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其他人面面相覷。
大家都已經把她當做姜文的人看呆，把她捕捉到這里困著來審問，突然說不認識姜文？
顧余眯起眼眸，俊臉面無表情，漠漠吐出幾個字，“你不認識？”
“我不知道什麼姜文，每次分配任務的都是一個好看的青少年，也是他給我們分錢。”
提及青少年，宋宋立馬想到那個經常騎自行車撞她的小孩，每次都煩透了。
那個青少年是姜文的手下，那麼廚娘也算是姜文的人。
想來也是，像廚娘這種級別，怎麼可能見到姜文？
“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能不能放了我？我有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兒子，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
“是為了給他上大學？”阿西面無表情地打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開給你的工資是一萬五，時間很自由，也不要求你三餐全負責，這種工作在雲城很難得吧？”
對于一個沒有知識沒有文化的中年婦女來說，的確難得。
“辭了她吧。”顧至深簡短地道，揮了揮手，不想再看見這個女人。
聞言，廚娘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道謝之後，也顧不得外面黑燈瞎火，出了門狂奔。
安靜的夜，這時更安靜了。
“已經沒事了，大家睡覺吧，虛驚一場。”顧至深淡淡地陳述，“我以為姜文想把我逼走，今晚會有大行動。”
顧余沒說話，但他也是這個想法。
“對不起。”經過顧余身邊的時候，顧至深嗓音真切，“是我誤會你了。”
如果他們兩兄弟起內訌的話，那真是順了姜文的心思。
顧余沒說話，顯然，並不完全接受這聲道歉。
他們個個懷揣自己的心思上樓，宋宋走在前面，顧余走在後面，她听見他刻意壓低的嗓音︰“你要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好。”
宋宋眼皮跳了跳，心情有些激動。
“不過你最好勸服顧至深，很容易被他發現，我怕你們兩個會因為這事陷入難堪。”
她沒說話，原本激動的心情也漸漸消退，腳步緩緩，沉重許多。
…
日子很平靜，自廚娘事發後，佣人都經歷了嚴格的審查才能進出別墅。
宋宋的電影過了審核，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等電影上映那天，等顧宛若身敗名裂。
然而，那天並沒有到來。
天氣逐漸轉暖，宋宋穿了一件短袖襯衫和牛仔裙，普通家常，款式活潑，像是永遠都長不大。
顧至深把一個U盤甩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正在和許凝心微信視頻，不知聊了些什麼，兩個人在鏡頭前哈哈笑了起來。
U盤被摔在地上的聲音不高不低，也不比杯子般清脆，可听入耳中仍是清晰。
宋宋稍怔了下，低眸看了眼地上的東西，很小，只一眼，她就明白那是什麼。
沒有以前的緩慢遲鈍，她的大腦一下子就能轉過彎來，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平靜的嗓音慢慢地響起︰“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
她的冷靜似乎讓男人更加急躁，可表面上比她更冷靜，更令人害怕。
“好好的U盤干嘛甩在地上？”宋宋微微抬起下巴，毫無畏懼對上目光，“看你這樣子，還以為要甩在我臉上。”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里沒點數嗎？”
“沒有，所以需要你告訴我。”
顧至深閉了閉眼楮，明知道她是在裝傻，從看見U盤後變了的臉色就可以看出，她什麼都知道，也知道會有他質問的這天。
“我不知道這種片子為什麼還能過審核，小李告訴我里面的情節堪比島國，我都不相信。”
不相信宋宋會拍出那種片子。
也不相信她會用這麼陰損的辦法去整顧宛若。
“你看了電影？”宋宋忽然問道。
“我不看。”
他不說沒看，而是選擇不看，不願意相信這種事真是宋宋所做的。
宋宋把手機放下，陳述，“電影是我拍的，作弄顧宛若也是我要做的，讓顧余找後台通過了審核讓電影順利上映，至于上映後被不被封，已經不重要。”
“你非要這樣？”
男人話中的質疑讓她抬眸，充滿寒意地看他，“我為什麼不能這樣？顧宛若和姜文兩個人合起來害死我的父親，難道要我饒恕他們？”
“那你知不知道毀掉顧宛若的後果是什麼？在姜文活著的前提下，你動她的後果。”
“我只知道我要替我爸報仇，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顧至深撿起地上的那個U盤，里面是未剪輯甚至沒有經過修飾的原電影，小李聲稱里面的內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出來的。
通過小李的口述，顧至深已經明白宋宋的目的了。
“你信我好不好，顧宛若她會得到自己應有的報應，不需要動她，上天自會懲罰她的。”
顧至深語氣逐漸柔軟，半是哄誘，像是哄小孩子手中的水果刀，“你不需要費盡心思這樣做，既麻煩又……”
話還沒有說完，宋宋忽地站起來，雙眸對上他的，不閃不避，不知過了多久，一直保持沉默。
“顧至深，我最後再說一遍，如果你愛我，就支持我，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和顧余都已經處理好。”
“你明知道……”
顧至深閉了閉眼楮，眸中的焦距不知落在何處，嗓音歇斯底里，“明知道我不會同意，不然你會讓顧余去替你找關系？”
這是實話。
宋宋不為所動，“你凶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如果我告訴你，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會選擇什麼？”
“我不吃熊掌。”
“對，你不吃熊掌，你只喜歡吃魚，但你舍不得放棄熊掌。”
宋宋冷冷地嘲諷，側過身，直接越過男人的身側，不再和他溝通下去。
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事先，她就知道，他同意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還是抱著僥幸的心里，以為他未必會知道，僥幸他可能會同意。
阿西端著果盤經過時，不放心地問︰“顧總不同意？”
宋宋嗯了聲。
“我就知道……畢竟是他的妹妹，不管怎樣都會護著妹妹的。”
“是啊，我怎麼沒有這樣的哥哥。”
“不過，為什麼顧總會知道電影的事情？難道有人告訴他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