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余說完這句已經掛斷電話。
“要過去嗎？”宋宋問道。
顧至深的好奇心不是很重，想來這種事交給警察處理便行，但顧余在電話里的語氣……顯然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他們夫妻兩個到的時候，愣是沒想過客廳的氣氛會是如此的血腥沉悶。
精致的黑色皮沙發上坐著優雅的男人，渾身散發強大的氣場和與生俱來的矜貴，看到宋宋，顧余不急不緩站起來，越過一排列的保鏢，“還以為你們不來。”
“閑來無事。”顧至深在二弟過來的時候已經牽起自家女人的並肩坐下。
顧余像是沒在意他這個細小的動作，長身玉立，邁開筆直的雙腿，緩緩走到茶幾的另一側。
一個短發男人蹲在地上，被數個保鏢圍攔在一起，因為頭始終低著，所以看不清容貌。
但是身材不差，蹲著的身姿依然能凸顯發呆的肌肉，雙手窩在一起，脈上的青筋爆崩有力。
宋宋的視線落在那個男人身上很久很久，耳邊響起顧余低淡的陳述︰“這就是推你下海的那個男人，事發不久便被我的人捉拿。”
“抬起頭我來看看。”顧至深淡淡道。
那個男人自然不肯抬頭，直至保鏢強行用手捏著下顎被迫把頭揚起，眼神中卻仍然透著倔強和不甘。
見他這副樣子，顧余輕笑了聲，“跟頭驢似的，就是撬不開嘴，問他為什麼作案，他也答非所問。”
顧至深眯起眸子審視一會，“不認識他，也不像是道上的人。”
“應該是有點手段伎倆能自成一派的人，自認為行事完美無縫，也不想想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是什麼後果。”
顧至深抬眸看了眼二弟，“說話那麼狂妄做什麼，別嚇壞人家，不過是在游艇上裝了監視才逮著人而已。”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換做是是，只要裝了監視都可以把人抓住。
顧余慢悠悠坐下，指尖多了根香煙，似要點燃，又看了一聲不吭的宋宋，不動聲色把煙放回去，“你這話說的真不好，換做是你，也有這能耐？”
“難道很難？”
“呵。”顧余嘲弄似的淡笑，“他在行事之前就黑掉我游艇上所有監視，你有本事第一時間發現修理嗎？”
大概沒料到還有這一手，顧至深無話可說，便沉默了。
“這個人辦事能力不錯，要不是現在這情況，我倒想收了他。”顧余不抽煙，慢條斯理地泡了杯熱茶，頭也不抬，“只可惜，現在能不能活著還是個問題。”
听到這里，宋宋終于開口，“你不會是想把人給……”
“暫時還沒打算。”顧余擺擺手，“好戲還沒真正開始呢，等人到齊了之後再說。”
“還有誰。”
他們不是已經來了嗎。
然而顧余只神秘地笑，讓保鏢把那個人帶到自己跟前，親自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柔和的語氣暗藏涼氣，“連自己的主人也下得了手，嘖嘖，佩服。”
短發男人眼神里充斥著殺氣和怒意可無濟于事，雙手被束縛住，縱然是自由的他也沒有能力和他們抗衡到底。
很快，他們要等的人來了。
顧余看了眼出現在門口的女人，略帶深深的笑意，看著短發男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短發男人沒有抬頭。
“哥……”
顧宛若所喚的這一聲才讓他慢吞吞地偏過臉，視線落在女人的身上，然而只停留了一秒便不再看。
顧宛若的視線沒有和他對交上，來了後便在單人沙發上作坐下，無視在場的大多數人，“把我叫來這里做什麼？”
她是問顧余的。
回應她的是顧至深，“同好奇，把我們叫來這里是做什麼，看你如何審訊這個男人？”
人到齊了，顧余的俊臉藏著不可言喻的戾氣，唇際似乎抿唇笑意可細看，更多的是寒涼，“你們是直接承認，還是要我逼問？”
“二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顧宛若眉心微微蹙著，“我不理解，什麼承認逼問的，你把我叫來到底想干什麼？”
顧余似乎沒什麼耐心的樣子，抬手指了指那個短發男人，“別告訴我，你不認識他。”
顧宛若的目光鎖在男人身上然而只是幾秒愣神的時間，很快反應過來，整理好情緒和言辭，“他不是推我下海的那個罪犯嗎，听說被逮捕了，怎麼在這里？”
“你連人家臉都沒看就知道是那個罪犯？”
“我……”顧宛若遲疑半秒，“我看著身形像，再說你只有可能吧這個人拘留在這里，並且把我們叫來。”
“嗯，變聰明不少。”顧余抬起俊臉，似是欣賞地打量著她，“那你再多看兩眼，免得待會認不出來他本來的樣子。”
“二哥……你到底要做什麼？”
顧宛若的眉骨突突跳著，似有預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絕非想象中那樣簡單。
顧余沒有直接回答，抬手拍了拍趴跪在地上的男人，“你告訴我，你認識她嗎？”
沒有指是誰但誰都清楚所說的她是顧宛若。
短發男人紋絲不動，“不認識。”
“我都沒說是誰你就說不認識？”
“在場的人我都不認識。”
“好，很好，既然不認識，那你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我解釋過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拿人解悶。”
“你當這里是幼兒園？”顧余拍他的手不自覺增強了力道，抵在男人頭頂上，“來，乖乖告訴我，到底認不認識顧宛若。”
短發男人仍然沒有動，即便被男人箍定住即便再疼痛也是面無表情油鹽不進的樣子。
“二哥，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你問來問去有意思嗎？”顧宛若看不下去，冒然開口。
顧余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似有深意地睨著女人，“怎麼，心疼了？”
“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你兩合起來做過不少壞事吧，怎麼現在這個擱這兒受罪，另一個裝不認識呢。”
顧余淡笑了聲，抬起腳下的皮鞋，動作緩慢卻極其精準地壓在男人的小腿上，碾壓一番後見對方額頭上冒著細汗，卻死咬牙堅持倔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