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前听說老頭被高官看上的那副成名畫是他在小區下棋時自賣自夸，一句︰“不是我吹牛，我的國畫水平雖然不敢說第一但前五絕對沒問題”拉來的生意。
肖瑜還不相信，現在看老頭自信的模樣，說不定還真是真的。
不過，自信點也好，老頭有配得上他自信的才華。
看著老頭殷切的眼神，肖瑜實在是不忍心拒絕，但肖瑜也清楚自己的斤兩，為了不露餡，她一本正經的拒絕了老頭︰
“其實我也就是瞎說，主要是您老畫的太能觸動人心了，我一看心里不自覺的就那麼想了。但叫我自己畫肯定畫的不行，這就像鑒賞家一樣，評價沒問題，但叫他自個做卻又不會。”
“行了行了，你不想學就算了，老頭子又不強迫你。”許牛海說著瞪了肖瑜一眼，接著又任性的道︰“我看你特順眼的，這幅畫就送給你當做見面禮吧。”
“……”肖瑜。
“……”小哥︰我講了半天價，你一毛不少，轉眼間就不要錢送給別人了。
听到許牛海的話，肖瑜也有些吃驚。
不知道是因為前世她見到的許牛海是十幾年後，名聲已經大噪的許牛海還是怎麼的，肖瑜總覺得現在的許牛海與那時候的許牛海不一樣。
現在的許牛海，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人活得還特單純的。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情商也低的可以。
當著買家的面，就把人家看上軟磨硬泡了老半天的話不要錢送給別人了。
也是沒誰了。
不像十幾年後，名聲雖然大噪了，但人也被名利腐蝕變得世故了。
幸好，那小哥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雖然羨慕，但還是誠摯的恭喜肖瑜道︰“恭喜你，老人家的這幅畫畫的真的很不錯，你要好好對待它哦。”
小哥的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和不舍，目光也緊緊地追著畫。
那個樣子，不像是在看一幅畫，倒像是在看最親密的愛人。
肖瑜被自己的想法給震了一下，連忙收回了神思，開口先是說了一聲“先別急著恭喜了。”說完後才道︰“古人都說了君子不奪人所愛，你這麼喜歡這幅畫我要是拿了豈不成了小人了。”
說著肖瑜伸手從小哥面前拿過那兩幅雖然不被許牛海看好，但以後卻能賣出一兩千萬天價的畫作，捏在了手里，看向許牛海︰“老人家，我知道您送我畫是看重我，但相信這半天您也看清楚了，相較于我這位小哥更適合成為這幅畫的主人……他會比我更加愛惜您的畫的。”
說著肖瑜又低頭從畫攤上拿了七八幅畫，連帶著之前的那兩幅未來的天價畫一起，對許牛海說︰“要是您願意的話這些畫我就都買了，那副畫就留給小哥吧。”
“謝謝，謝謝小妹妹。”肖瑜的話音一落，小哥就一臉激動的對著肖瑜做了幾個作揖的動作，以表示感激。
多年沒有被人叫小妹妹，肖瑜的老臉一下子紅了，但人很淡定︰“不用謝，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能不能讓老人家把畫賣給你還要看你自己。”
“嗯嗯，我知道，但還是要謝謝你。”小哥說，很激動。
如果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都要撲上來抓著肖瑜的手不放了。
肖瑜說了一聲“沒事。”稍稍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明顯過近的距離。
“你們兩個……”許牛海黑著臉，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止了，後看著肖瑜疑惑的問︰“這些畫你都要了？”
“嗯。”肖瑜點了點頭，笑道︰“不買嗎？”
雖然這些畫的價值不如那兩幅，但也都值不少錢，穩賺不賠，說不定還真的能救許東宇一命呢。
所以，無論如何肖瑜都要買下這些畫。
“買。”許牛海一听肖瑜的話，高興的臉上皺紋都平了不少，“一副三十。”
“怎麼我的就要五十呢？”一听許牛海的話，小哥不淡定了。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不是你的五十，是這幅，這幅，還有這兩幅是五十，其他的都是三十。”許牛海說著指了指小哥看上的那副畫，又連著指了其他的三幅。
肖瑜看了一眼，那三幅畫里還有一幅是肖瑜知道許牛海說過喜歡的，至于剩下的兩幅，肖瑜倒沒什麼印象。
但想來應該也是許牛海喜歡的。
要不然他不可能要那麼高價。
肖瑜想幫小哥，但一想到許牛海或許是在給許東宇攢醫藥費就什麼也說不出口了，最後只是吶吶的數了數自己手中的畫，後又在畫攤上挑了一幅︰“剛才九幅，再加上這幅十幅，給你三百。”說著肖瑜從口袋里掏出錢遞給許牛海。
幸好今天去醫院帶了錢，要不然還沒給的。
不知道是肖瑜之前的話起作用了還是見到錢高興了，拿到錢的許牛海瞪了小哥一眼，後道︰“三十就三十，錢拿來。”說著就把畫扔給了小哥。
