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白無常適時地出聲，阻止了王怡秋的這種崩潰，“但還好，你們母女還沒到那麼危險的臨界點，沒到無可挽回的地”
王怡秋怔怔地望向了白無
宋英英著急得要命，卻不敢催促，只能一個勁地盯著白無常，以眼神示意，又不知道白無常有沒有接收到自己發過去的信
白無常卻好像在整理思路，慢慢說道︰“最大的問題，還是你不會控制自己的一些無意識行為，無法控制作為鬼的一些力你和你母親朝夕相處，兩個人都對彼此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寄托了太多的東西……無時無刻的牽掛，讓你們緊密聯系在一如果有酆都這個過濾器，經過酆都的處理，這種牽掛、羈絆……就會變成一種無害的、秩序的、受控的因但現在……”
王怡秋回想起自己死後前往酆都，又從那里跑出來的經
當時她還遇到了江龍昌，經過江龍昌好心的指引，找到了“派出所”，向黑白無常報
江龍昌給她介紹了酆都的大致情況，有一條特別清楚，那就是從酆都跑出去的鬼，是無法回到酆都
她也見過徘徊在酆都城牆外的那些鬼，那些餓殍……那些東西後來侵入人間，她還在尹士康的帶領下，和三院的鬼魂們、以及隨後趕來支援的黎雲一起戰斗，抵抗住了它們的襲擊，活了下來……
如果重來一次，或許她仍然會跑出酆都……
王怡秋像是被抽了魂，無力地坐在沙發
她已經回不去酆都
她和黎菁菁之間的聯系……
黎雲忽然插嘴問道︰“這就是酆都新的貨幣體系？”
王怡秋茫然地看向黎
“這種酆都城內鬼魂和人間的聯系，決定了鬼魂收到的，呃，存款數額？”黎雲斟酌著，選了個不知道是不是恰當的名
他先前就和李叔、李阿姨，聯系了酆都城內的江龍昌，做了不少試驗，但結果卻是有些不盡如人
酆都可不是人間，出新政策了會有政府部門提前做出解釋，會有很多基層工作人員挨家挨戶地提醒，還有各種窗口部門供人們問某些熱點話題，還有官媒、自媒體一窩蜂地蹭熱度，給出五花八門的解釋和猜
換成是酆都，那些新機器，以及機器上能查到的每個鬼的存款余額，就這麼憑空出現了，擺在那兒，沒人給鬼魂們解釋，鬼魂們只得自己胡亂猜測、獨立研
和錢有關，和冥鈔有關，那就是燒紙錢黎雲他們也是照著這思路研究的，只是沒研究出一個可以掌握的規可能是這里面數學模型太過復雜，超過了黎雲他們簡單的四則運算、一元二次、二元一次方程組的知識範疇，也可能是他們的思路本身就錯
如果那些余額數字和紙錢沒關系，而是和白無常展示過的因緣有關……
除此之外，黎雲也想不出其他解釋
要知道，酆都城和人間的聯系自始至終都沒有斷過，只是從前“信號不好而酆都巨變，規則變化，酆都城出現了顯示“存款余額”的機器，信號也日趨完這種變化顯然是一體
也和白無常剛才解釋的那一套“過濾器”有
白無常點頭，表示了肯定，“差不這里面有些轉換的效率問題……”他看了眼黑無
黎雲也看向黑無常，但黑無常顯然不準備解
要說對酆都的了解，以及對老板和城中老妖怪的了解，黑無常肯定比白無常知道得更他可能也是這一切的幕後操盤手之
“那現在該怎麼辦？小秋還能進酆都嗎？”宋英英問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關她其實對王怡秋按照正常途徑進入酆都不抱希望，但黑白無常在此，這位黑無常還是資歷最老的黑白無常，那有沒有可能給王怡秋開個後門？若是不行……
宋英英又問︰“還是說，只要小秋不要整天守著阿姨就行了？她可以跟我們一樣呆在三院，偶爾來看望一下……康叔的後代就有在醫院工康叔也就是偶爾看一下，也沒什麼影”
尹士康注視著黑無常，沒有著急追
他覺得黑白無常願意給他們解釋那麼多，肯定是對王怡秋的現狀有辦
黎雲也這麼覺
兩人都不
便只有宋英英一個想法接著一個想法的往外冒︰“實在不行，小秋可以修煉吧？讓小秋多練習，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就能不傷害阿姨了吧？”
