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過,高一六班關于班長許友松和薄琴的這點“粉紅”事件,很快就被更大的“粉紅”事件給奪去了關注度——貝澎澎戀愛了,找了個高三生當男朋友,天天介沒事倆人就在校園里秀恩愛。
這個幸運得到女神垂青的高三生名叫藺子鯤,人長的還是不錯的,個頭高挑,人模狗樣,頂著一頭黃毛,打扮的很“潮”——這的潮不是懷姜這種小地方的“潮”,而是真正走在這個時代前方的潮︰緊身牛仔褲,必須扎進牛仔褲里的名牌T,必須露在外面的有著大大LOGO的皮帶,必須露出袖口的名牌表,以及必須高幫的名牌運動鞋。
鑒于藺子坤長的高,臉也不差,其實這麼打扮起來還是蠻受看的,據說在前兩年也曾一度得過“校草”頭餃,在女生中頗受歡迎。
可惜是個繡花枕頭,不學無術,成績年年都是吊車尾,但沒人管他。
因據說家里是開煤窖的,那是相當——有錢,一中一有啥活動就愛去跟人家老爹求贊助,這人家的兒子,自然得好生供著,供到好生畢業拿個高中畢業證就算完。
貝澎澎在一中呆的時間不算長,但絕對也是個風雲人物,原因有二︰一是家庭背景深厚;二是長得美。
她剛轉學來時,曾一度和戰池走的很近。曾一陣子,每天放學戰池的變速車後座,都由這位美麗的女神佔據。
人人都道這是強強聯合,還有人直喊夢碎,結果女神一轉頭就不見蹤影了好一陣子,都以為這是人家不習慣懷姜這種18線小地方呢,結果女神又回來了!
回來後的女神換了口味,棄那書記家的公子如履,轉眼就把高三師兄給收入了石榴裙下。
自貝澎澎戀愛後,于青都生生撞上過好幾回,因為這倆人實在是——太高調了!
就算課間十分鐘,就這十分鐘的當空,且高一級部和高三級部坐落一西一東兩座教學樓,中間還隔著個辦公行政區,他倆都能在兩個教學樓之間的林蔭道下你儂我儂親親我我,不用完這十分鐘不算完!!!!
所有的校領導老師只當自己眼瞎,瞧不見這對太明目張膽的鴛鴦。
但有時候還不能眼瞎,因為貝澎澎會很禮貌的主動打招呼︰“田主任好。”
德育主任田主任一臉訕笑,眯眼瞧著這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男生女生,打著哈哈走過︰“好,哈哈,好……”
如此明目張膽,于青自然也撞上過好幾次。
每次貝澎澎都是一臉挑釁的揚起下巴斜睨過來,身子依偎去男友身邊更緊,好像謹防于青再把人搶走一般。
一?她為什麼要說“再”?
于青心里其實也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她這都是重活第二遭了,青春期都過了兩趟了,還會不懂貝澎澎這樣的女孩子心里到底是咋想的嗎?
她那個所謂的新男友藺子鯤她也見識過了,的確名不虛傳,繡花草包一個,而且听說愛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一塊,吃喝玩樂,無所不作。
現在在貝澎澎身邊倒是一副挺乖覺的模樣,畢竟把到貝澎澎這樣的“馬子”,面子上很有光彩,當是該供著熱乎著。
現在學校里都風傳是貝澎澎一腳蹬掉了書記家的公子,新戀上了煤老板富二代,總之不是權就是錢,多少純情少男再一次夢碎。
而據于青觀察,發現被“一腳蹬掉的”這人神經估計比較粗,有好幾次,貝澎澎和男朋友都“閑逛”到他們教室門口來了,或者就戳在教學樓門口,放學時供人人瞻仰,可就這“被一腳蹬掉的”人一臉無動于衷,始終木著一張臉,每次都把貝澎澎氣的呀,美麗的紅嘴唇都要擰歪掉。
唉,這少男少女們啊……
于青心中無限感喟。
她本想就此事問問戰池,但想了想就算了。
就像她也沒問過許友松和薄琴的事兒一樣,有些事其實心知肚明就好。
她能問小池什麼呢?問他你瞧貝澎澎有了男朋友,心里怎麼想?
他能怎麼想?他本來就不關心的吧,他心里喜歡的是誰,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于青?
就像貝澎澎故意找個新男友來賭氣一樣,可最後真正氣到的,還是她自己吧?
每個人都傻,包括重活第二遍的她自己。
這個周末于成勇接到于青小叔的電話,說二姐夫出了點小車禍,腿骨折了,正在住院,想約著兄弟們一塊去看看。
于青的二姑住在懷姜市西臨的章城,而小叔住在懷姜北邊的太倉市,彼此之間都是1個半小時的車程,這天小叔和小嬸就從太倉趕來了懷姜,在家里吃了一頓午飯後,又和于成勇夫婦一起坐上了去章城的客車。
這一去勢必要在二姑家住一晚,方萍本來還想把于青舅舅從礦上叫來在家陪于青,但于青忙擺手說不用不用!說小舅舅新婚燕爾的,自己干嘛這麼不看事兒。再說了,自己也不小了,蠻可以看的了家。
方萍想了想也是,于是囑咐了于青一堆雜七雜八,主旨思想就是鎖好門窗注意安全,又拜托了鄰居趙大爺幫忙照看著點,這才走了。
于青在家一個人悠悠哉哉很愜意,小池給她挑的那本習題冊果然很適合她。
真靜下心去,按照他輔導課上教的方法去做,居然也能做的出來——做題這東西,有時候就是一種節奏。
于青今天的節奏感就自我感覺良好,一口氣做了兩個單元,其後對照答案的時候居然準確率佔了八成。
她滿心高興,不由正躊躇滿志,就听到地蛋哼哼唧唧的叫聲。
拉開臥室門出去,地蛋趴在客廳的茶幾下邊,听見她出來,尾巴有氣無力的搖了一下下。
于青覺得有異,走過去一看,就見地蛋腦袋邊的地上灘著兩灘嘔吐物,黑眼楮無精打采的,本來濕漉漉的黑鼻頭變得發白且干燥,趴在地上的肚皮一抽一抽的,不時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哼叫。
于青把手放去地蛋的肚皮上摸了一摸,地蛋勉強折過腦袋舔了舔她的手。
她起身走去小院兒,跑去地蛋專用的一個小片的“沙地廁所”,一看,心里一咯 。
地蛋拉稀了。
她上輩子養過狗,也叫地蛋,也生過病,癥狀和現在的這只地蛋如出一轍。
這是急性腸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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