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我,她吃盡了苦頭。最重的一次,是十年前,陸錦的人避開了爺爺的眼線,把我們逼到了京城外的褚谷江,冰冷的江水里,媽將不會水的我托舉在頭上,整整一夜,她都沒有任何抱怨。可在得救之後,她就重病住院了。”
“陸錦將自己摘的干干淨淨,本來就理虧的父親更加無法責罰,事情就不了了之。媽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從此搬了出來。”
這個時候,沈弋凌早就換好了裙子,靜靜的坐在旁邊的皮凳上,傾听著。
怪不得華梓 的生存技能都練習的那麼極致,原來是因著這樣一段不堪的回憶。
華梓 繼續道︰“為了去醫院探望媽,我執意從家里逃了出來,卻再一次落入陸錦的圈套。這一次是跟隨在身邊許多年的保鏢救了我,以生命為代價。臨終前,他將他的孤女甦昕然托付給了我。”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沙啞。“周圍親近的人一個個的離開,那個時候,我陷入了深深的惶恐,只想一直龜縮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在那個冰冷的家里,甦昕然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在一起。她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親人,我甚至覺得這麼在一起一輩子也挺好。”
“後來,爺爺不滿甦昕然的家世,當著我的面,用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將她打發走了!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力感使我患了嚴重的抑郁癥,直到陸錦的魔爪再次伸過來,我才做回了自己。”
這簡短的一段話,算是給了沈弋凌一個解釋。
可這個解釋來的太過壓抑了,一直以來,在沈弋凌眼里,華梓 是個無所不能的。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萬能的,之所以完美,都是因為有著非凡的經歷。
面對著華梓 的肺腑之言,沈弋凌的心有些躊躇。
“我,其實……”
在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穿衣間的門忽而開了,門外,華梓 手中正舉著一枚戒指,單膝跪在地上︰“沈弋凌,我愛你,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永不改變!”
明亮的房間內,他的眼楮一如明亮的星,深深印在了沈弋凌的懷中。
這一段告白來得太過突然,使得沈弋凌就那麼呆呆的坐在那,只靜靜的看著他,忘記了語言。
此刻,華梓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就那麼看著他,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而深邃,使得沈弋凌有些不敢與之對視了。
兩個人一個蹲著,一個坐著,時間定格住了。
可沈弋凌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雖然華梓 說的很是真誠,但她無法接受。
“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再提了,我可以作為朋友呆在你身邊,妻子卻不行。”她還有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業,絕對不會早早的就將自己陷入大家氏族的牢籠里。
華梓 用心良苦的想要將沈弋凌留在身邊,可她也只能說抱歉了。
哪怕真的頂著個離婚的名頭,也好過在華家那種大染缸里,每天沉浮。況且,現在甦昕然還回歸了,那架勢,擺明了就是對華梓 志在必得。
沈弋凌很聰明,她聰明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並能從中做出最好的取舍。她不屑于將思維用在女人間最無聊的勾心斗角上,相比起來,多研制出一款香水,才是她心中所向。
華梓 還想說什麼,沈弋凌立刻趁熱打鐵,繼續道︰“這個結婚是不作數的,我希望能盡快離婚!”
她的態度異常堅決,根本不留一絲的余地。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華梓 眸色一暗,“三個月,繼續在我身邊三個月,幫我把華鑫商務香水的部分運營起來,我們就離婚!”
三個月,沈弋凌呢喃著。
華鑫商務的實力本身就十分雄厚,再加上剛剛又簽下了蘭蔻經典香水的銷售權,三個月的時間,確實足夠能將這部分全部走上正軌。
而且,之前實在是收到太多來自華梓 的恩惠了,根本就無法再度出言拒絕。
“好,三個月之期,一言為定!”
與華梓 談好後,沈弋凌心里的巨石總算是放下了。
上樓前還心事重重的兩個人在換好衣服後,總算是開壞了許多。
看著兒子兒媳的樣子,蕭琴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將做好的午餐端了上來。
“來,弋凌,嘗嘗阿姨煲的湯,多補一補,你看看你那麼瘦,什麼時候阿姨才能抱上孫子啊!”她一面說著,一面往沈弋凌的碗里乘著湯。
放下心事的沈弋凌並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她微笑著接過了湯。
所謂“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她還是華梓 名副其實的妻子,索性就全身心的融入了這個角色,與蕭琴相談甚歡。
長期將自己關在這座別墅中的蕭琴對于乖巧而又俏皮的沈弋凌很是滿意。
不得不說,這蕭琴的手藝絕對是最頂級的。幾道菜,色香味俱全,絲毫不比京城一品樓的廚師手藝差。
想來華家父子對于菜肴的口味,要求是相當嚴格的。
也足以從中看到蕭琴對于華天濃濃的愛,卻終被辜負了。
總體來說,這一餐用的很愉快,蕭琴在旁邊不停的為沈弋凌夾菜,後者只管大快朵頤,少了華家那些繁文縟節的約束,兩個人相處的非常愉快。
直至回到華鑫商務,沈弋凌還在回味著。
她剛剛走進門,博士就滿臉幽怨的迎了出來。“乖徒兒,這幾天去哪了,師傅好久沒看到了!”
說實話,少了沈弋凌這麼個敏銳的嗅覺在,他現在配起試劑來,極為不適應。
“師傅,這回我陪著您。明天,我要開始香水研究之路了!”只要提及香水制造方面的事情,沈弋凌就會心情大好,此刻也是如此,她的雙眸神采奕奕,在實驗室的白熾燈下尤為動人。
其實,沈弋凌沒有告訴他,這個地方,是她離開江城後的一個家,也是唯一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她要在這三個月里,盡情的享受之前從未得到過的那種親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