王怡秋輕聲問道︰“要怎麼修煉？”
宋英英卡殼了一
她倒是能熟練運用鬼魂的身份，不管是借手機、蹭會員，都駕輕就
尹士康就更不用說他守著三院那麼多年，除了請黑白無常這樣的外援，也少不了自己解決掉一些醫院里不安分的孤魂野鬼、邪祟妖
三院又不是什麼人杰地靈的地方，在此誕生、跑到這兒來的鬼都天生平和、懂能有現在這樣的大好局面，完全是尹士康多年經營維護的結
可要說修煉……
他們都沒正經修煉
有些東西是先天的，有些東西是後天，但不管哪一種，對他們來說，都是一開竅就會了，要說練習也是有的，可卻難以教授別
這一點，很早以前尹士康就對王怡秋說
王怡秋變成鬼這麼長時間，也不是全無長
可黑白無常剛才說的什麼吸陽氣、汲取生命……她根本沒感覺到自己有從黎菁菁那兒吸收到什麼東西，又何談控制？
宋英英求助地看向黑白無常，又看看沉默的尹士康和黎
黑無常發出了一聲冷笑，“早就說了，鬼就應該老老實實進酆都，陰陽兩隔，互不牽”
“沒有辦法不牽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黎雲看向黑無常，“還有你們剛才說的吸陽氣……以前活人和鬼擦肩而過，也會受到這種影響吧？會倒霉運，會生病……或多或少，都免不了，但都不嚴只要鬼無心害人，那只是短時間的霉總不是志怪里那種吸人陽氣，將人殺死吧？”
孔冬梅、牛海西……許多人都給他這樣解釋過，甚至借此勸他不要太擔心那些撞鬼的
事實是，他的確需要多擔心一下那些撞鬼的人，因為他遇到的求助者遇到的根本不是這種“擦肩而過”的撞
但大多數人應該是孔冬梅他們說的那種情
鬼真的要殺人，那絕對是“物理”性質的殺人，是發瘋後的隨機殺人，是惡鬼有目的的襲擊，而不是吸陽氣那種听起來就像是“慢性毒殺”的做
如果真有“吸陽氣”這種說法，不管是金年養老院，還是王怡秋家這小區此前居住著許多鬼魂的情況，都會傷害到居住
白無常說這是規則變化後導致的改變……
他們上次提點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可黑無常不可能同意新建立的秩序是對活人有所傷而且黑無常很清楚，即使有餓殍掃蕩過一遍人間，人間依然會有鬼幸存、有鬼誕
加強鬼對活人的影響……倒逼鬼魂放棄人間，全部老老實實地進入酆都？
黎雲都不會有這種天真的想
黑白無常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古
黎雲依然看不透黑無常，但確實感受到了白無常的一點動
他不覺得這是白無常在演戲詐自己，又或是像阿正那樣，自欺欺人，繼而影響到了他的判
白無常在撒
黎雲的視線掃過白無
白無常垂下
黎雲又看向黑無
“運勢、信念、游歷的精神能量……”黑無常漫不經心地說道，“她對生的渴望、對親情和家人的渴望，讓她肆意掠”他很快掠過了這一話題，看了眼王怡秋和宋英英，“要修煉，也太晚她要修煉到何年馬月去？等她修煉出來，那個女人還能剩下多少？離遠一點？呵，從同一屋檐下離遠到幾公里、十幾公里……酆都本身是過濾器，才能讓你的渴求和索取變得無這不是光靠物理上的距離就能解決掉的問”
說完，黑無常好像消耗掉了耐心，伸了個懶腰，“所以，你們現在就等著看她們誰先死”
王怡秋的表情變得絕望，眼神卻逐漸堅定起
她看向了黎雲，是求助，卻不是希望黎雲想辦法救助
黎雲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想
她希望黎雲能消滅她，保護她媽
黎雲沒有回
宋英英急得跳了起來，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淚水涌了出
尹士康長長地嘆了一
王怡秋站了起
宋英英抓住了王怡秋的手
黎雲不為所動，只是仍舊注視著黑無
“跟著我們回酆都”白無常開口說道，讓室內焦灼的氣氛和不同心思的眾鬼都短暫停
黑無常斜眼看向白無
“規則改了嗎？”黎雲順勢問
