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又倒了一杯熱水塞到他的手里,拿過毛巾替他擦著臉上的污泥。
“是方雅。”
“方雅?”不用唐沁過多解釋,容熙川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剛剛才擦淨的臉上再次陰雲密布,從他的眼底,唐沁看到了森然的寒意,那是野狼在捕食之前才會露出的目光。
一只柔軟的小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你先別生氣,我這不是好端端的沒有讓她得逞嗎?”
“是誰給她的膽子。”容熙川很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事情與唐沁有關,他只覺得怒火無法遏制,恨不得立刻就將方雅生吞活剝了。
逐漸冷靜下來後,容熙川才問︰“你與外面那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你還記得這個徽章嗎?”唐沁揚了手腕,“當初紀中庭給我的,我聯系不上你之後,就去找紀中庭,章哥是他的手下,他借給我的。”
容熙川眼目深深,只憑著一個徽章,在錦都當地嚇嚇那些黑澀會還行,用它驅使紀中庭出人出力,幾乎不可能。
他當然知道唐沁跟紀中庭的關系,唐沁是紀中庭最疼愛的小師妹,可唐沁在不表露身份的情況下是怎麼讓紀中庭答應幫忙的呢?
他抿唇笑了一下,大概又發揮了她張嘴就能胡說八道的本事了。
小沁,你真的是漏洞百出還不自知啊。
“你笑什麼?”唐沁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沒什麼。”他揉了揉她被雨打濕的腦袋,“你先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做。”
“是去接聶風他們嗎?”
“嗯。”
“我不去給你添亂,但我要在這里等你。”
容熙川說了聲好,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下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章肅經驗豐富,和容熙川開著兩艘救援艇回上游救人,而唐沁留下來協助幾個學生將重傷的傷員送上救護車。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肉眼可視的範圍越來越狹小,白天連綿的大雨也逐漸停歇,河流兩側的山巒森林成為連綿起伏的側影。
卡達市的夜晚,熱氣依然籠罩,而且河邊蚊蟲又多,唐沁坐在車里,身上還被咬了三四個大包,癢得難受。
隨著天色越來越黑,河面更加難行,唐沁第N次打開車門出去觀望,終于看見忽明忽滅的燈光由遠及近,那種心情如同久盼的親人終于長途而歸,一顆懸著的心也隨著安然落地。
所有的學生都平安無事,皮特陳等人只是因為沒有進食而身體虛弱,安排在附近的救護車很快將這些人送到醫院進行系統檢查。
安頓好了一切,容熙川才將唐沁送回紀中庭的住所。
“你還要回去嗎?”唐沁不舍的拉住他。
“我明天再來看你。”方雅那邊大概還在派人四處尋找他,而他已經脫險的事情不會隱瞞多久,他倒是要看看,那個女人還能膽大包天到何種地步。
唐沁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只能抱了抱他︰“回去早點休息。”
她又拉過他的手塞了一管藥膏,“這是我從錦都帶來的,治蚊蟲叮咬很管用。”
容熙川將藥膏收進口袋,俯身吻住她的唇,磨蹭了一會兒才坐車離開。
卡達市,他們所駐扎的一座別墅里,方雅收到消息,有一批人已經成功獲救。
“打听到了嗎,是四爺嗎?”方雅看向進門的杜青。
杜青神情復雜︰“方雅,你希望四爺平安無事嗎?”
“當然。”
“如果他活著,他知道了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付你。”
方雅不是不怕的,她跟在容熙川身邊多年,比誰都了解那個男人的脾氣,如果他沒有足夠的狠,又怎麼接得下容家這麼大的家業。
“他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又怎樣,難道還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了我嗎?不過就是一個戲子而已,她又不是唐沁。”
容熙川對唐沁的感情人盡皆知,但是唐沁之後再無容夫人,所以,方雅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杜青勸說不過,只好繼續去尋找容熙川的下落,其實,他有點希望容熙川就此消失,那樣,方雅的事情就不會暴露,而方雅也不必繼續執著于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上她的男人。
就在杜青出門時,一行人帶著夜晚的露色迎面走來。
“四爺?”杜青吃了一驚。
容熙川看了他一眼︰“看到我很驚訝?”
