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找了一雙銀色的高跟鞋。鞋跟足足有十多厘米。
沒辦法這裙子太長,哪怕念安有一米六八,可不穿跟高一點還是不好看。
找好鞋子、手包,念安就出去讓店里的造型師幫她把頭發盤起來。
衣服的領子比較高,所以,一定要露出脖子才好看。
念安弄好頭發,化好妝顧君衍也換好了衣服。
他穿了一身銀灰色西裝,身形修長而又挺拔。
別看顧君衍外表斯斯文文,可他身材卻是極好的,可能跟他從小在部隊帶過有關,身形十分挺拔,很適合穿西裝。
“是不是還缺點什麼?”顧君衍出來朝她打量著道。
念安自然懂他的意思,示意一旁的店員把她帶來的首飾拿過來。
參加這種宴會,珠寶首飾這種行頭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畢竟作為顧太太,她不能太寒酸,不然丟的可是顧君衍的臉。
念安從她帶的首飾中挑了一條銀色的手鏈戴上,然後一色澤飽滿的珍珠耳釘。
至于項鏈,念安覺得不必了。
禮服上瓖的有細鑽,裹領的蕾絲一直快到脖子下面,再戴項鏈就有點累贅了。
“好了。”念安弄好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了。
好久沒這樣裝扮過了。
她似是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般。
“走吧。”顧君衍帶著她上了車。
由于顧君衍的磨蹭,他們到的時候,已經算是晚的呢。
可顧君衍並不在意,“沒听說紅毯壓軸的都是大牌麼。”
念安听著他那話忍不住輕笑,“也是,如今在京城,你確實算是大牌呢。”
那話雖是帶著幾分揶揄,但念安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
顧君衍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後,打開了車門,先一步下了車。
他下了車後,很是紳士的回身扶她下車。
這一幕,本是很是平常的,卻立馬引起了一陣騷動。
也可能顧君衍一出現,那些記者就犯花痴了吧。
畢竟單輪顏值,顧君衍一點也不比那些當紅的明星差,記者們也都愛俊男美女。
“顧總今晚好紳士呀。”
記者中發出不少艷羨的起哄。
“顧太今晚真美呢。”
“……”
“顧總、顧太太,看這邊……”
“……”
“顧太太,與顧總靠近點。”
顧君衍摟著她走過紅毯,其中,她與他偶爾停下來,配合這攝影師不同角度的拍攝。
面對攝影師的要求,念安都一一配合,笑的得體而又帶著幾分甜蜜。這與她以往在家對著他的笑是不同的。
在外,如何配合他,她向來做的很好。
顧君衍偶爾側頭看著旁邊那笑的沒有半分不妥的女人,不僅想到當初在紐約的郵輪上。
她逼迫他娶她時說的話——
她說︰“顧君衍,娶了我,在外我絕對是最明艷動人、冠絕全場的,絕不會給你顧家丟了一絲一毫的身份。”
那時的她,笑的那麼自信,那話說的讓他竟沒有一絲的可辯駁。
因為她確實做得到。
就如今晚,他挽著念安一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今天的這一身禮服確實很美,可這種艷麗的紅,也不是一般女子就能撐得住,這種顏色,稍稍不注意就會變得艷俗、土氣。
而她卻穿的那麼明艷動人、勾魂奪魄。
哪怕在場的女子個個都是光彩照人,可沈念安無疑是最耀眼的那個。
“一直這樣笑,嘴角不會僵硬麼?”走過最多的記者群,顧君衍忍不住低頭在她耳邊道。
今晚她笑的太過得體了吧。
只不過這樣的笑真好看,至少比在家對著他的好看多了。
“所以顧先生這是在體諒我嗎?”念安朝他看眼,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晚上回去給你按摩按摩嘴角如何?”顧君衍盯著念安一副不懷好意的道。
念安听著那話,忍不住朝他瞪了眼。
這男人,還真是什麼場合都能耍流氓!
