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
總統府內，書房中，冰冷蝕骨的氣氛從未消失過。
時秋匆匆跑進了書房，“總統，不好了！”
“嗯？”
慕非凡一個眼神看過來，時秋整個人都是僵的。
他猶豫著，大口大口的呼吸，“總統，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
自從經歷了慕錦鸞不惜一切把自己作為人形炸彈，自我毀滅之後，慕非凡整個人都變了。
如果他說以前還是一個有笑容、有表情的人，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機器，一個除了辦公、除了想要把仇人全部殺死的人，他任何事情都不再關心。
“華小姐她……她出事了。”
“嗯？”
時秋抹了一把冷汗，低聲道︰“華小姐被……被顧家老夫人封月毒死了，尸體都找不到了！”
轟隆隆——
慕非凡的身上突然迸發出無數寒氣與殺意。
他站起身來，“準備一下，我要去S國。”
“總統？”
“去！”
“是。”
手心里，不斷冒出薄薄的冷汗。
“你留在他身邊，到底還是出事兒了。”
S國。
秦諾格都要瘋了。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莫少校和沐由笙，都要跟著瘋了。
首長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了。
這三天中，他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人，那房間里，有著淡淡的血腥氣息，不知是首長自殘了，還是夫人留下的血裙上的？
總統嚴絳親自來看過，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大約也是無奈了。
“秦副官，咱們要不要把首長送到醫院去？我真的很擔心他會撐不住。”
沐由笙坐在那邊的沙發上，听到這話，嚴肅道︰“首長是絕對不會去醫院的，況且以首長的身體素質，至少還能撐個幾天。”
“幾天之後呢？萬一首長渴死了、餓死了，那該怎麼辦？”
莫少校的質問讓沐由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猶豫了下，道︰“你之前又不是沒有去看過，首長那眼神，就差拿把槍抵著咱們的腦袋了，現在首長就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他誰也不想見，只想一個人待著。”
莫少校不想和沐由笙爭辯，他看向秦諾格，“秦副官，你說句話啊。”
“首長這是心病，夫人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或許……他一輩子都無法振作起來。你們也是知道夫人是如何離開的，到底有多慘，連我們都受不了，何況是那麼深愛夫人的首長。”
秦諾格這話一出，莫少校和沐由笙同時低下頭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客廳中，一股濃濃的悲傷氣息不停地彌漫。
“秦副官，外面有人要進來。”
“誰？”
“M國總統，慕非凡。”
慕非凡帶著一身的寒氣、一股濃烈刺骨的殺意沖了進來。
“顧霆臻呢？”他怒吼。
秦諾格和莫少校、沐由笙同時站成一線，擋在他的面前。
“你想干什麼？”
“你們以為，你們攔得住我？”慕非凡冷眼看著三人，三人的目光同時一閃。
“慕先生，這里是鉑金別墅，是S國，以你的身份，這樣似乎不妥吧？”
“華紫苑死在了封月的手上，顧霆臻可給過交代？他當初要把華紫苑留下，可保護到她了？還有你們，華紫苑肚子里懷著的可是顧霆臻的孩子，你們身為顧霆臻的屬下，保護她了嗎？”
不管是華紫苑，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在鉑金別墅站著的人，都欠了她。
三人的臉色，齊齊變得難看起來，神色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讓我去見他，我有話要問。”
放緩了語氣，慕非凡一字一句道。
秦諾格猶豫片刻，讓開了。
沐由笙和莫少校都不接的看著他，“你做什麼？”
“或許他見了首長，首長就能解開心結。慕先生，請。”
慕非凡冷哼一聲，抬起腳步就往上走去。
等慕非凡上去後，莫少校不解道︰“你明知道慕非凡對咱們夫人一直都有點心思，夫人遇害了，孩子也沒了，你把慕非凡放上去，萬一他對首長不利怎麼辦？”
“這個時候，真正能讓首長死心，能對首長不利的，不是人，而是首長自己的心。”
沐由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只怕慕非凡會忍不住傷害首長，其余的……我也不是很擔心。”
“他說得對，對于夫人的死，我們所有人都有責任。”
秦諾格的話，讓沐由笙和莫少校都不再說話，兀自低著頭反省，不安，難過，自責。
哪怕此刻還是白天，但房間里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一股格外寂寥而又孤單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混合著對死亡的糾結和不甘，在一片漆黑中，慕非凡根本看不到顧霆臻在哪里。
走進去。
一道凌厲而又落寞的視線射來。
眯起眸，慕非凡的拳頭帶著凌厲的勁風襲上窗簾下方。
沒有任何回應，就仿佛坐在那里的只是一團空氣。
即便他這拳頭里融合了殺意，對方也沒有任何的防備，任何的反應。
拳頭，在距離顧霆臻的鼻子只有一寸之處停止。
“顧霆臻！”慕非凡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刺骨的殺意，“我真的很想殺了你。”
“你為什麼要讓她陷入險地？”
“為什麼要害死她？”
“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
慕非凡的語氣，越發的凜然起來。
“她……愛我？”顧霆臻的聲音，陡然變得沙啞、低沉，又夾雜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呵，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懷疑她對你的真心嗎？顧霆臻我告訴你，當初她一個人離開時，肚子里的孩子好幾次遇到危險，但都是她自己堅持過來，為了你，還有那個孩子，你知道她受到了多少委屈和危險嗎？”
顧霆臻的手，捏的更緊了。
手里的裙子，再也沒了她的溫度。
“她愛你，離開，只是因為你的不信任，也只是因為她想弄清楚華家和顧家到底有什麼仇恨。”
“她明知道你冤枉了她阿爹，明知道你把她當做是殺父仇人的女兒，絕不可能再好好愛，再好好珍重，可她還是選擇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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