小哥被扔得一愣，隨即大喜，連忙從兜里拿出一把零錢，數了一遍後遞給許牛海，拿著畫欣喜的跟肖瑜道了半天謝。
回到家，肖瑜將畫放進一個平日里不怎麼用的抽屜里，然後下樓去白瑞麗家拿衣服。
敲了門，來開門的是白瑞麗的媽媽。
見到肖瑜後，白瑞麗的媽媽先是寒暄了幾聲，又問了肖瑜的母親在做什麼，然後才放肖瑜進去去找白瑞麗。
只是肖瑜剛走到白瑞麗的門口就被旁邊門里出來的白瑞麗十歲就初三的弟弟白瑞東給攔住了︰“小魚姐，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幾道英語題要問你，快來快來，幫我看看。”
“喂，小書呆，你要干啥？昨晚你不是才問了表哥了嗎？！”
白瑞麗一出門就看到白瑞東又扯著肖瑜往他的屋子里走，當即就怒了。
一次這樣，兩次這樣，次次都這樣。
MD，肖瑜是來找她的，結果每次都被白瑞東半路截胡。
幾道破題有什麼好問的，問了還就停不下來了，沒完沒了的，等他問完了肖瑜也就回去的了。
根本沒時間陪她耍。
可肖瑜明明是來找她的。
白瑞麗表示她很生氣。
白瑞東也生氣，擰著稚氣的眉，瞪著白瑞麗警告︰“都說了不許叫我小書呆，你再叫我就告訴媽去，說你欺負我。還有，昨晚問表哥的是昨天的，接下來要問小魚姐的是今天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愛學習啊。”
“……”
可你TMD也太愛學習了啊。
你的愛學習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我的生活了好嗎？
白瑞麗黑著臉。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幾個字就是“不恥下問”和“學習”。
神他媽的學習，因為學習，她經常被父母拿來對比，教訓；因為學習，她都不敢帶好朋友來家里；白瑞東就像一條瘋狗，只要家里來人，逮著誰問誰。
簡直煩死了。
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煩的人了。
肖瑜大概能猜到白瑞麗的想法，因為她以前也躲過白瑞東。
來白瑞麗家前都要提前拿家里的座機給白瑞麗打個電話，兩個人約定一個時間，十分鐘，二十分鐘，或一個小時後，肖瑜下來，白瑞麗開門，兩人偷偷的溜回白瑞麗的房間。
做賊似得。
那時候肖瑜也像白瑞麗一樣煩白瑞東。
因為她是來玩耍的，但每次都被白瑞東拉著問問題，而且一問就停不下來了。
一句話，先從意思開始，然後到語法，再到時態，再到里面每個單詞的詞性，同根同義詞，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用法。
一句話能給你延伸到沒邊。
可不煩嘛。
所以，她以前很少來白瑞麗家，多得是白瑞麗去她家找她。
這也是重生以來，她忘了這一茬。
不過，現在在經歷了前世的大風大浪，人與人之間的虛與委蛇之後，肖瑜倒不怎麼煩這樣單純一心只想著學習的白瑞東了，伸手，拍了拍白瑞東的肩膀，肖瑜說道︰“你先回你屋，我和你姐說幾句話就過來幫你看。”
不過，因為曾經用這一招逃跑過，白瑞東並不相信她。
看向肖瑜的眼神依舊一臉的警惕，生怕他一不小心肖瑜就跑了。
肖瑜被他看得有些想笑。
伸手不懷好意的揉了揉白瑞東還屬于小孩軟綿綿的頭發，保證道︰“放心吧，我不會逃跑的，要是我跑了你就來我家找我。”
“我不去你家。”
白瑞東就這點好，別人到他家他死纏著人家問問題，但卻從來不去別人家問。
就算去別人家，也只玩耍。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肖瑜笑著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白瑞麗︰“要不你去你屋把作業拿過來，咱們三個在曉東的屋子里學習，剛好後天要月考了，咱們也復習一下。”
白瑞麗沒說話，人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肖瑜知道她這是答應了，在後面喊了一嗓子︰“我要學數學，把數學書拿給我。”然後就跟白瑞東一起進了白瑞東的屋子。
因為好學習的緣故，白瑞東的屋子里滿滿全是書。
而且還有一個超大的，可以坐幾個人的書桌。
但書桌邊只有兩個椅子，肖瑜出去在客廳里拿了一個，進來的時候白瑞麗也剛好拿著書過來了，順手將肖瑜要的書遞給了肖瑜。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白瑞麗都在獨自復習，而肖瑜則在給白瑞東解答疑難。
等解答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肖瑜才開始學習。
因為有前世的基礎，肖瑜學起來很輕松，沒一會兒時間就把半本書給串完了。
之後肖瑜便告別了李家姐弟，拿著新買的衣服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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