顧君衍帶她進了內場後,就不好再一直摟著她了,不過他卻示意她挽著他。
念安自然知道這個場合要如何做才是對的。
她能嫁進顧家,哪怕爺爺的因素佔的很大,可她在外從沒讓婆婆、讓顧家任何人可以挑的出一點錯的。
以顧家以顧君衍如今的江湖地位,他的太太,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當的。
這要是為何,當初楊予薇用盡了辦法,最終也沒法嫁進顧家的原因。
一進到場內,見到顧君衍來,頓時有不少人圍過來與他寒暄。
而目光自然不會忽略她了。
“嫂子,你也來了。”
不遠處韓澈那個騷包,挽著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子大步的走了過來。看到她來,他似是很興奮般。
“韓少看到我很意外?”念安笑著看韓澈。
韓澈被念安那笑盯著,頓時有點晃神,“沒……沒有。”
“看夠了沒?”顧君衍忍不住開口朝韓澈瞪了眼。
他還真後悔讓念安今天打扮的這麼耀眼!
“咳——嫂子這麼美,不讓看豈不是太浪費了!”韓澈回嘴道。
說完看到顧君衍那如刀子般冷厲的眼神,嚇的立馬就溜了。
念安見狀,也忍不住的笑了。
顧君衍還有這麼一面。
小氣的跟個孩子般。
“顧太太,笑容收斂點。”顧君衍看她難得笑的那麼開心,開口提醒道。
念安听著他那話,忍住笑意道︰“我過去轉轉。”
兩人老黏一起,像什麼話。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他倆如膠似漆般的恩愛。
“安安……”
念安才走幾步,顧君衍走過來,他看著她那如星星般明亮的眸子,顧君衍開口囑咐道︰“不要走遠了,還有不許多喝酒。”
念安听著那話微微一愣,她還以為他是要說什麼呢,原來是……
“知道了。”念安無奈點頭。
心中卻止不住的腹議,他這話說跟家里的“大老爺”般。管的還真是多。
念安從侍應生端著的托盤手中拿起一杯酒精度數很低的香檳,然後朝顧君衍笑了笑,就往那邊小姐、太太的休息區走去。
站了這麼久她只覺得腿有點酸。可能是太久沒出來應酬了,都有些不習慣了。
念安找了處空座坐下,準備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最近在家婆婆總是吩咐陳阿姨給她煲各種湯,每到這個點都會給她端一碗,原本覺得喝的煩,如今不在家倒有些餓了。
念安坐了會兒,感覺腿沒有那麼酸了,就起身往用餐區走去,她站在放著精美高點的桌台前,正盯著那些糕點出神,突然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就是沈念安?”
那聲音並不友好,帶著一股高傲與不屑。
念安回頭,只見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子站在她身旁,帶著些挑釁的盯著她。
那女子比她稍稍矮一點,站在她面前,哪怕做足了氣勢,可依舊顯得有點稚嫩。
念安盯著那女子好一會兒,她笑了。
那笑容很淡也很冷。
“這位小姐,您認識我?”念安開口問道。
嘴角的笑容,明明那麼疏離,但卻完美的無懈可擊。
念安想,這一刻,終還是來了。
而這一次,她絕不會輸。
“你……你不認識我?”很顯然與沈念安的功力比起來,這女子還是嫩了很多。
听到念安那話,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偽裝不住的變得惱羞成怒。
“很抱歉這位小姐,我真的不認識你。”念安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只不過她才轉身,那女子就一把從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念安,你別以為……”
只不過那女子話沒說完,念安就已經一把很是輕易的甩開了她的手。
她看著那女子依舊從容、淡然,哪怕眼底已經漸漸浮上一層寒霜,可嘴角依舊是笑著的。
“這位小姐,這里可是商會一年一次的慈善宴會,你這與我拉拉扯扯,不知是有何貴干?”
