郎當地睨著男人，“我不入流？你好到哪里去？”
顧至深仍然沒有搭理他，眼楮里仿佛壓根就沒有這個人。
宋宋慢條斯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小酒，“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我和他還有話要說。”
“不走。”
“厚著臉皮呆在這里有意思嗎？”
“這里是公眾場合，你沒資格趕我走，你們要說什麼話，我即便听見了也是我的權利。”
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了。
顧至深說完後，順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打了個響指，和剛才一樣叫酒。
宋宋和王茂子對視幾秒，她淡淡一笑，最先開口，“我可不指望能把他氣成什麼樣，更不可能把人氣跑。”
“嗯，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堂堂的大總裁會這樣無賴。”
“我累了。”
宋宋現在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摸出手機，打算給許凝心打電話。
還未撥號，又一只手橫在眼前，這回是王茂子的手。
“別找別人，我陪你就夠了，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不需要。”
“真的，我最會陪女人了，不管你是去哪兒玩還是逛街，我都能奉陪到底。”
宋宋抿唇笑，這回是真的笑，“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倒是挺會說大話的。”
“得了，你最大，叫你聲大姐姐好不？”
“不好，你趕緊把手給我挪開。”
王茂子的確把手挪開了，只不過連帶著挪開的還有她的手機。
宋宋怔怔地看他，稍微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你干嘛？”
“我說了，你做什麼我都陪你，小姐姐，你要知道，你現在該做的不是等男人，而是找男人。”
前者的男人是指顧至深，後者的男人是指情人。
宋宋自然听得懂話中話，不是不意外這家伙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她沉思了會，他已經一手拿著她的手機，另一只手握著她的腕，往門口走去。
宋宋沒有回頭，也感覺到身後的顧至深微微動身，顯然，跟過來了。
出了門，王茂子摸出褲袋里的車鑰匙，加快步伐，宋宋小跑著才能跟上，一邊道︰“你的那輛山地車呢？”
“我要是騎車帶你，不到五分鐘就被你老公的車逮到，多不劃算，還耗費體力。”
“那你想干嘛？”
“好久沒賽車了。”
狀似輕松地吐出這一句，王茂子已經把她帶上車。
不是跑車，只是普通的SUV，光是起步就讓宋宋感覺到異樣，這家伙想把這車當成跑車來開？
果然不出她所料，車剛起步，速度和她平常開的速度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你干什麼？”宋宋的手握著安全帶，一臉緊張。
王茂子倒是很輕松，抽出手指了指後視鏡，“你看後面。”
宋宋沒看也知道顧至深的車在緊緊跟著，她不說話，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們打一個賭吧，賭我能否從你男人的眼前消失。”
宋宋偏過頭看他，像是在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你說真的？”
“對，我說真的，如果我賭輸了，你隨便提要求，我這條命給你都行。”
“如果贏了呢？”
“贏了的話，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聞言，宋宋的神經瞬間繃緊，“什麼地方？”
“放心，不是害你的地方，反正我覺得挺好玩的，你應該滿足我這個願望。”
王茂子並不像是說謊的人，甚至有些正經，說完後還通過鏡子去看她。
宋宋琢磨很久才緩緩道︰“那如果你輸了，我讓你背叛姜文，你肯嗎？”
“肯呀，我本來就不是全心全意听從他，只是偶爾當個傳遞員。”
“好，那我們就賭吧，反正我現在也無聊。”
王茂子抿起的唇際勾出淡笑，“你看上去不是因為無聊，似乎覺得我會輸。”
“哦……我以前見識過他的車技，那個時候你還在上學呢，說不定沒寫作業正挨老師批。”
“嘖嘖，年齡不重要，車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誰能贏。”
王茂子對這場賭局完全勢在必得。
宋宋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只能耐著性子等候。
他們的車左拐右拐試圖甩開後面的車，一直無濟于事，突然，王茂子把車速提高。
宋宋淡淡說道︰“你提高也沒用，顧至深的車比你的要好，他很快就追上來的。”
“是嗎？”
王茂子只輕飄飄地應了兩個字。
五分鐘後，顧至深的車已經被他們甩得沒有影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