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陸明琳把陸北驍買回來的蟹黃小籠包和蝦仁兒餛飩都吃完後,又喝了杯紅棗紅豆蓮子粥,撐得有些胃漲,八樓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詭異。
陸明琳終于坐不住,“陸北驍,我們還是去八樓看看吧!”
陸北驍不置可否,站起身,隨手將外套搭在陸明琳肩上,“抬手,把衣服穿好!”俯身給陸明琳拉拉鏈時,陸北驍隱在黑暗里的鳳眸微微眯起,眼底驟然涌起深重凌厲的寒意,如墜三九盛冬,既然江益群敢帶人來夜宴來找人,那自然不能讓他空手而歸!
夜宴八樓。八零八包間。
服務生低眉順眼、畢恭畢敬地推開包間門後,又低眉順眼、畢恭畢敬地退到旁邊。隨著包間門打開,夾雜著淡淡檀木清香的冷意撲面而來,陸明琳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抬眼看去,包間里光線十分昏暗,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隱隱約約看到似乎有木炭燃燒的火光如鬼魅般躍動,映著一張冷冷清清的臉。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感覺詭異!
顧燁之向來看好戲不怕梁子大,輕笑了聲,抬腿走進包間,反手開了燈,看了眼正面無表情地拿火鉗子翻動著銅盆里的木炭的方序言,唇邊那抹妖孽笑意驟然加深。
長腿邁動,走到坐在方序言旁邊沙發上、不停地用餐巾紙擦拭額頭冷汗的江益群跟前,顧燁之轉身坐下,若似熟稔地抬手拍了拍江益群的肩,似笑非笑道︰“看來咱們江副局最近應該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煩心事兒,都打算在夜宴燒炭自殺了?”
听起來似乎只是句普普通通的玩笑話,可顧燁之手指搭到江益群肩上時,陸明琳明明看到江益群猛地哆嗦了一下,臉色蒼白得瞬間失去血色。
當時,江益群手指抖得簡直像是在篩糠,幾乎拿不穩手里那幾張薄薄的餐巾紙,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干笑,“之、之少,真是喜歡開玩笑!”
不經意間抬眼看見站在陸北驍身側,正眯著眼楮往包間里看的陸明琳,江益群眸色大驚,差點兒從沙發上彈起來,“是你!陸明琳!”
“大驚小怪,慌什麼?我小清粥妹妹膽子小,不經嚇,要是嚇到她,我可是會跟您急的!”顧燁之笑著伸手按住江益群的肩膀,不輕不重的力道壓在江益群肩上,江益群卻感覺猶如千鈞重,頓時僵住了身子,一動不敢動。
顧燁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桃花眼里眼波流轉,滿是玩味,“听說您的手下一直在找我們小清粥妹妹,不知道您跟我們小清粥妹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嗎?”
江益群一愣,表情僵硬呆滯地回頭看了顧燁之一眼,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陸明琳身邊眉眼陰郁的陸北驍,終于明白過來,他今晚恐怕招惹到了一個大馬蜂窩。
難怪方序言走進這個包間後,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在他面前丟了一摞紙,足足十二張,詳細列舉了他最近幾年包養情婦,以及各種行賄的具體時間和地點,甚至還有照片。
這些東西一旦公之于眾,到時不僅僅是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不保,恐怕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里過完。
江益群心驚肉跳得厲害,感覺整個喉嚨都在發干,但他不懂方序言的意思,將帶來的保鏢全部支出去,然後低聲下氣地詢問了方序言好幾遍,方序言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拿正眼瞧他,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只是旁若無人地撥弄著銅盆里的火炭。
整整一個小時,又冷又心驚!
這種詭異沉默的心理戰術,幾乎讓江益群崩潰掉。
直至現在,江益群才終于明白方序言之前為什麼會是那種態度,因為他招惹到了萬萬不能招惹的人!
半個月前,江益群在南市出差,听說他的兒子江千明在夜宴出事的消息,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子,但憤怒歸憤怒,江益群心知肚明,他惹不起陸北驍,惹不起陸家,所以只能咬牙忍下了那口惡氣。
昨晚回到景市後,江益群發現各大娛樂媒體雜志的頭版頭條都沒有關于陸北驍和那個叫“陸明琳”的丫頭的報道,畢竟之前每次陸北驍身邊換了女人,那些娛樂媒體雜志肯定會第一時間發報道,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所以江益群左思右想,想了一整晚,最後得出結論,那丫頭應該只是個上不得台面的臨時床伴而已,並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就算他拿她開刀,也激不起什麼太大的浪花!
萬萬沒想到,媒體之所以沒曝出陸明琳和陸北驍的關系,並不是因為她不重要,而是被陸北驍和顧燁之保護得太好!
“那個,陸小姐……”江益群正在焦慮不安地想著解決的辦法,顧燁之忽然斂了唇邊笑意,手指撐著下頜骨,歪了歪頭,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江副局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江益群腦子里一個激靈,忙極盡低姿態地懇求道︰“驍少、之少、陸小姐,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都是場誤會,是我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差點兒沖撞了陸小姐,今晚有什麼得罪陸小姐的地方,我在這里給陸小姐賠不是了,還望陸小姐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條生路!”
陸明琳眨了眨眼,根本沒反應過來江益群說的“陸小姐”是指她,走進包間,拿起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看了一眼,扭頭問方序言道︰“序言,這個房間的溫度怎麼調的這麼低啊?”
“誒?這里怎麼有一張紙?”不等方序言回答,陸明琳彎腰撿起掉在沙發旁邊那張紙看了一眼,念道︰“2016年5月20號,秘書宋科通過尾號0356的銀行卡向情婦陳燕椬@ 宋迨 頡! br />
“2016年5月25號”
“2016年5月27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