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甦小姐想來甦氏的工廠。”
站在工廠前，米小雲才知道甦沉想干什麼。
“不錯，張建朋的貨款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里是甦氏在市郊的箱包工廠。
之前鼎盛時期，可以說是熱火朝天，從早到晚都有工人在開工。
現在卻是稀稀拉拉，只有少數幾個人游手好閑地在守著。
沒有訂單，工人們也沒什麼事可做。
“你們是干什麼的？”
工廠的保安趕了過來，義正言辭地阻攔甦沉。
“她是……”
米小雲正想說出甦沉的身份，卻被甦沉給阻止了。
“我們是甦氏行政部的員工，上面讓我們來工廠查一下出入庫的記錄。”
甦沉示意米小雲拿出工牌，保安仔細看了看，米小雲確實是行政部的，于是便讓她們進去了。
“甦小姐？”
米小雲走進工廠，才悄聲好奇地詢問甦沉。
“噓，你想想，如果張建朋真是跟……公司里面的人勾結，工廠的人會告訴老板嗎？”
甦沉搖了搖頭，往工廠的資料室走去。
甦氏的箱包工廠內，也有個簡陋的辦公室。
不過，這跟甦氏的寫字樓當然有很大不同，所有的資料也都亂七八糟的堆放著。
掌管資料室的人，還是一位中年大姐，她正無所事事地用電腦看連續劇。
看到甦沉她們突然出現，這位大姐還被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們是……”
米小雲說明了來意，大姐才放下心來︰
“資料都在那邊，去年的，今年的，在這兩個抽屜里，你們自己找吧，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我，我姓魏。”
說罷，她竟又坦然自若地看起了連續劇，根本不顧忌甦沉她們的存在。
甦沉心中有些好笑，讓米小雲過去查資料，自己則過去跟魏大姐搭訕︰
“大姐，這工廠也沒剩多少人啊？”
“那可不，大概四五個月前，就沒多少訂單了……哎，你是新來的吧？難道沒看過新聞？就之前出了那事，咱們這里，幾乎就停工了。”
魏大姐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對著甦沉侃侃而談。
四五個月前？
也就是說，遠超過一個季度了，所以……
甦氏有什麼理由，在上個季度，還跟張建朋進了一大批五金件呢？
“那，工廠里豈不是存了很多庫存？”
甦沉若有所思地問道。
魏大姐擺了擺手︰
“哪有什麼庫存！我們這種工廠，都是有多少訂單，下多少原料的，要不然，積壓了的原料算誰的？最多也就按比例，多下一點罷了。”
甦沉不由笑了起來︰
“魏大姐，看來您很熟悉工廠里的流程嘛，怎麼會讓您來管檔案呢？”
“嗨，你可別我跟提這個，一提我就要生氣，你們坐寫字樓里的，一點都不知道，這里面事可多著呢……”
魏大姐特別健談，但說起管檔案的事，卻顯然有些惱意。
“甦小姐，您看看這個。”
另一邊，米小雲已經找到了張建朋的五金件的出入庫記錄，急忙讓甦沉過去看。
第一個季度，甦氏向張建朋下了一筆大單；
第二個季度，縮減了一半；
第三個季度，又縮減了一大半；
上個季度……
根本就沒有進貨！
甦沉已經差不多清楚了整件事，不過，她依然有些不放心。
看著氣哼哼地看電視的魏大姐，甦沉眼珠一轉，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魏大姐，跟你打听個事情行不行？”
“什麼事，說吧。”
魏大姐見甦沉這麼客氣，瞥了她一眼便答應了。
“你知不知道，這款五金件，為什麼這個進貨量一直在縮減？”
甦沉指著張建朋五金件的記錄問，魏大姐瞄了一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咱們這廠，訂單從年頭起就一直在下跌，所以進貨量也縮減，還有一點就是……這張家的五金件做工太差！到了流水線上，報廢率特別高！我這不是去抗議了幾次，後來又進了另外一家的五金件，兩邊結合著用，喏，就是這里這個入庫記錄，吳家的。”
看她惱火的樣子，甦沉突然明白了什麼︰
“魏大姐，您不會是因為去揭穿了張家五金件做工的問題，被人發配到檔案室了吧……”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哎，別提了，你魏大姐，原本好歹也是個小主管呢！不過，現在你看看，也沒人可管了，好歹我還能在這里坐會。”
魏大姐也不知道是感嘆還是慶幸。
因為甦氏的丑聞頻出，質量越來越差，也導致訂單銳減，影響了許多工廠工人的生計。
“多謝你了，魏大姐，這下我可都清楚了。”
甦沉笑眯眯地跟魏大姐道別。
米小雲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甦沉回頭，好笑地問她︰
“這下你可清楚了？”
“清楚了！這張建朋的五金件做工太差，而且後期又沒向他下單，根本就沒欠他錢。”
米小雲很是高興，甦小姐真是一出手就不同凡響。
等這些證據擺到張建朋面前，看他可還有臉來要債？
“不止……”
甦沉搖了搖頭，她不僅僅想要確認張建朋的貨款問題。
“你趕快把這個，拿去平城質檢中心檢測，爭取明天早上之前，能拿到結果。”
甦沉塞了一個五金件到米小雲手里，這是她剛才向魏大姐要來的。
米小雲睜大眼楮，立刻點頭應是。
甦沉眯起雙眼，張建朋既然主動送上門來，她就要打得他害怕為止，最好再警惕一下，張建朋身後的人！
……
第二天早上，張建朋果然一早就來到甦氏的辦公樓，洋洋得意地坐在大廳里的沙發上，滿臉都是無賴。
甦沉听到他來，不慌不忙地走出來︰
“張先生來了？要不要喝茶？”
“喝茶就不必了，你就說貨款什麼時候還吧，我怎麼听說，你昨天下午就去轉賬了？”
張建朋大手一揮，絲毫不客氣地向甦沉說。
甦沉卻是一笑︰
“貨款？什麼貨款？張先生是听誰說了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明白？”
她若有似無地轉頭掃了詩文一眼，詩文正一臉興奮，被她一看，頓時低下了頭。
“你，你想耍賴？”
張建朋惱火地站了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