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身為醫生有什麼用？
護士看到厲雲澤和厲濟源，先是愣了下，隨後急忙說道︰“要準備手術室。”
厲雲澤一听，也顧不得其他，已然疾步進了急診室。
厲濟源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還算“淡定”，他沒有問護士情況，只是示意她去安排……
陳宣只覺得身體里有什麼東西瞬間被抽出，那種感覺，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身體里，一點點的流逝著。
病床滾輪摩擦著地面，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那樣的聲音，此刻落在親人的耳朵里，就好似催命符一樣的難听。
厲雲澤腳步跟著病床，吩咐著一旁的護士︰“給戈醫生打電話，讓過來……通知王醫生上來手術室。”
他說著，看了眼陳宣，沒有理會，疾步往前走去，“通知血庫，先送1000ccab型血漿，在手術室外待命！”
病床上，厲瑾汐已經昏迷了……
她臉色慘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此刻的她，一丁點兒往日那女王氣息的樣子都沒有，就好似飄落的羽毛，在做著落在塵埃里最後的掙扎。
厲濟源在听到厲雲澤喊的醫生後，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努力的攥著手，卻也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繼續發顫著。
听著厲雲澤漸行漸遠的話，陳宣的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他就算不懂醫學，可也清楚，要輸血，而瑾汐沒有傷口的情況下，有可能發生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厲濟源顫抖著聲音看著陳宣，“瑾汐……不能懷孕？”
陳宣腦子沒有辦法思考，只是痴愣的看向厲濟源。
厲濟源瞪著眼楮，雙手就拽住了陳宣的衣襟，“你到底知不知道，瑾汐是真的不能懷孕……啊？”
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嘶吼著，因為氣怒，整個臉都被憋紅了。
陳宣的眼楮里有著茫然，甚至懵了……
可是，厲濟源沒有給他解釋，只是一把扔開他，抬著沉重的步子，急忙去了手術室的樓層。
“陳宣，你說……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
那個躺在郵輪夾板上的夜，厲瑾汐將陳宣的腿當枕頭，看著繁星，笑嘻嘻的問著。
“不要就不要……”陳宣無所謂的說道，“你決定。”
“我是說真的？”厲瑾汐見陳宣有些敷衍，當即坐了起來，“就過二人世界。”
陳宣一把將厲瑾汐扯下，順勢就翻身壓在她身上，曖昧的說道︰“我也說真的……有個孩子，指不定你注意力分散了，還怎麼討好我？”
他言語里透著炙熱下的挑豆，意思是什麼，很明顯了。
“色狼！”厲瑾汐一把推開陳宣，神情有些古怪。
陳宣也沒有注意，只是躺在甲板上，“我對孩子沒有什麼念想，你不想要，就不要……不是敷衍你。”
“那回頭我爸他們問你，你怎麼說？”厲瑾汐的聲音有些落寞，可陳宣沒有多想。
“就說我不能生？”陳宣挑眉，隨即撇了嘴，“媽的，如果這樣說……我挺丟人的！”
“那總不能我丟人吧？”厲瑾汐不滿。
陳宣停了，再次翻身將厲瑾汐壓在身下，“那我丟人了，你總得給我點兒補償吧？”
“如果……”
厲瑾汐的的話還沒有開頭，就被陳宣的動作打斷。
“喂……陳宣，不準摸那里……啊……”
那一刻，有多快樂，此刻的陳宣就有多痛苦。
瑾汐平時的性格，讓他根本沒有多想那晚的事情……
可如今……看厲雲澤他們的神情，根本不是。
不是瑾汐不想要孩子，是她的身體不能承受懷孕這個事情……
陳宣的心髒急劇收縮著，一下一下的，讓他難受的腰都直不起來……仿佛，隨時心髒就會罷工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手術室那邊兒的，只是無力的坐在那里，听著護士的腳步，急匆匆的進進出出……
厲濟源也在外面坐著，他主修中醫，此刻並不能幫上什麼。
最主要的是，里面是自己的女兒，他這會兒根本沒有辦法靜心下來……何況，厲雲澤和華康幾個主治醫師都在里面。
“爸……”陳宣到底開了口，“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瑾汐我是不會放手的。”
“她和你在一起，接下來只是痛苦！”厲濟源沉聲說道。
陳宣偏頭看向厲濟源，“不和我一起，就不痛苦了？”
厲濟源皺了眉，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瑾汐什麼都要強，做什麼，也從來不打厲家的旗號……什麼都是自己努力。
女兒看著大不咧咧的，其實對什麼事情都很執著……
事業如此，愛情也是如此！
現在，離不離開，痛苦的都只是瑾汐……
“等瑾汐，能出了手術室，再說吧！”厲濟源恨恨的說道，完全一副我痛苦，你也別好過的心態。
陳宣果然變了臉色，“什麼意思？”
厲濟源冷哼一聲，“瑾汐身體偏寒，尤其子宮……那是從母體里帶出來的，就算厲家是醫藥世家，可也調理不好。”他看著陳宣的臉色越變越難看，更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懷孕對她身體造成的負荷，不是她能承受的……流產更是會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陳宣的臉色已經難看的讓人不忍直視，“我們有避孕的！”
“她卻想試試，試試和你有個孩子……”厲濟源吼道。
陳宣只覺得身體一下子空了，就好似……靈魂都出竅了。
“你知道我們最痛苦的是什麼嗎？”厲濟源這會兒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厲家和陳家的恩怨了，“厲家，大部分人都是在醫藥上的……雲澤更是這方面的天才。”
厲濟源自嘲的笑了下，“可有什麼用？”他無力的閉了眼楮，“我們救了很多人，可是……卻不能讓親人無恙！”
最後，他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醫生救不了自己的親人，這是多麼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外面一片凝重，手術室里更是氣氛緊張。
“每十秒報心率……”厲雲澤目光凝聚，手上的醫用手套全是血跡的看向戈醫生，“現在交換位置，你主刀，我副手！”
“好……”戈醫生應聲，示意了王醫生，開始換位。
而就在換位的空擋，盯著儀器的護士突然驚叫︰“病人心率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