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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她說話調情,表面上看起來一如常日,但總覺得少了些興致,有點順嘴不順心。
真不知是他的手傷影響了他的心情,還是他又分了心,想起了黎盞那賤人。
說起黎盞就郁悶,以前在他面前數落黎盞,他總要笑著安慰她,少生點氣,而今再罵黎盞,他即刻就轉過臉去,一臉陰郁。任誰看了都讓人駭得慌。
白采宣想到黎盞,便很難不聯想起長風藥局的那個庶女。
呵,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討厭!
她就跟黎盞的分身似的,存心跟她過不去!
若不是那狐狸精從中搗鬼,她早就該準備嫁妝,只等著入東宮了!
哪還需要什麼如意不如意的!
白采宣手指控制不住的發癢,豁然一掌拍到桌上,嚇得小丫鬟們都是一抖。
“小姐?”
“那幾個門客昨夜不是去辦事了嗎?怎麼還沒來稟信兒?”
孫嬤嬤說︰“小姐您別急,這時間還早,就算有消息,門客也不敢來驚擾小姐梳洗打扮。”
“你去。”
“小姐?”
“你去然松居把人叫過來,我現在立馬就要知道結果。”
“是,老奴這就去。”
白采宣嬌生慣養,脾氣早被寵得無法無天,她若真的生氣了,下人那個慘勁兒,真是沒法提。
孫嬤嬤給幾個小丫鬟做了眼色,叫她們侍奉得小心些,隨後片刻不敢耽誤的往然松居去了。
這一句就是良久,白采宣梳洗打扮好了,人還沒見來。
直到早膳都備好了,人才來。
孫嬤嬤領著兩個門客到她房間,門客跪在門檻前面,白采宣翹著蘭花指,輕輕拿著勺子,攪著碗里的荷露紅豆粥,喂進嘴里的時候,才順便拿眼梢瞥了他們一眼。
雖然做的不當一回事,但這一眼卻飽含著期待,看得孫嬤嬤一個激靈,愈發心虛起來。
“跪外面做什麼,想叫旁人看見麼?”白采宣斥道。
孫嬤嬤趕緊給揮手︰“快進來,把門關上。”
“是!”兩個門客忙不迭照作,起身跪近了些。
白采宣屏退了其余的丫鬟,並命她們把門掩上,這才好好打量起他們來。
“怎麼就你們兩個?”
二人面面相覷,嘴皮子抿了抿,難以開口。
“小姐問你們話呢,有什麼就快說!”孫嬤嬤都替他們緊得慌。
其中一瘦子開腔了,當即跪拜下去道︰“白小姐,屬下辦事不利,還望白小姐饒恕。”
湯匙一頓,白采宣表情凝住。
“你是什麼意思?離盞沒死?”
“是……本來都要得手了,哪曉得……”
“廢物!廢物!一群廢物!你們不是專門吃這晚飯的嗎,不是號稱行刺過江州巡撫的人嗎?她一介女流,半點功夫都不會,你們六個武林高手竟連個醫女都搞不定?!你們干什麼吃的!”
另一個壯漢俯首拜下,連連解釋︰“白小姐,您不知那小狐狸邪門得很,她能憑空消失,又再憑空出現,跟鬼一樣捉她不住!”
“少拿這些話來糊弄我!你們當我是傻子?她又不會輕功,恁能像鬼一樣消失,又像鬼一樣出現,就算是千山殿的掌門和督教也辦不到!你拿這些來做借口,是無能到理由都找不到了嗎?”
瘦子起身,三指一並立馬起誓︰“白小姐,屬下所言句句是真,您且听屬下解釋。”
孫嬤嬤連忙替白采宣順著氣,“小姐,您先別氣,先听听他們怎麼說,若覺得有假,再罰不遲。”
白采宣瞧了孫嬤嬤一眼,這是她的奶娘,孫嬤嬤說話,她總會收斂些脾氣。
“好,便讓你們幾個說,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廢了你們!”
