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晚上出城干他一下?”城防戰就沒有騎兵什麼事情,滿桂看到外面韃子扔下的上千具尸體,興奮的直舔嘴唇。
    “一萬好幾千人,你一百多人。作死啊!”李梟沒好氣的說道。滿桂就是個戰爭狂人,看到別人砍人自己沒砍到他就難受。
    “那就跟他們這麼耗著?他們不走可怎麼辦?還有一個月可就過年了,難不成你想在這里過年?”
    “你看看,城外的朝鮮老百姓都住的啥房子。就那幾間茅草屋,你覺得能住下多少人。就算女真人白山黑水混出來的抗凍,你覺得他們能在這麼冷的天氣里面凍幾天?
    真要跟咱們耗,咱們就跟他們耗著。反正咱們住磚瓦房里面,晚上有炭火可以烤。這幫孫子就住野外,倒是要看看誰能挨過誰。”
    晚上滿桂巡夜的時候,听到女真人營地里面有類似狼嚎的聲音。李梟說得沒錯,三九天在外面挨凍,絕對是一種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野外點燃篝火,跟屋子里面的碳火是兩回事兒。
    巡了一圈夜,見沒什麼事情。滿桂回到城樓里面,一開門一股熱氣撲著臉過來。
    哎……!那小子說的真沒錯,這麼耗下去,到底要看看誰能耗得過誰。
    一處朝鮮人的磚瓦房里面同樣溫暖,莽古爾泰和阿敏對坐無言。屋子里面很暖和,地上的火盆燒得很旺。可他們的心卻很冷!
    他們的部下都在外面挨凍,雖說女真人都是白山黑水間的好獵手。可這種天氣里面,連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非常危險。三兩天還可以對付,時間長了人肯定受不了。
    好在朝鮮的森林比較茂盛,至少還有篝火可以烤。這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不過這樣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需要盡快想出破城的辦法來。如果不破城,那就只有撤退一條路可走。就今天瓖藍旗攻城的情況來看,就算把兩藍旗一萬多人都豁出去,也未必能夠攻得下這平壤城。
    “阿敏,怎麼辦?”莽古爾泰打仗還成,可腦子總是不太夠用。
    “現在真是沒辦法了,平壤城咱們攻不下來。撤兵的話……!咱們在湯崗子可把話說滿了,回去還不被其他的兄弟笑死。”阿敏愁眉苦臉的說道。現在他都後悔死,為啥要說那些絕的話。現在想往回收一收,都不可能!
    “那怎麼辦?現在這麼耗著,凍幾天人就會受不了。再說粘豆包這東西吃一兩天還成,天天吃你受得了?”女真人出門打獵或者行軍打仗,軍糧大都是粘豆包。這東西易于攜帶,而且吃的時候在火上烤一烤就行。
    可這東西吃幾天還成,吃的時間長了人會胃酸。長期吃這東西,胃受不了。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這耗著,更不行!他奶奶的,明天老子帶著手下去跟他們拼了,拼死也要刨掉幾塊城磚來。”莽古爾泰氣呼呼的道。
    “堂堂的正藍旗旗主,五貝勒!就為了幾塊城磚拼命?”
    “那你說怎麼辦?”莽古爾泰煩躁的站起來,像是一只困在籠子里面的老虎。現在他很想殺人,殺誰無所謂,只要殺人就行。
    “不如找找李永芳?”阿敏忽然間說道。
    “找他?找他干嘛!”莽古爾泰有些不解。
    “找李永芳跟那個李梟和談啊!現在能跟李梟聯系上的,也就只有李永芳了。咱們打敗仗是一回事,和談成功咱們不得不撤退又是一回事。”
    “可父汗是不會同意李梟的要求的!”
    “我的五貝勒!大汗不同意的是今後不進攻朝鮮這一條,咱們給李永芳好處。讓他跟父汗稟報的時候,把這一條抹了去。剩下那兩條,一堆破銅爛鐵大汗也不會稀罕。
    只要大汗同意了和談,咱們不就能撤回去了?只要咱們能撤回去,今後大汗再派人來打朝鮮。愛誰來就誰來,咱們哥倆不趟這渾水。”
    “不對啊!父汗即便同意和談,咱們也沒有理由放棄進攻平壤啊。”
    “多給李永芳塞銀子,讓他說大明準備奪回遼陽不就得了。遼陽重要,還是平壤重要?到時候,你還怕大汗不召咱們回去?有了和談這個台階,大汗的面子上也好看不是。”
    “對!對!對!有道理,咱們這就去找李永芳。不管花多少銀子,我出一半兒。”
    “好!我們這就去找李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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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爾哈赤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即便每天泡溫泉依舊不能讓他煩躁的心平靜下來。
    朝鮮的戰事似乎有久拖不決的架勢,朝鮮那地方當年他去過。這個季節簡直就是冰窟窿,軍卒們長期守在野外根本受不了。
    侍衛來報,說是李永芳求見。努爾哈赤立刻召了進來,對于李永芳他是信任的,雖然李永芳是反水過來的漢人。可努爾哈赤比誰都清楚,漢人最恨的就是李永芳這種人。漢人恨李永芳甚至超過了自己!
    所以李永芳沒有叛變的條件與可能!
    “什麼事情,這麼晚過來?”
    “朝鮮前線的事情,二位貝勒央求奴才來向大汗稟報。說是李梟撤去了第一條和談要求,讓奴才繼續和李梟議和!還讓奴才說,明軍……”李永芳看了一下努熱哈赤的臉色,看到努爾哈赤面色如常這才繼續說下去。“明軍準備進攻遼陽。”
    “嗯……!這是怎麼回事?”努爾哈赤有些沒听明白。這些都是李永芳的差事,怎麼莽古爾泰和阿敏摻和進來了?
    “其實是兩藍旗在平壤城下損兵折將,兩位旗主貝勒沒辦法,才想出這麼個主意來。為此,還給了奴才一萬兩銀子,讓奴才來向大汗說項。”
    “混賬!兩個沒用的東西!”努爾哈赤一听,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打不過就說打不過的事情,居然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李永芳嚇得不敢出聲,束手站在一邊。
    過了好一會兒,努爾哈赤才開口問道︰“平壤的戰事到底怎麼樣,你說實話!”
    “瓖藍旗以十牛錄進行了一次進攻,結果戰損三成。兩名牛錄戰死!整個過程,不到一個時辰。”
    “你是說,一個時辰就陣亡了兩名牛錄,一千多人?”努爾哈赤差矣的問道。即便是與戚家軍,白桿兵這樣的強兵對陣,八旗兵也沒有輸的這麼慘過。
    “是!傷者還沒有算進去,如果算上傷者,陣亡人數還會增加。”
    “那個李梟這麼厲害……!”努爾哈赤踱著步子,仔細的思索起來。
    看到努爾哈赤態度緩和,李永芳趕忙說道︰“大汗,兩位貝勒一向善戰。如果他們都是這個心思,恐怕平壤城真的拿不下來。都怪他們那天把話說得太滿,現在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奴才覺得,與其讓兩藍旗在平壤城下死磕。不如先讓他們收兵,今後有機會了再取朝鮮也不遲。如今咱們與大明對陣,人丁上是最大的劣勢。大汗還得為今後考慮!”
    “你來的路上用了幾天?”
    “沒日沒夜的趕了三天!”
    “哦!辛苦你了!派八百里加急,召兩藍旗回來。令各旗嚴加戒備,明軍可能不日偷襲遼陽。你去跑一趟平壤,答應那個李梟的條件,把覺羅拜山帶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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