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
甦沉驚愕地看著趙新言，從不知道哪里搬出來的一大疊資料。
她才第一天上班，好歹也得熟悉一下環境吧。
顧長霆這是打算剝削勞動力嗎？
而且……
她對顧氏一無所知，怎麼處理這些文件？
“甦小姐放心，這些不是顧氏的文件，而是……顧少要你處理的文件。”
趙新言偷瞄了一眼顧長霆，見他裝出認真工作的模樣，心里好笑又無奈。
要她處理的文件？
然後又不是顧氏的文件，那能是什麼？
甦沉听得一頭霧水。
等她接過了這一大疊，翻開之後，才發現那是什麼……
這里面明明是顧長霆的各種通話記錄、短信、郵件……
然而甦沉仔細一看，這些都是各種女性發給他的。
有約他見面的，有約他吃飯的，有請他幫忙的，有想到顧氏來實習……還特意表明，希望在顧少身邊多多學習的，應有盡有，五花八門。
也虧這些人能想出這麼多理由來。
“可，可是，給我這些干嘛？”
甦沉翻了一遍，這一本大概是這個月的騷擾記錄，上一本是上一個月的，這一大疊如小山一樣高，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算她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挨個打回去把這些女人罵一頓？
趙新言干咳了兩聲，憋住笑意︰
“呃，咳咳，顧少的意思是，以後這些騷擾都由甦小姐來應付，這些資料先讓你熟悉一下。”
這是個什麼工作？
甦沉無語地扭頭，顧長霆依舊裝出一副認真看文件的樣子，好像根本沒听到她和趙新言的對話似的。
顧長霆內心很得意。
他也是很受女性歡迎的，雖然這些女人都不安好心。
不過，起碼也證明他是一枚優質股，甦沉還不好好地把握？
甦沉還真的按照顧長霆的意思，認認真真地看起了這些記錄。
在平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里，有不少大家小姐都給顧長霆發過信息，膽大的還會打電話。
甦沉雖然以前沒有參與過這些上流社會的聚會，但對其中不少人名還是很熟悉。
原來這年頭，大小姐們都這麼主動，危機意識還真的很強。
一早上很快就過去了。
甦沉又有了新的任務︰
陪顧長霆去參加一個商務午餐。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除了晚宴之類的活動，這些商人們還會利用午餐時間，交換一些信息，打好關系。
不過，到了餐廳，甦沉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物︰
汪媛媛。
汪媛媛跟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後，臉色有些古怪。
更古怪的是，她看到甦沉出現，臉上頓時一僵，倒像是想立刻逃跑似的。
“那是汪小姐的父親汪一鳴。”
見甦沉一直盯著汪媛媛看，趙新言在她身後悄聲解釋。
原來是她的父親，甦沉好奇地瞥了一眼汪一鳴，他的臉上略有些浮腫，眼楮里有紅血絲，眼珠很渾濁，整個人看起來都一副沉迷酒色的樣子。
跟甦明德可以說是截然相反了。
難怪汪媛媛看起來，跟汪一鳴一點也不親近。
顧長霆似乎猜到甦沉的八卦，故意放慢了腳步，讓她可以多看幾眼。
于是，甦沉又看到，汪一鳴帶著汪媛媛在餐廳門口等人，很快，便來了幾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看起來狀態跟汪一鳴不相上下。
令她震驚的是，其中一個男人，在跟汪一鳴握手完後，又主動跟汪媛媛握手，還半天都不肯松手︰
“汪兄家的千金，還真是年輕貌美，令人難忘啊。”
哪有人這樣調戲朋友的女兒的？
甦沉嚇得嘴都張大成了“O”型，更可怕的是，汪一鳴不以為意地大笑，汪媛媛則是一臉不情願，想要將手抽回來，又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反抗那名老男人。
她抬起頭，正見到甦沉驚詫的表情，頓時眼眶一紅，扭過頭去。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進了包廂，直到這時，汪媛媛才終于把手抽了回去。
甦沉注意到，汪一鳴還瞪了他女兒一眼，意思似乎是說她不識趣。
“這，簡直太不要臉了！”
甦沉忍不住驚嘆一聲。
顧長霆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剛才的事他也看見了，只不過，他對汪媛媛並沒有什麼感同身受的感情。
自己沒本事，就只能任人宰割。
不要說把女兒送給貴客了，哪怕更過分的事情，他也不是沒見過听過。
“汪小姐是汪一鳴的二女兒，而汪一鳴……有一堆婚外情和私生子女，對原配早已沒有感情，更不要說汪小姐這個不受寵的女兒了。”
趙新言給甦沉科普。
就算再不受寵，也不能……
難道汪一鳴不覺得這樣很丟臉嗎？
甦沉無法理解地回頭看去，汪家父女和那幾個中年男子已經進了包廂。
她心中很是困擾，整頓午餐都心不在焉。
好在她擺明了是顧長霆帶來的，任誰也不會對她挑鼻子挑眼。
顧長霆雖然不在意地瞪了甦沉幾眼，卻根本沒有要發作的意思。
吃到半途，甦沉借著洗手的工夫，又溜了出來。
還沒走近汪家父女所在的包廂，就見到包廂門口有兩個人在爭吵。
甦沉仔細一看，那兩人不正是汪媛媛和汪一鳴嗎？
“媛媛！這次你若不幫爸爸，咱們汪氏還有什麼指望？虧你平時還說跟那甦家女兒玩得好，連人家家里快倒閉了都沒看出來。”
汪一鳴說話三不著兩，把汪媛媛氣得柳眉倒豎。
“甦氏不行了，怪我？你自己要另謀出路，就自己去找，還要把你女兒倒貼上去？如果不是你把錢花在包小三上，家里哪里會這樣？”
“啪！”
汪一鳴果斷干脆地給了汪媛媛一個巴掌。
他本就對汪媛媛沒多少感情，哪里容得她這樣反駁自己︰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汪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收回點回報了，汪家有事，你就能落得什麼好了？”
汪媛媛捂著臉頰，臉色漲的通紅，不知道是氣還是痛。
有人在甦沉身後戳了她一下，她回過頭，卻是冷著臉的顧長霆︰
“有那麼好看嗎？”
“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
甦沉被他拽走，心中仍有不忍。
顧長霆冷笑一聲，轉過頭來盯著甦沉︰
“可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