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茶館外邊,一家三口坐著談笑,從衣著打扮上看得出來,這戶人家家境優越。
“安安,爸爸和媽媽去付下錢,你先等下哦。”
長相像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男孩兒揮手,“你們去吧,快點過來喲。”
媽媽揉了揉孩子的頭走開了。
這時候,孩子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急急匆匆的追趕,撞掉了放在桌子上他的變形金剛。
“小孩兒,對不起呀。”安安和男人一起蹲下去,男人撿起了地上的變型金剛表情歉意。
安安拿著男人遞給他的變形金剛開朗的笑了,“沒關系的大叔,你是要去追妹妹吧?快去喲!”
男人本來很快想結束這段對話,然而余燼安的這句話讓他頓了下來。
他看向前面。他追逐的那個小女孩兒直接撞進人群,奇怪的是,女孩兒的背影倏忽的穿過那些人。推著車的少婦還是推著車,中年大叔還是拿著公文包急急匆匆的趕路。
“你可以看見妹妹麼?”
“是的呀。”
男人顯然是想再說些什麼,但是他急著追趕眼前快跑掉的鬼魂。
“在我找你之前別洗掉,記住。”他認真嚴肅的看著男孩兒,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男孩的脖頸畫了一道。
丟下一句,男人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男孩看著男人走去的背影摸著脖子出神。這時候他的爸爸媽媽回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麼呢?我們回家吧。”
“沒什麼呀。”男孩抬頭看向自己的爸媽,滿不在意的擦掉了那個男人留下的血跡。
第二天清晨,秦甦走進余燼安的房間。
“余燼安?”
秦甦看著在床上難得賴床的余燼安,這個人也是奇怪,賴床竟然躺的工工整整的,“余燼安,你醒醒?”
余燼安向來有起床氣,眼楮沒睜開,嗓子也還是沙啞低沉,“媽的,活見鬼了?”
現在總是在別人的家里,她下意識覺得不自在。現在听到余燼安難得的髒話,她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該起床了,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
余燼安一把把被子往上扯,頭縮回了被子里面,“別吵我,讓我練功。”
“你練功就是睡覺?”
“心魔只有在夢境里相見,你懂個屁。”
“”怎麼突然感覺余燼安換了一個畫風?還是之前的清冷帥哥哥都是假象?
她也不喜歡吵人睡覺,不過昨晚她和余燼安可是定好了一起去齊季哪兒的,不能讓人家等久,這是禮貌問題。
“那個,我們不是約好去齊季那兒的?”
“媽的。”余燼安回想了一下之前放齊季鴿子的時候那個死女人使的陰招,睡意都去了一半。他猛地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下床套了個鞋子晃晃悠悠的就去洗漱了。
余燼安向來喜歡裸睡,也是因為家里來了一個秦甦才勉勉強強穿上內褲的。余燼安可能覺得只穿一個內褲完全OK,但是秦甦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到男性的果體。
餐桌上,秦甦表情認真的就像在參加世界會議,“余燼安,我可以提一個意見麼?”
“你說。”
“能不能穿上衣服到處晃?”
余燼安也很認真,“天氣熱,所以不能。不過我會在天涼的時候酌情考慮你的意見。”
秦甦無奈。畢竟在別人家里,人家能這樣子配合也是不錯了的。她拿起蠟燭啃,當作沒看見余燼安總是很豐富的早飯,“你前面說你在練功?”
“是的,我的功法現在到這個階段了,要調到高階必須破除心魔,而心魔只有在思緒不受壓制的時候涌現,老頭提議我去睡覺的,效果還不錯。”
“這種方法只有老爺子想得出來。”秦甦哭笑,“老爺子今天還叫我勾引勾引你,看看你的功法是不是搞得你最近清心寡欲的。”
余燼安抬頭謎之微笑,“告訴他我最近很好,就差沒有策馬奔騰了,還是叫他想想自己吧。”
秦甦莫名被撩到,內心的小人嬌羞捂臉大笑。她看起來卻是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會轉告。”
余燼安看到秦甦的反應,干咳了幾嗓——在和他師父的女兒面前講帶黃色之類的東西還是讓他有些怪異,有種在小輩面前沒兜住場的錯覺。
“不好意思,男人家粗慣了,有時候不在意這些東西,你听听就好。”
一個長相可以說是美艷的男子說自己粗慣了的場面總是很有喜感。秦甦乖巧的點頭,內心笑的歡實
因為齊季現在還在做實驗,余燼安秦甦就和他約在刑科司見面,之後直奔飯店。齊季走出實驗室的時候臉都是菜色的,整個人透著一股逆我者亡的陰沉味道,周圍人和鬼看到齊季的臉色分分退避三尺,就怕不小心點炸了這尊活佛——在刑科司最不能惹的人,第一余燼安,第二就是大夫齊季。說起來齊季可比余燼安可怕多了,余燼安要是看不爽你還要按照規章慢慢搞死你,齊季看人不爽可是直接毒死你的,之前就有先例。
秦甦看到齊季陰沉著一張清秀的小臉兒出來,湊到余燼安耳邊低聲嘀咕,“齊季今天咋啦?”
