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顧宛若面前,也說過這樣的話嗎?”她平靜問。
他沒回答。
顯而易見,自然沒有,顧宛若受傷住院,情緒不穩定,這個男人怎麼舍得說一句責怪的話。
“顧至深,你可能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有多令人心寒,如果我哥在的話,他也會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任何的委屈。”
她的雙眸一瞬不瞬盯著不遠處璀璨的燈光。
夜色那麼深,心那麼疼。
象棋的事,她是無辜的,動刀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這種話,不應該對真正惹事的人說嗎。
“抱歉,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顧至深薄唇緊抿著,“沒有別的意思。”
她閉了閉眼又睜開。
沒什麼好說的,她現在基本確定這個男人是偏向妹妹的。
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即便在法院中,受傷嚴重的人會引起法官的偏袒,即便責任多半是在那個人身上。
宋宋突然有種幻想,如果那把刀是捅向她的,顧至深又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有點累,我先走了。”她深呼吸一口氣,“你留在這里陪她吧。”
“讓司機送你。”
“不用,我今晚和凝心在一起。”
長夜漫漫,怎麼能一個人過,滿腦子會胡思亂想,輾轉反側,很難入睡。
和許凝心在一起,可以忘記一大半的煩惱。
私人公寓中,許大導演和心愛的寵愛蜘蛛道了聲晚安,慢悠悠滾到床上,拿起手機,“來,開黑玩游戲。”
“不會,我有點坑。”
“沒事,小姐姐帶你躺贏。”
許凝心信誓旦旦地說。
二十分鐘後,宋宋險些被某大導演踢下床。
“你那哪是有點坑啊,坑直達地心好嗎。”許凝心痛心疾首,“你他媽玩游戲就一個理,哪個技能亮點哪個。”
宋宋委屈巴拉撇了撇小嘴,“不是你要帶我的嘛。”
本來她對游戲沒什麼興趣……
“你還是玩貪吃蛇吧。”
“……”
“俄羅斯方塊也行。”
“……”
“保衛蘿卜都不適合你。”
“……”
宋宋表示很憂桑。
小心翼翼爬到床側,像個小可憐似的盡量不去打擾正在游戲中的閨蜜,不然待會真可能被踹下床。
翻開微博,看到一個段子︰
“我剪個頭才二十塊錢,為什麼給狗剪要收一百?”
“它敢吃屎,你敢嗎?”
“我要是敢呢?”
“那你剪頭也一百。”
宋宋忍不住笑出了聲。
許凝心懶散瞥了眼,“有什麼好笑的,給我看看,黃不黃?”
“……不黃。”
“不黃不看。”
“……”宋宋一本正經,“你要是想看黃的話就剝開腦殼看看,里面屎黃屎黃的,全是不健康的東西。”
許凝心怔了幾秒,旋即反應過來,直接掐著她的脖子撓癢癢,“好啊,你既然說我腦子黃……”
宋宋被逗得咯咯直笑,“別,癢啊……我夸你呢,至少你還有腦子啊。”
“嗯哼,小妮子越來越浪了,姐姐是時候教你怎麼做人了。”
許凝心伸出魔爪在她身上四處抓撓,絕對沒有心軟,癢得宋宋直求饒。
“小宋宋,告訴姐姐,誰最美?”
“我……”
“嗯?”
“我的閨蜜。”
許大導演這才心滿意足地停下手,摸了摸她的頭,“乖,很听話。”
宋宋撇了撇嘴,側躺在床上,手握著手機,“困了,睡覺。”
“你這怨婦似的表情……是不是在想顧至深?”
“沒有。”
“我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喜歡你的,只不過身上背負的責任太多。”
宋宋沉吟了聲,“你什麼時候替他說話了?”
“事實而已,畢竟我這個時候再挑撥離間,你兩說不定真掰了,到時候你肯定找我哭,我可不想擔責任。”
這個時候,他們的關系應該處于最低點,許凝心可不想給自己找事做。
宋宋淡淡嗯了聲,漸漸陷入沉思。
身上背負的責任太多嗎,五年前也是嗎,他沒有坦然接受宋樂,是有原因的?
可他自己說自己是狗脾氣,不懂得珍惜。
宋宋閉上眼楮,猜不透,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宋宋需要回家拿些東西,沒有和許凝心一道去片場。
她沒想過,顧至深會在家里,看到他的一瞬間,不禁詫異了會,“你昨晚……”
“她睡著後我回來的。”男人言簡意賅地解釋,似乎沒有睡好,深諳的眼圈和泛青的胡茬,都可以證明他很疲憊。
宋宋能想象得到顧宛若的刁鑽,但想不到她對哥哥會是怎樣的為難。
“你妹妹還好嗎?”宋宋抿唇問道。
“還好。”顧至深低頭,狀似漫不經心拈了拈襯衫的扣子,“不過有件事要和你說。”
她嗯了聲,洗耳恭听。
“宛若希望你向她道個歉。”
男人平靜的陳述完後,宋宋眨了眨眼楮,難以置信的神情,不免失笑,“我沒听錯吧?”
讓她給顧宛若道歉?
“她說你故意傷人,完全可以去告你,但看在嫂嫂的面子上,可以私下結局,但你要拿出誠意。”
“呵。”
宋宋這樣不屑的態度完全在男人的預料之中。
他摸出手機,按照妹妹的要求播放一段錄音。
“嫂嫂,難為我還能這樣叫你。”
“我現在躺在病床上,不能拍戲,自理困難,你應該能想象得到,感謝你還能看我,但不代表我能原諒你的過錯。”
“我問過律師,你的行為,輕點可以算故意傷人,重的話,便是殺人未遂。”
“如果我執意要告你,你是逃不過的,後來片場那麼多人都可以為我證明,而你什麼都沒有。”
“本來我是氣不過的,畢竟我很無辜,助理和律師都勸我別顧及家人情面把你告上法庭,但昨天我哥的勸說讓我改變注意,只要你向我誠懇地道個歉,既往不咎。”
听完錄音,宋宋再次忍不住笑了。
這比昨天說的話還可笑。
顧宛若把自己真當做東西了,讓顧至深轉話還不夠,需要親自錄音來轉達,為了表示自己的勝利嗎。
“別笑了。”顧至深抬手摸了摸小女人的臉頰,俊臉冷凝。
“我能不笑嗎,你不覺得可笑?”
他抿著薄唇。
“我要是真捅了她一刀,看她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沒準真能道歉。”
但她沒有啊。
什麼事都沒有做沒有任何的錯,憑什麼要道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