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若蘭軒里的選妃儀式如期舉行。
蕭姍跟著夜凌晨到了若蘭軒,參與和親遴選。
四月的天氣,人間的芳菲都已經漸漸掉落,宮里卻依舊繁華不減,桃花疏落,還有牡丹芍藥爭奇斗艷,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粉白嬌嫩的波浪簇擁著一旁碧藍的泉清池。
若蘭軒里一片歌台暖響,春光融融,其中的名門閨秀都已在等候。
蕭姍微微側目望了望,見慧璇郡主果然在其中,她臉上蒙著面紗,僅露出的雙眸中,表現地格外失落。
估計她正佯裝失落,心里卻樂呵呵地和人解釋她那臉上的面紗是怎麼回事。
她和夜凌晨前腳剛剛進去不過半刻,便听見有人喊著︰“陛下駕到。”
一時所有人立馬收起笑意,跪地扣頭。
皇上看了看滿庭的香艷芳景,會心地點了點頭,“諸位都請起吧,今日你們前來,都是為了與南襄國和親一事,被選中的人,便是我大齊的功臣,朕自會給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重賞。”
“謝陛下。”眾人齊聲道。
皇上高高坐在龍椅上,目光將殿內的人掃了一遍,忽然一頓,沉聲問道︰“慧璇,你這臉上的面紗是怎麼回事?”
慧璇郡主忙跪下謝罪,唉聲道︰“陛下恕罪,臣女前幾日飲食不當,臉上起了疹子,怕沖撞了陛下,才以面紗遮面,咳咳——”
皇上的眉頭皺了皺,“怎麼還咳嗽了?”
慧璇郡主輕聲答道︰“不打緊,只是前幾日感染了風寒,後來服了藥,風寒好了,這咳嗽卻一直沒好。”
皇上嘆了口氣,只得點點頭,表示關心地道了句,“你是安陵王最寵愛的女兒,也是朕的親佷女,可是要注意身體。”
“是。”慧璇恭敬地應道。
“開始吧。”時辰一到,皇上轉頭朝著台下站著的女官點了點頭。
那女官轉身宣布道︰“今日是初選,主要是看你們的身份、年齡、容貌、才情。諸位小姐都出神高貴,定是才貌雙絕——”
還未說完,只听得殿外傳來一陣高喊︰“南襄國太子駕到。”
蕭姍聞言,小聲問著夜凌晨,“不是說初選的時候南襄國太子不用來嗎?”
夜凌晨神情淡淡的,收回目光,輕聲道︰“這南襄國太子一向無禮,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反倒來了。”
蕭姍點點頭,表示無比地贊同。
一時間,殿內開始有人竊竊私語,在場的諸位小姐都低下了頭,中間有人怯怯的抬起頭,朝著殿外望去。
只見一人身著一襲紫衣,器宇軒昂地走到大殿的中央,也不跪拜,只是雙手抱拳,沉聲說道。
“南襄國太子獨孤軒,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
蕭姍正抓了把瓜子,興致勃勃地嗑著,見到走進來的南襄國太子手里硬是一哆嗦,靠!這人不正是前幾日在大街上對她死纏爛打的小迷弟嗎?
怎麼一轉眼成了南襄國太子了!
南襄國太子是自己的小迷弟,打死她都不信,心里正琢磨著到底是怎麼回事,耳邊傳來獨孤軒的聲音。
“陛下為我選妃,我心里自是感激不盡,不過按照我們南襄國的慣例,要成為太子妃,不看出神,只看德才。”
“哦?獨孤太子倒是可以說說,怎麼個看法?”
“這德,自是不能一時半刻才能看得出的,要日久才能見得人心,不過我相信今日殿內的諸位,都是朝中重臣之女,德上面,自是不容置疑。”
“那找你這麼說,今日的遴選,重點放在才上面了?”
獨孤軒笑著點了點頭,“陛下英明。”
“好,那今日,你們便考詩詞。”
話音剛落,便有宮女手手捧筆墨紙硯呈了上來。
“要考這麼多東西,看來,我就算想嫁到南襄國去,也沒那個資格啊。”蕭姍不禁哀嘆道。
“你想都別想。”身邊立刻就傳來夜凌晨的斥責聲。
她忙閉了嘴,好好觀賞著精彩的比賽。
一片有條不紊的程序過後,諸位小姐面前的宣紙被一一收走,呈道皇上面前。
皇上飛速地將答案一一過目,時不時點頭露出會心的笑容,“獨孤太子是否要來評判一番?”
獨孤軒笑了笑,客氣推脫道︰“大齊國美女如雲,而且各個綽越多姿、才情不凡。不過最終能入選的人,還是由陛下來定奪吧。”
皇上听此,更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
遴選結束時,已是日上中天,一路回了王府,蕭姍躲在夜凌晨身後,生怕那獨孤軒看到自己。
好在獨孤軒並沒有注意她這邊,估計他的目光,早被那些花枝招展的未來太子妃吸引力去。
次日,蕭姍向夜凌晨打听都有哪家的小姐入選了。
夜凌晨邊在宣紙上寫著字,邊漫不經心道︰“李太師家的二小姐,許大學士家的大小姐,還有慧璇郡主、凝芳郡主。”
“什麼?還有慧璇郡主?”蕭姍一聲尖叫,惹得夜凌晨詫異萬分。
“怎麼了,慧璇郡主可是其中最得意的人選。”
“哦哦,沒事沒事,”蕭姍搪塞道,又不忍問道,“我記得當日慧璇郡主不是說她臉上起了疹子,而且還因得了風寒,落下了病根,一直咳嗽嗎?”
“是這樣沒錯,但獨孤軒說了,太子妃的人選,只看德才,慧璇郡主當日做的那首詩,深得父皇滿意,而且,慧璇郡主本身容貌傾城,等那疹子好了,自然會得到獨孤軒的青睞。”
蕭姍點點頭,假裝隨便問問,心里卻疑惑萬分。
慧璇郡主既然花了很大的功夫,求著自己幫忙躲過和親這一劫。
當時蕭姍提議,若是臉上起了疹子,一般像太子這種身份的男人,定會嫌棄他,慧璇郡主听了,贊同之下,還纏著蕭姍說僅僅這樣還不夠,萬一南襄國太子不在意容貌,她還是有被選中的可能,而慧璇郡主的要求是要將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降為零,所以不僅要毀了容貌,還要得個讓人嫌棄的病才保險。
而這次獨孤軒既然提出要看才能,那事情不就更簡單了?只需要將自己的才華藏起來就行了。
這慧璇郡主,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得夜凌晨問道。
“你最近,怎麼不見你去長生醫館了?”
蕭姍深深嘆了口氣,如實說道︰“躲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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