余燼安也回咬秦甦耳朵,“不清楚,大概是加班做實驗暴走了吧。”
秦甦︰“他要加班?”
余燼安點頭,很認真,“我讓的。”
秦甦︰“”
齊季很快走了過來,冷笑的看向余燼安,“余燼安,我和你說你快點把夢露的人給我搞走!什麼都不會配藥劑瞎搗亂,媽的,我差點被他炸死!”
余燼安知道怎麼回事兒了。他的前女友之前和他說讓他幫忙在刑科司里面加一個人,這個人以前有一個當驅鬼師的師父,硬性條件也合格,于是余燼安就把他加到齊季哪兒了。
之後齊季和這個人一直有摩擦,或大或小,余燼安就當磨練齊季的暴脾氣放在哪兒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管。中間有一段時間他和女友分手,齊季大概是怕觸到余燼安的傷心事就沒提這個人,所以余燼安也是有好一陣兒沒听到這個人的消息了。
“你不是有一段時間沒提這個人了麼?”
“我在等你恢復過來,”齊季瞟了一眼在旁邊的秦甦,“吶,現在不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余燼安揮手,影影綽綽一陣香氣襲來,“你想錯了,這是我故人的女兒,我幫忙照看的。”
眼見他們提到自己,秦甦一副我什麼都沒听懂的樣子靦腆笑著,對齊季點了點頭。
我是說你口味怎麼變得這麼快。
齊季岔開話題,“去哪兒吃呀?”
“我要吃越辣越好,他要吃清湯寡淡的,你呢?”余燼安下意識的看向秦甦詢問,然後後知後覺回過頭看向齊季,“我忘掉了,她現在只能吃蠟燭。”
你有必要一直提這個讓我很難受的事情麼?
“那我們出發吧。”齊季冷冷淡淡的脫下白大褂丟給助手,“我請客。”
這是一家看起來很有情調的餐館,燃燒的蠟燭,低回的爵士樂仿若情人低語。一直點著的香薰帶出了一股迷情的味道。他們隱約還可以看見在裝飾的樹影後邊相擁的情侶。
“你帶我來這里?”
余燼安感覺不可思議。這個是市里有名的情人餐廳。
齊季找了一個位置帶著余燼安和秦甦坐下,招呼服務生。
“有什麼問題?我就是想來看看,還沒有人和我一起來吃過,一個人又怪不好意思的——你說過什麼樣子的店都可以的。”
余燼安哭笑不得,“好,你贏了。”
秦甦在余燼安身邊坐下,表情興奮,“我還是第一次來情侶專門來的餐館鎭,好有趣的樣子。”
“總會有人陪你過來的,那時候才是真的有趣。”余燼安滿不在意的低頭給齊季滿上了一杯水。
“人?”秦甦安靜半晌,樂哉哉的笑開了,“那里有什麼人呀,就是和我湊一對的兩只鬼。”
秦甦貓眼笑起來就像是小月牙兒,萌兮兮的。齊季和余燼安感覺有些不得勁。
齊季看起來隨意的問道,“秦甦,我方便問問你現在幾歲?”
“十九呢。”秦甦也是很自然的回答,“不過上次你不是提到我的記憶出了問題,你可以給我細講一下麼?”
余燼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齊季,齊季低頭喝了一口水沒有對上余燼安的眼神,“慢慢來吧,鬼魂恢復死去之前的記憶也是要看情況的,你死的可能比較壯烈自己下意識的沒記住呢。”
秦甦,余燼安︰“”
齊季一點也沒有反應到自己講了什麼,自然的接了下去,“總之這個自然的事情,會想起來的。”
秦甦謎之微笑,“謝謝齊季醫生。”
齊季這個人整個人都投入到實驗中,對別人的情緒無感,懶得關注。自然很多時候實話實說,也不在意你听到什麼反應。她想起之前被齊季氣的要死的大叔,第一次有了和那個大叔感同身受的感覺。
“不客氣嘛,你還是我的小姐妹,”齊季這時候看了一眼有來電的手機,“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們先聊。”
齊季走遠。旁邊路過的女士听見齊季的“你們慢慢聊”,詫異的看了一眼只有一個人坐在那兒的余燼安,呆了一會兒搖搖頭就走掉了。
齊季出去接電話,是家里人來的消息,催婚催的緊。齊季像往常一樣搪塞了過去,掛掉電話剛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鬼影,而這個鬼影在女廁所外往女廁所里探頭探腦。
“除開你今天差點炸了實驗室的事情,”齊季走過去狠拍了一下那只男鬼的肩膀,“你還在女廁所偷窺,我真小瞧你的變態程度了,有興趣給我解剖麼?”