王怡秋的眼中重燃希
宋英英大口喘氣，下意識抱怨道︰“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小秋她不能回去了……能回去不就行了！”她笑了起來，抱住了王怡秋，“太好了，小秋！就是以後要異地了……但清明、冬至還可以回來吧？以前只有清明、冬至能回來探親……這個是不是也改了？”
宋英英期待地望向了白無
王怡秋被自己起伏的心緒給耗盡了精力，幾乎是靠在宋英英身上，才能站
如果可以，沒有想要徹底死
白無常看向了黑無
“是可以回但也要付出代”黑無常淡淡說
王怡秋和宋英英的心又被提了起
黑無常繼續說道︰“養一條錦鯉讓你媽媽養一條錦”
兩個小姑娘錯愕地不知道該怎麼回
尹士康都被這話弄得很茫
黎雲皺眉，看著黑無常，又看了眼白無
錦鯉……
是……鯉魚化形成的妖怪嗎？
還是……
他腦海中閃過了“零時新聞”最近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推文內
“魚躍龍門，過而為龍”……
老板是這世間僅剩的鳳
那是不是還有世間僅剩的……龍？
“零時新聞”還介紹過九尾狐……
會有九尾狐出世嗎？
酆都城中心的那些老妖怪們……準備要做什麼了吧……
難不成，都要跟老板一樣，在人間開一家公司，再開個網絡賬號，做自媒體？
黎雲有了種荒謬的猜想，又馬上被他打散
“讓這小鬼幫忙給你媽媽托夢，讓她買一條錦鯉養起你最近離她遠一等時機成熟，你會有機會回到酆”黑無常更詳細地說道，語氣和神情都很不耐
听到這頗具執行性的法子，王怡秋等人都松了口氣，神情也變得明朗起
宋英英叫了一聲︰“啊！娃娃怎麼辦？”
眾人齊齊看向斷了頭的娃
黑無常嘲笑地說道︰“讓那小鬼改變一下他們的認知，把娃娃的事情當成從沒發生過，不就行”他話鋒一轉，“什麼都要別人幫你們想辦你們脖子上的東西也被掰斷了嘛？”
扔下這段話後，他的身影就在原地消
王怡秋和宋英英還沒反應過
尹士康“哎”了一聲，自然沒有叫住離開的黑無
他看看白無常，問道︰“這事情……是不是有其他風險？是需要你們違規嗎？”
王怡秋變得踟她不是那種可以理所當然去破壞規則的她這輩子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那時候從酆都跑出來……
白無常看著黑無常消失的地方，搖搖頭，“沒有違只是，需要和某些人談談……酆都，不是黑前輩一個人說了”
“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嗎？”尹士康馬上說道，“對方會開什麼條件？”
白無常依舊搖頭，“不你們先做好黑前輩剛才說的事情”他看向了黎
黎雲想著自己剛才的猜
龍鳳啊……應該是和老板也有點兒交情吧？還是有仇？
傳說里的龍鳳……
有“龍肝鳳膽”那種難兄難弟的情況，也有把兩者當成伴侶象征的“龍鳳和鳴”，還有現在網上流行的“臥龍鳳雛”……
在傳說中，還是龍族更有派頭，能行雲布雨，掌管一方水脈……可能也是因此，在天庭地府消失的時候，作為天庭體系下的官員，一起消失
現實里當然找不到龍，擦著邊的找能化龍的錦鯉……
大概也是一種辦法
黎雲看向王怡秋，“你家以前養過魚嗎？”
“我爺爺以前有養他退休之後釣魚，釣到的就養在家”王怡秋回
“那只能硬著來了吧……”黎雲苦惱，掏出手機，搜了下錦鯉的圖
黎雲盤算好了該怎麼做，卻在行動的時候停頓了一
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他原來還不知道該怎麼練習自己的能力，對于改變他人認知很是猶豫，現在卻是不得不去改變王升和黎菁菁的認
黎雲看了眼還留在這兒的白無常，又收回了視
“開始”他對王怡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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