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道軟綿綿嬌滴滴的女聲回蕩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
電梯門剛開,湛藍就听見了。
她下意識頓了腳步。
“昨天。”秦天熠平穩無波的應著。
“電影已經開拍了,你都沒有來探過我的班呢。”趙馨恬嘟嘴抗議。
“……”
秦天熠沉默的時候,湛藍踏出電梯。
再不走,電梯門又要合上了。
她低垂著頭,朝停車場走去。
不曉得甦遠航停在哪里?
湛藍拿出手機,撥打了他的電話。
等信號撥通的空擋,秦天熠的聲音又飄進她的神識。
“殺青的時候來。”
“嘻嘻,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趙馨恬滿意笑著。
適時,手機里傳來甦遠航的聲音,“我看見你了,你往左手邊瞧瞧。”
“嗯?什麼?”
因為被秦天熠和趙馨恬打擾,她听得有些不真切。
“阿藍,這邊。”甦遠航一邊揚著手機揮手一邊大聲喊道。
銀色帕加尼超跑前,他修長筆直的身材格外打眼。
這一幕,恰巧被秦天熠看見。
秦天熠腳步一滯,不著痕跡的調換了步子,對上迎面而來的湛藍。
湛藍視而不見,抬步快跑,目不斜視的越過秦天熠跑到甦遠航的車子旁。
開門,上車。
動作連貫流暢,好似什麼也沒有看見。
甦遠航也跟著坐上車,“阿藍,幾天不見,怎麼看著你憔悴了不少?”
“呵呵,可能是因為最近工作壓力大,沒有休息好。”湛藍扯開唇角,直視甦遠航。
“工作再忙也得注意休息,知道嗎?”
“嗯。”
甦遠航啟動引擎,被她微腫的唇吸引了矚目,“你是不是又吃什麼東西過敏了?”
“呃,也許是吧。”
幸好秦天熠給的藥很有效,已經消了大半。
帕加尼往外行駛的過程中,湛藍眸光不自覺移向那偉岸的背影。
他已經和趙馨恬坐上車了?
他們手挽著手走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呢。
一股不知名的失落掩埋了她,直叫湛藍胸悶氣緊。
按下車窗,寒冷的風吹打在臉上,才拂去心口的煩悶。
“遠航,我們去哪兒?”
她知道只有轉移注意力,才能不去想令人自卑的畫面。
“海市新開了家中餐館,帶你去嘗嘗,听去過的人評價都不錯。”
“好的。”
甦遠航睨一眼心事重重的湛藍,緩和著車內的氣氛,“阿藍,上次我去聾啞學校,小花還問我你怎麼沒有一起去呢?”
“呃……”她太忙了。
“呵呵。”甦遠航輕輕一笑,化解了她的尷尬,“我告訴她,你有很重要的事在忙,等忙完了就去看她。”
“謝謝。”
湛藍扭頭直直看著他,這個男人,體貼而溫和。
“不用謝。”甦遠航笑眯眯的回視,“只要你不要讓我的話落空就成。”
“嗯,這個周末我就去。”
甦遠航眼底掠過一抹得逞的笑意,轉瞬即逝,快得來不及捕捉。
一路上,甦遠航總是輕易的轉移湛藍的思緒,讓她沒有機會多想。
不知不覺,車子駛到餐館。
服務員領兩人進了包間,湛藍說去趟盥洗間,留下甦遠航點菜。
站在鏡子前,她拿出藥膏,又給唇上涂抹了一層。
希望快點消腫,不要留下屬于他的痕跡。
抿嘴,微笑。
將不愉快的思緒拋諸腦後。
湛藍踩著高跟鞋,踏出盥洗間。
走在走廊時,意外的看見斜倚在牆邊的熟悉身影。
秦天熠?
他怎麼也會在這里?
幻覺嗎?
一定是。
湛藍神識一凝,腳步卻沒有遲疑,目不斜視的越過他直走。
手腕傳來桎梏,湛藍垂眸,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呵,原來不是幻覺啊。
雙眸凝結成冰,她沒有動,始終低垂著頭。
“你是打算把我當空氣?”頭頂傳來秦天熠略帶慍怒的話。
“秦先生美人在抱,若我不合時宜的套近乎,豈不讓美人心碎?”
湛藍說的很小聲,听不出半絲情緒。
秦天熠被她不在意的態度惹得眼底燃起不悅,抬手捏著湛藍的下巴,逼她直視,“湛藍,你該質問!”
他瘋了才會因為擔心她誤會難過一路尾隨,瘋了才會想來解釋。
湛藍嗤笑了聲,毫不掩飾的嘲諷,“我以什麼身份質問?秦先生自作多情了,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做你的女人。”
秦天熠雙瞳微眯,散發著寒冷的氣息,“做我的女人,不需要你同意。”
“你!……”湛藍怒視。
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不講理起來絕對的蠻橫。
似乎她咬牙的樣子逗樂了秦天熠,他收斂氣焰,微笑著卻沒有一絲溫度的說道,“去吧,好好用餐,晚上我在帝豪等你。”
說完,也不給湛藍回答的機會,邁著悠閑的步子離開。
狠狠瞪一眼漸漸遠去的流氓背影,湛藍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
搖頭,又無可奈何。
……
帝豪酒吧,秦天熠坐在專屬包間里,雙腿交疊,瀟灑不羈的看著舞台上耀眼的湛藍。
“舍不得這暗夜天色就快要亮,為何這世界總叫人嘗悲傷瘋狂,為誰瘋狂……”
這一首“為誰瘋狂”,是秦天熠特意點的。
“誰為我抹掉眼角的濕潤,它傷心的堅持到最後一秒,誰為我指引黑暗的光亮……”
湛藍,你的世界,只有我能踏足,知道嗎?
“誰為我綻放生命的光彩,誰為我瘋狂,不醒來……”
演唱結束,湛藍返回後台。
年柏堯早已等候在此,往前一步,語氣肅然道,“湛小姐,秦少有請。”
“我不用換衣服嗎?”卸下舞台上的光彩奪目,湛藍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樣貌。
年柏堯搖頭。
唉!
湛藍暗自嘆口氣,尾隨年柏堯而去。
隱蔽的包間里,秦天熠微眯著眼輕輕搖著腦袋,好像在回味剛才的歌詞。
湛藍停在他的腳邊,輕喚了聲,“秦少。”
秦天熠深邃如獵豹的黑瞳驀地睜眼,嘴里喃喃,“為誰瘋狂?”
猛地一把拉過湛藍坐在腿上,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眸光邪肆而帶著侵略。
“你會為誰瘋狂?”
“秦……”她本能想回答秦天曜。
卻被秦天熠兩根手指壓著嘴,霸道的取代她的話,“只能是我,知道嗎,只能是我。”
湛藍黯淡的垂下眼皮,似乎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自主權。
那她說不說話又有什麼意義?
秦天熠抬起她的下顎,眉峰微挑,“不高興?”
湛藍搖頭,展露出一抹牽強的笑臉。
如果他真要把她往那麼羞愧的位置放,她又如何能抗拒?
情人……
多麼恥辱的身份,當真擺脫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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