法師和常人不一樣。齊季他們一直和鬼打交道,知道法子和鬼魂實體觸踫。
那只鬼被人從後邊拍了一下背,整個身子下意識的一哆嗦。看清楚來人是齊季,他表情一松,抱怨出來,“干嘛喲齊醫生!”
“我問你在這兒干嘛。”
“哎呀元熙進去好久啦還沒出來,我怕她出事兒。”
齊季臉色有些陰沉,“元熙?她還沒出國外?”
男鬼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露餡了轉頭就跑,齊季揪著這個人的後領提溜著就轉了個身,讓他轉回來看著自己,“你,這次,死定了。”
齊季提溜著男鬼就進了女廁,沒管男鬼“非禮勿視呀呀呀呀呀!!”的驚叫,也沒管大媽對她“男生不可以進廁所!”的責問,氣勢洶洶的就沖了進去。
照衣鏡前面,元熙傾下身對著鏡子瞄著眼線。她很會穿衣服,高跟鞋手拿包,套頭的針織長裙恰到好處的描繪出她凹凸有致極具女人味的身材。她長相也是極為性感,大長波浪卷發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金光,瑰麗的眼影大正紅唇,齊季當初給元熙起了一個夢露的稱號,也是暗含瑪麗蓮夢露的意思。
性感的不可方物。
就是現在,齊季看到同為女人的元熙也是忍不住眯了一下眼。對方這副皮相太誘人,有些降低她的戰斗力。
“夢露,好久不見呀。”齊季看見元熙,把手上提溜著的小鬼放掉了。
“齊季?”元熙看了一眼齊季,轉頭波瀾不驚的繼續畫起了眼線,“真的是好久不見。”
齊季走到元熙的身後,“他們都傳你出國了。”
元熙懶懶一笑,風姿綽約,“我這不是又回來了麼,余燼安讓你問我的?”
“不,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走。余燼安不能看到你,說實話我也挺不喜歡你的。”
元熙意味不明的看向齊季,“你說話還是一向直白的可怕呀”
“能直白的說,干什麼要拐彎,”齊季皺眉,“我倒是一向對人類磨磨唧唧意味不明指代不明的所謂委婉的說話方式很有意見。”
元熙點了點頭,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她不覺得元熙說的是對的,但是她也懶得反駁元熙的話。在外邊漂泊了這麼久,她早就習慣不當面指出別人的錯誤。
元熙和余燼安,在一起的時間不可謂不久。然而之後發生了一場重大事故,他們身邊的一個人永遠離開。元熙之後去國外讀書,余燼安接替了死去的那個人的刑科司司長的工作,兩個人才是正式分手。余燼安傷心的一個月都沒來上班,之後元熙這個名字在刑科司也是禁忌。
她和元熙沒什麼交集——話說回來,一心投入科研的她和很少人有著交集。和元熙唯一的交集便是余燼安,而余燼安因為元熙的離開,一陣子工作昏頭昏腦的,扣下來他們許多的實驗經費,這個就是她不喜歡元熙的原因。上司還是腦子好用一些好,而能讓上司腦子不好用的,會直接影響到她自己,她不喜歡。
“就這樣吧。”齊季拋下這句話,自己鄭重的點了點頭,轉頭準備走開。
元熙在她後邊叫住她,“等一下——余燼安現在還好麼?”
“只要不見你,都挺好的。”齊季沒有回頭直接走掉了。
元熙站在原地看著鏡子里依舊性感美艷的自己,輕笑出聲,眼神有些懷念。“這樣子,那就好。”
男鬼在廁所外邊止不住往里面探頭,火急火燎的召喚元熙,“鎭,你好了沒元熙,楚景珂在外邊等呢!”
外邊,秦甦有一搭沒一搭的啃著蠟燭,余燼安嗑著瓜子和她聊著天。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外邊傳來楚景珂的聲音,“你要是這樣子,我們就沒的商量了,哈哈哈。”隨後又是幾個男子的討好聲傳來,把楚景珂夸的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之後聲音就減弱下去,估計是走過了他們的包廂。
“這個人的聲音好像是那時候打算送我去投胎的那個人,是麼?”
余燼安點頭,“是呀。”
“剛剛好像他們剛好經過我們的包廂——他今天來這兒有什麼事情呀?”
“最近陰陽界的監察機構來開始清查各個單位的工作,估計是地府那幫人坐不住了,讓他兒子出來打通其中的關系——畢竟地府接了那麼多私活,弄沒了那麼多鬼,恩,還有法師。”
“之前你說找新來的鬼代替投不了胎的鬼的那件事情也算在里面麼?”
