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一直走,一直走,沒有回過頭,但她知道,甦遠航就跟在身後。
徑直進了婦產科診室,她道,“醫生,我要打胎,越快越好。”
醫生沒見過這麼直接的人,凝滯半秒,問,“多久了?最後一次月經是幾號來的?”
“上個月10號。”
今天是14號,才34天。
醫生道,“現在胚胎太小,擔心藥流流不干淨,二次清宮。我建議你再等兩個星期,過來做無痛。”
“不用,就現在,藥流!”
“……”
醫生看沈舒堅持,便給她開了藥。
沈舒拿著單子,繳費、拿藥,後去了門診手術室。
“踫——”
隨著關門聲落下,徹底阻隔了甦遠航的視線。
沈舒強裝的冷漠這才敢卸掉。
她捂著嘴,無力的靠在牆壁上。
淚,嘩的留下來。
護士看著她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你要不要出去,再考慮看看?”
沈舒搖頭,“不……我不出去……”
“那……去倒杯水,把藥喝了吧。”
沈舒沒有去倒水,而是走到垃圾桶旁,把墮胎藥從包裝盒里面取出來,一顆一顆,擰碎,扔進垃圾桶。
護士︰“小姐,你……”
沈舒一邊抹淚一邊哽咽道,“我就在里面待會兒。”
待一會兒就好。
孩子是她期盼已久的生命,沈舒絕沒有想過打掉。
之所以對甦遠航那麼說,是因為她不想再看到他眼中的憎惡。
夠了,過去的相互折磨已經讓她精疲力盡。
真的不要再來一次。
會瘋的。
所以沈舒選擇放手,徹徹底底放手。
看到跟她差不多時間進來的女人從手術室出去,沈舒從包里拿出化妝鏡和化妝品。
給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又涂點粉底。
這樣看起來……
才像一個剛剛墮了胎的女人應該有的樣子。
確定妝容無礙,她戴好墨鏡。
起身,開門出去。
甦遠航一直站在門口,不安的來回走動。
沈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她要去墮胎……
不是……
所以他回來,是個笑話麼?
好幾次,甦遠航都想拉著沈舒,讓她不要去墮胎。
可是,他又有什麼立場,什麼資格?
腦子一陣嗡嗡嗡,完全失去思考,他就像提線木偶般,沒了自主意識。
只能來來回回徘徊在門口。
“踫”,每當那扇“生死”門打開,他都會下意識扭頭望去。
是不是沈舒出來了?
“啊……好痛……嗚嗚……”
每當里面傳來女人痛苦的哭泣聲,他也會眉頭緊鎖,努力分辨,哪一聲是沈舒的?
可惜,他分辨不出。
藥流很痛苦嗎?
怎麼哭的死去活來?
印象中,似乎很少听到沈舒哭泣,她總是那麼強勢,那麼歇斯底里。
“踫”,門再一次打開。
甦遠航正巧站在大門中央,視線里,剛剛好對上沈舒那張白的嚇人的臉。
她一定……很痛苦吧?
沈舒戴著墨鏡,遮擋了哭紅的眼楮。
她沒有想過,出來的第一秒,竟然會看見甦遠航。
身體不受控制一軟,整個人癱了下去。
好在背後是門框,不至于跌倒。
甦遠航也快速伸手來扶,以為她是因為做了手術,身體太虛。
“你……”他喉嚨沙啞,發不出聲音。
沈舒緩和過來,掙開他的手,語氣冷漠道,“甦先生不用假惺惺,你我以後,各不相干。”
“……”
直到那抹高挑的身影消失視線,甦遠航仍然僵直著手臂,保持“攬人”的姿勢。
他和沈舒……真的……以後各不相干……?
湛藍從彩超室出來,得知懷的是雙胎,心里高興壞了。
她迫不及待想把好消息告訴丈夫,可惜秦天熠沒有接電話。
于是改而發短信。
相比湛藍的興奮,徐子初一點也不開心,扭著湛藍可勁兒講壞話,“生孩子有什麼好?藍,你才24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千萬不要被孩子綁了一生。”
“我樂意。”無論誰說什麼,也擋不住她漫天飛揚的心情。
“我听說啊,生了孩子的女人,身體會極速變老,臉會變丑,性格還會暴躁。”
“沒關系,我樂意。”
“你就不怕變成黃臉婆,秦天熠出軌,不要你麼?”
“他要出軌,我就帶著孩子過。”而且,她相信丈夫不會出軌。
徐子初左右說不通,越發著急了,“你不要心存僥幸,我看了太多因為女人懷孕,男人受不了寂寞而出軌的婚姻。”
湛藍仍是笑的一臉燦爛,“我老公26年的寂寞都能忍,怎麼會因為我懷孕就出軌?”
秦天熠說過,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所以,他應該是處了26年。
“不是……你怎麼那麼相信Bill的話?”
“他是我老公,我不信他,難道信你?”
“當然啊,你不知道Bill有多……”
湛藍听不下去了,出聲打斷,“徐子初,我和秦天熠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你再說他一句壞話,請你,馬上,消失我的視線!”
任何說她老公壞話的人,都不安好心。
“我……”徐子初蔫蔫兒的。
瞧見女人不可違拗的態度,決定下次再找機會。
湛藍的好心情並沒有因為徐子初的挑撥離間有任何影響,從醫生那里出來,她給甦遠航打去電話。
“鈴鈴鈴——”
震動加手機鈴聲,驚醒了木訥的甦遠航。
“遠航,你在哪里?找到沈舒了嗎?”
“……”甦遠航渾濁的腦袋一震,翕動著唇齒,卻沒有一點聲音。
“怎麼了?你在听嗎?”
“嗯。”
“感覺你不太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阿藍,我……”甦遠航掩面抽吸了口氣,“沈舒的孩子不是我的……她……墮胎了……”
“什麼?!”湛藍不相信,驚的原地跳起來,“你在哪里?”
“我……”
“你怎麼能讓沈舒墮胎?你們現在在哪兒?……是不是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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