杜青急忙低下頭,為自己剛才那樣大逆不道的想法而膽顫心驚,他怎麼忘了,四爺那雙眼楮察言觀色,似乎可以看穿人心。
“杜青,我跟四爺在外面風餐露宿,食不果腹,你倒是在家里逍遙自在啊。”聶風嗤了一聲,“是不是四爺不回來,容家就是你的了。”
“聶風。”杜青一眼瞪過來,“你少在那里胡說八道的挑撥,這兩天,我一直都在尋找四爺的下落,不遺余力,我也是幾頓飯沒吃了。”
聶風翻了個白眼。
此時,方雅听見聲音快步走了出來,看到容熙川,立刻大喜︰“四爺,你終于平安回來了。”
容熙川淡淡嗯了一聲,越過她進了大廳。
方雅急忙說︰“我讓人準備飯菜。”
容熙川沒有回應,而是徑直去了二樓的房間洗漱去了。
“四爺是不是在怪我?”方雅望著男人頎長的背影消失,有些委屈,“我一直都在找你們。”
聶風坐在沙發上,冷笑了一聲︰“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
“好了,別說了。”聶雷出聲制止,“一身爛泥就坐沙發上,回頭你來洗嗎?”
“好好好,別跟老媽子似的,我去洗澡。”聶風舉手投降。
容熙川這邊剛剛洗漱完畢,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進來。”
優雅低沉的男聲也像是沐浴過,透著絲絲性感的音調。
方雅進來時,容熙川正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黑色的家居服,修長的手指擎著紅酒杯,另一只則是拿著電話,不知道在和什麼人發信息,一向冷冰冰的嘴角難得泛起溫柔的笑紋。
這個男人,方雅已經看了幾年,卻總也看不夠,他像一塊磁鐵深深吸引著她,哪怕她明知道應該遠離,卻不由自主的靠近。
“四爺,我是來向你請罪的。”
容熙川目光不抬,“何罪之有?”
“是屬下辦事不利,讓你在深山里被困兩天兩夜,屬下知錯了,請四爺責罰。”
“知錯了?”容熙川終于抬起頭,鷹隼般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只是辦事不利?”
平淡的口吻不帶任何起伏,卻讓方雅心中一緊,脊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四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不可能,他才剛剛回來而已。
就在方雅驚魂未定時,忽听容熙川說道︰“沒有提前預測到有人會對皮特陳不利,難道不是你的責任?我帶你們暗流過來只是當花瓶做擺設的?我看你這個隊長也不用干了,還是回方家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吧。”
“四爺。”方雅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是屬下的失誤,四爺教訓的是。”
容熙川冷冷瞥了她一眼︰“行了,起來吧,按排一下,明天回國。”
“是。”
方雅起身時,容熙川也站了起來,似乎要去換衣服,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四爺要出門嗎?”
“嗯。”
“需要我跟您一起嗎?”
“不需要。”他拒絕的非常干脆。
方雅不敢打听他要去哪,但是出門的時候,聶風和聶雷隨著一起走了。
從前,她跟四爺的關系最近,四爺對她十分信任,無論去哪都會將她帶在身邊,可自從唐沁出現後,她就漸漸的被四爺疏遠,四爺身邊隨進隨出的變成了聶風和聶雷。
所以,她恨,恨唐沁,也恨能代替她陪在四爺身邊的所有人。
方雅永遠不會明白,導致這一切的跟他人無關,而是她那不斷膨脹的佔有欲與私心。
∼
唐沁正和容熙川在微信里聊天,聊著聊著,那個男人就沒動靜了,她發了幾條消息過去,他都沒回應,想著他可能在忙,唐沁便沒有再打擾,而是摟過一邊的枕頭準備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有些迷迷糊糊的,身邊好像有人。
她機警的睜開眼楮,慣性的抬起手向身後劈去,結果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緊接著男人健碩的身軀便將她覆于身下,柔軟的大床瞬間陷了進去。
“阿……”後面的一個四字被他的唇舌侵佔,除了呢喃再無言語。
他像一只饑渴的猛獸,貪婪的吸取著她的香甜,那霸道而強勢的吻混合著男人野性的氣息鋪天蓋地,瞬間就將她吞沒了。
果然是餓了兩天兩夜的男人,那吻落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由輕吮逐漸變成了輕咬,她都能想像得到明天身上慘不睹的痕跡。
感覺到他的炙熱,如同火一般滾燙,而他也在竭力的克制著,額頭上的一滴汗珠順著形狀完美的臉部線條滾落下來。
唐沁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子,紅唇貼著他的耳邊,說出的話帶著香甜的氣息,暖暖的癢癢的擴散在耳邊。
“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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