余燼安無聊的用瓜子擺出了一個八卦陣,“是的。沒本事兜著手下做的事情,就要管好住手下的人,怪誰呢。”
齊季這時候進了門。
“我猜我前面看到了誰?”
“楚景珂?”
“你怎麼知道?”
余燼安不答話,秦甦在旁邊接腔,“前面楚景珂經過我們門前,我們听見他的聲音了。”
“難怪如此。”齊季點點頭,開始點菜。
她還是挺滿意可以揭過的元熙這一頁了。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里他們三個人都听見那個男鬼,這時候在包廂外的走廊上,尖細催促,“哎喲,我的元熙姑奶奶你給我快一些,楚景珂可是要走了!”
余燼安的手里拿著的杯子在空中停頓,隨即外邊傳來元熙的聲音,“你可以不可以別催我?我在加快了!”
“哎呀你要是沒趕上這一波那你下次再見到楚景珂要多久?”
“你急有什麼用呀。”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我和你說”
聲音漸遠。他們已經走遠,但是包廂里面一陣尷尬的寂靜。秦甦不知道什麼狀況,然而看到兩個人的氣氛不知道怎麼開口——好詭異的感覺。
“怎麼都不吃了?”余燼安向來沉的住氣,他給秦甦夾了一筷子菜,表情如常,“來,你最愛的菜。”
“謝謝,”秦甦微笑,“不過我最討厭吃芹菜。”
三個人的飯局在這個插曲之後進行的很快。結束後,齊季回到了刑科司,余燼安送秦甦回到了家里,然後余燼安又出了門。他來到了新余公墓,然後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一如她往常的性感非凡。
他已經三年沒有看見元熙,他也在心里模擬了上千次再見的畫面。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再次相見,會在這里。
元熙回頭看了一眼余燼安然後轉過頭繼續她的事情。
她總是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性感。
“你來了?”
余燼安走到她旁邊點頭,“好久不見。”
元熙正在墳前給故人上香,她很細致的拿出打火機給每注香都一個個點起來,然後把手里的一半分給余燼安,“再次見到你竟然會在這里,真沒想到。”
“我知道你來了就會到這里。”余燼安蹲下把香插到墳前的土堆上,又站起身來,“你回國了?最近如何?”
元熙笑了笑,“一直在做噩夢,不過好了許多。最近在美國抓鬼事業很繁榮,這個讓我感覺自己還是很被需要的。你呢?”
余燼安︰“我之後就一直在刑科司,沒有換過地方。其實你知道,這個是最方便調查真相的位置,以後事情解決了,我可能會選擇退休。”
元熙听到余燼安的話半晌沒有發聲。
“你一直沒有放棄去找他,但是我沒有繼續的勇氣了。我到現在還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你知道那種感覺麼?”
三個人,兩個人還活著,另一個已經命喪黃泉。
余燼安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的盯著元熙,語速緩慢,感情真摯,“你要知道,他一直沒有怪過你,從來沒有。”
余燼安回到家已經天黑了,秦甦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其他燈都已經關上,秦甦的臉上被電視機里反射出來的暖黃的燈光照亮,她睫毛忽閃,表情認真——她很多時候都是這麼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看起來毫無心事,玲瓏剔透。
“你回來啦。”秦甦注意到余燼安進門,十分開心的問候了一句。
“恩。”他的嗓音意外的低沉。
“你怎麼了?”
“沒事兒。”
說是沒事兒,但是他的表情不是這樣子的。
怎麼說呢,像是一只受傷了的大型犬類。
秦甦猶豫幾秒,本著現在這個人給自己提供了食宿的公平交換原則,她把電視關靜音,轉過頭去半跪在沙發上,看著余燼安,“你好像有事兒。”
“恩,”像是從嗓子里憋出來的聲音,“有一點。”
秦甦嗅到了除香氣之外的酒味。
“你喝酒了?”
余燼安美到不像話的丹鳳眼小小眯起,用手比劃著,“恩,一點點。”
秦甦從沒有照顧過喝酒的人,看到秦甦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余燼安再度強調,“就是一點點吶。”
“”
秦甦站起身準備給他準備醒酒湯,之前只看媽媽做過,大概——不是很難吧?
“沒事兒,我去給你準備醒酒湯吧。”
“恩。”
秦甦拿過來毛巾準備給他擦臉,她的手被余燼安一把抓住,定在原地。
“師父,對不起。”
這個語氣,配上他冰涼的手,配上他從下往上望的眼神,秦甦有些手足無措。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熟到分享這麼隱私的問題。
秦甦腦子里不自禁的冒出一個問題——他會不會知道我听到這個然後殺人滅口呀?
秦甦蹲下來抱了抱余燼安,“沒關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