壯漢和瘦子看了一眼,還是瘦子說道︰“我和蒙勤輕功最好,所以一干這種事情,我和蒙勤都是負責封路和報信。當日,我和蒙勤都貼在房間外面,觀察里外動靜。本來是要得手了,哪離盞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壯漢又跟著附和︰“然後把隔壁的丫鬟和小孩給吵醒了。這異象來得突然,我二人也有些慌張,直見那丫鬟不跑,反而沖進了離盞的寢臥,我二人去盯那丫鬟去,小孩就溜了。”
“本來要先把那丫鬟砍死,刀都舉起來了,離盞突然又憑空出現!搞得一屋子的人背後都直冒冷汗。這還不算完,她突然拿出個奇怪的家伙,都沒見她是如何出招的,我們弟兄里武功最好的那個就倒了,定楮一看,心口被燒了個大窟窿。”
“大窟窿?”白采宣見他二人說著說著,面色慘白,眼露驚恐,仿佛不是在說假。
“這種狀況我們從來沒遇見過,但白小姐您有令,就算有危險我們也是要拼死上的,我和蒙勤封著路,盯著外面的動靜不敢動,但其余的人全都去砍她。接著又听見一陣慘叫,其中一個兄弟腦袋就滾落在地上。”
“當真?”白采宣被他二人神情感染,也被嚇著了。
“當真!不過還好另外兩人沒有猶豫,直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她武器也落在地上,沒什麼還手之力,只有等死的份。本想著,事情到這兒就該了了,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個白衣男子,那速度之快,從我二人發現他開始,就打了信號,口信剛傳出去,那白衣男子已經破窗而入,精準無誤的點住了剩下兩兄弟的穴道。我那兩兄弟在西南一帶,身手也排得上前十了,竟然毫無還擊之力的被制住,我和蒙勤當即反應過來,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立刻抄了小道走了。結果暗中還藏了些白衣人,見我們跑了,立刻就追了上來,還好他們不熟悉地形,我們才甩掉了他們,否則今天只怕是全軍覆沒,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白采宣的眼眸子縮小又放大,放大又縮小,湯匙子在碗里有規律的攪動著。
“你是說,離盞還和江湖人士有勾結?”
“是,而且依那白衣男子的輕功,應當是千山殿的人。”
“胡說八道!”
白采宣一個甩手,連碗帶汁的照頭砸下。
那門客能躲過,但卻不敢躲,迎頭“ ”的一聲接了下來,黏黏糊糊的粥水伴著鮮紅色的血順淌下來,一地都是碎瓷片。
“千山殿素來清高,別說是我白府了,連宗室都拉攏不了他們。想當年,皇上想一睹千山殿劍術,傳了聖旨令他們掌教進京面聖,他們掌教居然推三阻四到最後都不肯來的。這算得上是第一個敢違背聖旨,還能活到今日的人了。離盞一個毛丫頭,有什麼本事能讓千山殿的人听命于她?”
“白小姐,我們說得句句是真,兄弟幾個走南闖北,手里干了幾十票,從來沒失利過!倘若我們沒真本事,白大人也不會把我們攬進府里。這次實在是遇見硬骨頭了,沒啃得下來,若非對方是千山殿的人,我們哪里會搞得這般狼狽!”
“你二人可敢以你們全家人的性命起誓?”
兩人毫不猶豫當即發誓。
白采宣一口氣吐出來,只能將信。
她垂了頭,開始細細回憶起當初種種。
離盞這賤人,打從一開始就十分猖狂,現下看來,她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同白家作對,也不是沒有依據。
不僅有祁王府相護,千山殿也和她暗中來往。
是她小看這狐狸精了,原以為她只是個鄉野丫頭,沒想到竟還有這等本事!
加上那支艷驚四座的雙雲巧臂舞,白采宣越想越覺得不簡單,開始認認真真把她當成一個對手。
“小姐,這下可怎麼辦?此事是背著老爺辦的,如今折了四個在離家,要是他們報了官,到時候查到咱們府……”
白采宣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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