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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親這從來沒有過的嘆息,岳飛揚以為是父親對自己失望了,他不敢去看父親的眼神,更不敢想象,在沒有父母關愛的情況下,自己要怎樣度過。
他最最不能夠忍受的是,如果父親對自己失望了,他會不會把自己從家里趕走?
萬一自己真的被父親趕出家門了,自己從此再也看不到自己喜愛的妹妹了,半夜想念妹妹的時候,再也沒有機會偷偷溜進她的房間,去小心翼翼捏捏她那粉嫩的小臉蛋了。
年幼的岳飛揚深深低下頭,小腦袋里在努力想著辦法,想著如果萬一父親要趕走自己,自己要怎樣才能求得父親的原諒,要怎樣保證自己隨時可以看到那可愛的,讓自己的內心無限柔軟的妹妹?要怎樣隨時可以確認,自己想用生命來守護的妹妹,永遠不會被別人欺侮。……
“飛揚。”正在岳飛揚努力替自己想著辦法的時候,父親那深厚掌聲的喚聲傳來,讓他還十分單薄的身子狠狠一震,他艱難的抬起頭來,努力掩飾著內心的種種想法,讓自己看上去顯得不是那麼慌亂的盯著父親。
岳成看著這位天資悟性都比自己還要優秀的兒子,伸出大手,憐愛的輕撫著他的小腦袋,聲音慈愛,但語氣卻很嚴肅的問︰“你知道,你此時的想法,會帶給自己和朦朧什麼後果嗎?”
年僅十三歲的岳飛揚,十分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他那一臉的嚴肅,一臉的心疼,一臉的凝重。
這讓他幼小的心靈微微一震,慌亂的辯解著︰“爸爸,我只是想用一輩子來好好保護朦朧,也只有我們自己,才能給朦朧最大的幸福和快樂!才能讓朦朧永遠無憂無慮,才能……”
岳成沒有打斷岳飛揚的話,甚至臉色都沒有變化一下,就那樣凝重且疼惜的看著他,看著他替自己辯解,傾听著他真正的心聲,等待他把心里話全部說完。
“爸爸,我好喜歡朦朧,我也觀察過了,在這方圓幾百里內,就從來沒有看到琮一個比朦朧更可愛,更能干的,更優秀的女孩,我想用自己的全心全意,來守護她,就像爸爸守護媽媽一樣。”岳飛揚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堅決,越說越覺得自己十分有道理,“朦朧這麼好,我不想讓她嫁給那些配不上她的男人。”
他頓了頓,發現父親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壯大膽子繼續說︰“我听到很多同伴們都說,在他們的家里,他們的爸爸媽媽整天吵架,打架,有很多男人都打罵自己的婆娘,我不想讓朦朧嫁給那樣的男人,讓她去受別人欺侮,朦朧那麼可愛,那麼樂。”
“在我認識的男人當中,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配得上她,沒有一個人能夠像我這樣無條件的對她好。”
“所以,爸爸,請你不要把朦朧嫁給別人,好嗎?請你不要讓朦朧離開我們家,行嗎?”只要想到自己親愛的妹妹可能會嫁給她不熟悉的男人,可能會跟別人生活在一起,岳飛揚內心就一陣疼痛難受。
岳成深深看著兒子,看著他眼里閃爍的淚花,抬起有些粗糙的大手,替他擦著眼淚,柔聲問︰“說完了?”
岳飛揚膽顫心驚的點頭,目光炯炯的盯著父親,期待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復。
看到兒子那期待的眼神,岳成內心暗暗嘆息,他輕聲說︰“飛揚,你從小爸爸就教你,學習並理解我們龍華天國傳承下來的人文禮儀,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岳朦朧的小腦袋用力點了下說︰“爸爸說,只有理解透了這些東西,才能做一個真正的龍華好男兒。”
“對。”岳成贊同的點點頭說,“這些禮儀中就包括︰忠、孝、禮、義、德、仁、廉、恥,還有最關鍵的一條——人倫道德。你還記得這些嗎?”
岳飛揚心里咯 一聲,微微點頭,把自己對這些道理的理解給父親講述了一遍,岳成听得連連點頭。最後他問︰“飛揚,我引以為傲的兒子,你可知道這人倫之道,具體是講什麼的?”
岳飛揚一听,有些懵懂的看著岳成,不安的說︰“請爸爸賜教。”
在他幼小的心靈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這件事,似乎跟自己對朦朧的需求有很大關系,但他還是十分認真的傾听著父親即將要說出的話。
岳成贊許的點頭說︰“我們龍華悠久的歷史文化,教給我們,人與人之間最可貴的,也是最密不可分的,就是血脈關系,這種關系本身就是最親密,最不可分割的。還記得有個詞叫‘血濃于水’嗎?”
岳飛揚又點點頭,心中越來越恐慌起來,難道自己說了這麼多,還是無法讓父親答應把妹妹留給我嗎?
岳成看著兒子的表情,繼續說︰“血脈關系之間是不能夠混淆雜亂的。比如父女,母子之間,雖然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這樣兩個人走在一起,就是簡單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關系。”
說著,他寵溺且疼惜的撫摸了下兒子的頭,繼續道︰“但別人不知情,我們自己也不知情嗎?這種關系已經是最親密無間的,血脈聯系。正是因為有著這層血脈之親,這種關系之間,就不能夠產生這之外的感情。”
听到這里,岳飛揚內心還帶著一些期待,他期待的看著父親,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當然,兄妹之間的關系,也一樣,就拿妹妹朦朧和你來說,因為你們是親兄妹,你們有著濃于水的血脈親情,這已經達到了這層關系的極致,因此,你們之間,同樣不能夠有兄妹親情之外的感情。”
“就拿爸爸和你們的媽媽來說,爸爸是岳家人,你媽媽是喬家人。我們兩個之間,過去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我們兩個卻在機緣巧合下相識,相知,並相愛了,在兩情相悅的前題下,所以才可以理所當然的在一起,然後才會理所當然的有了你和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