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這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雖然她平時上課也是心不在焉，但是今天心不在焉的尤其不同。
她一直在想，顧洛寒到底是不是自願讓她吸內丹的？
可她在這方面的經驗委實可憐，她在龍虎山上跟著孟昭陽修行了十八年，生平也只吸過顧洛寒這麼一只妖怪的內丹，她沒有其他可以做參考的經驗，就沒辦法做出深信不疑的判斷。
想得腦袋瓜都疼了，她干脆不想了，直接問當事人好了。
江小魚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機，用課桌做著掩護，發消息給顧洛寒︰“阿洛，你在嗎？”
一大清早，整個顧氏集團就被一股盤旋頂上的低氣壓環繞著。進入大廈的每一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因為，公司內部群里早已收到通知，今天顧總的心情，格外不好。
而此時，位于集團大廈頂樓的高層會議室里，顧氏集團的諸位高管們，正膽戰心驚地圍坐在黑漆會議桌旁，陪著十萬個小心，在向心情格外不好的顧總匯報這一個月來各個部門的工作情況。
這是臨時通知召開的工作匯報會議，與會的所有人都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這就意味著，所有高管都來不及為這次的工作匯報做任何準備。他們認真斟酌著每一句話，生怕一個字說錯了，就毀了自己奮斗了大半輩子的前程。
大家心里都有數，顧總心情不好，估摸著，今天是要在在座的人中間，找個出氣包出來了。
誰也不想做那個倒霉蛋。
“顧總，以上，就是銷售部門上個月的銷售業績。”最有底氣發言的銷售部門總經理被大家推出來做了第一炮。整個集團的銷售部門上個月營收純利潤八十多億美刀，簽下了十三個有望長期合作的大客戶，如果說誰最沒有可能被顧總罵，那無疑是銷售部門總經理了。
然而，就在銷售總經理以一張漂亮的營收上升曲線圖作為匯報的總結之後，一直陰沉著臉坐在會議桌上位的的顧洛寒，只是輕飄飄抬眼掃了一眼那節節攀升的曲線，問銷售總經理︰“這麼點？”
呃……
躊躇滿志的銷售總經理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來。
明明，上個月是最近一個季度里銷售最好的一個月了，已經超過了期望值三分之一，顧總還嫌少？明明，上上個月他們只完成了二分之一的銷售指標，顧總卻和顏悅色地讓他繼續努力。
顧總的心思，就像海底針一樣，不可猜哪。
“對，對不起，顧總，是我無能！”銷售總經理立即上道地承認錯誤，“我一定再接再厲，絕不敢再辜負顧總對我的期望。”
冷汗都流了一脊背。
從前只覺得不說話只用眼神表達自己意願的顧總很可怕，那陰沉沉的眼神好像能殺人似的。現在才知道，開始說話了的顧總更加可怕，那是聲音和眼神的雙重重擊，是听覺和視覺的雙重折磨。
顧洛寒“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低著頭繼續看他的手機。從他進到會議室開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屏幕上。
高層們紛紛猜測，估計，顧總又在談一個大生意。這筆生意要是談成了，顧氏集團的市值就會再翻一番吧？看顧總這嚴陣以待等著對方答復的神情，就這道這筆生意有多重要了。
銷售總經理灰溜溜的下去，公關部經理被眾人推了出來。
上個月公關部門出現了嚴重的紕漏，居然被小報記者拍到了有女人從顧總車上下來的照片，雖然沒有拍到正臉，只有一抹鵝黃色的背影，可那復古泡泡紗裙裝的樣式，說明的確是個女人無疑。
消息見報以後，公關部門迅速聯系了小報的主編，高價回收了所有的底片和照片，並且迅速調動技術手段封殺了網上關于這則桃色新聞的所有網頁，但是，卻對已經售賣出去的小報無能為力。
據悉，那一期的報紙，銷量非常的好。甚至有人打電話到報社詢問照片上女人的身份，還有人發電子郵件給報社主編，強烈要求對顧總緋聞女友進行後續跟蹤。
這樣大的紕漏，顧總知道了一定很生氣。今天的倒霉蛋看來是公關部經理無疑了，有了這麼個出氣包，其他人應該暫時無憂了。
“顧，顧總，公關部門上個月的工作情況，是，是這樣的。”公關經理磕磕巴巴地說道。
就在他即將展開他的工作匯報的時候，顧洛寒一直注視著的手機屏幕“叮”地一聲亮了。
顧洛寒抬手，示意公關經理繼續往下講，並沒有因為他的語無倫次而不滿。
公關經理舒了口氣，硬著頭皮繼續他的工作匯報。
而顧洛寒則在所有高管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拿起手機，回復著消息︰“在。”
江小魚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她以為她問顧洛寒在不在，最起碼也要等到中午才能收到大Boss的回信。沒想到消息剛發出去沒一會兒，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顧洛寒今天居然這麼有空？他不用上班嗎？江小魚疑惑道，跟著敲了第二條消息，她問顧洛寒︰“阿洛，有件事情，我想跟你確認一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因為，這很重要。”
她以後也要向歷代前輩們學習，要寫一本自己的除妖心得體會，所以關于吸內丹時，被吸者的心境如何，是很重要的信息。
顧洛寒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大Boss立刻抓起來回復︰“說。”
江小魚得到了準許，立刻正色問道︰“我想知道，我吸你內丹的時候，你，是自願的嗎？”
當大Boss的手機屏幕第三次亮起來的時候，會議室里的所有高管們，都清清楚楚地看見，陰沉著臉坐在那里一上午的大Boss，臉上，陰轉晴了。
就像魔法，“叮”地一聲，盤旋在所有人頭上的低氣壓，消失不見了。
大Boss唇角含著笑。悶騷地答了一句︰“嗯。”
江小魚收到這個字有些郁悶，這個“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蛇妖大人到底是不是自願的呢？
江小魚只好繼續問道︰“嗯是什麼意思？是，還是，不是？”
高管們就看到，大Boss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何止是天晴了，簡直是萬里無雲，一片風和日麗。
顧洛寒看了一下時間，嗯，差不多，已經到了下課的時候了。
大Boss大手一揮，吩咐道︰“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好了，都散了吧。”
劫後余生的公關部經理摸了一把額頭汗，第一個沖出了會議室。
等人都走完了，顧洛寒關上了會議室門，撥出了快捷鍵電話，三聲以後，電話那頭接通了。
“喂，阿洛？”這是江小魚的聲音。
顧洛寒想起她問他的問題，一時有些心猿意馬。想起她嬌嫩如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身體里就好像燃起了一把火。
清了清嗓子，大Boss魅惑說道︰“我更喜歡，我來主導。”
江小魚愣了愣，居然福從心至，听懂了大Boss的話。
他是說，下次，換他來吸她的內丹嗎？
呃……現在妖界，流行互相吸內丹玩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