“你……”
“菲兒,過來!”
就在那女子氣的恨得直咬牙的想朝念安撲來時,念安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女聲。
“顧太太,很抱歉,小女剛剛得罪了。”
身後一個身著藍墨色旗袍禮服的貴婦走了過來,拉過念安身前那氣的小臉通紅的女子,眼中帶著幾分訓斥的朝那女子瞪了眼。
“媽媽……”女子一臉委屈的朝那貴婦開口道。只不過話才出口,就被貴婦那眼神給瞪了回去。
“很抱歉顧太太,小女一直很喜歡你們景枚的衣服,所以,剛剛看到你有點激動。”
那貴婦笑的一臉從容。
而念安臉上的笑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不是別人,是許隸峰如今的太太與女兒。
而她……
就是個笑話。
在羅敏霞與她女兒許憶菲眼中,她的存在是她們許家最不為人知的恥辱。
所以,一開始許憶菲對她敵意滿滿。
而羅敏霞……
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居然可以對著她笑著這麼雲淡風輕。
哪怕念安知道,此刻她心底肯定是恨不得一把撕爛了她,但是她不能。
因為如今她是顧太太。
她與他們許家無半點關系。
除了那層讓人抹滅不掉血緣關系,其余,再無半點關系!
“顧太太今晚真是光彩奪目。難怪京城的人們都說,這京城第一名媛非沈念安莫屬。”
羅敏霞對著念安,淡然的閑聊著,哪怕笑著,但眼中藏了什麼,大家都懂。
念安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香檳,再抬頭嘴角也勾起抹弧度道︰“夫人,過獎了。”
“顧太太,我是隸峰許總的太太。”
羅敏霞見念安只稱呼她夫人,但為冠其夫姓,開口提醒道。
念安听著那話,笑容更深了。
“原來是許夫人啊,幸會幸會。”
念安舉杯,把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隨即,笑著轉身準備離開。
在她轉身之際,她看的了許隸峰。
他站在不遠處看和他。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隔著那麼多影影倬倬的燈光,她從他眼中看到疼惜、愧疚、無奈、心疼……
可那些在念安中只覺得可笑。
他是在可憐她嗎?
念安想如果剛剛她真的在哪兒跟許憶菲打起來了,他會如何?
腦中浮現出很多的亂七八糟的念頭,那些念頭讓她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哪怕她穿著足足十多厘米的高跟鞋,也阻擋不了她的步伐。
她必須找個地方透透氣。
在這里,她覺得自己悶的快要透不過氣了。
胸口跟有團火在燒般的難受。
剛剛那香檳度數太低了,對她來說就如喝水般。
如果有烈酒就好了。
念安想她的酒癮又要犯了。
明明她剛剛答應過顧君衍不喝酒的,可如今她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透過大廳明亮的晃著人的眼都要花的燈光,念安急切的往一側走著,她得找個暗一點的地方。此時她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作為顧太太,這是不得體。她不能如此。
她得躲躲。
念安看到一側側門旁好似有個露台。
透過落地窗,可以隱隱看到哪兒黑漆漆的。
念安快步的走過去,她想哪里一定沒有人。
可就在念安走到露台的門口時,她急切的步伐驟然止住了。
那麼急的剎車,她差點跌倒。
她站在那兒,往前的步子再挪不動半步。
因為那兒有人。
一個只一眼,就能讓她的整個世界都毀天滅地的人。
那身影立在那兒黑暗中,可她卻一眼……
一眼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站不穩了。
怎麼會……
她一定是看錯了!
念安閉了閉眼,心跳的就如戰鼓般。
只閉上眼一秒,她就忍不住急切的睜眼,露台外那麼黑,可他的身影依舊立在那兒,沒有消失!
他在朝她走來!
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隨著他的步伐,她的心跳的已經要不受控制了。比那轟隆隆的雷聲還要響。
他會消失吧……
走到她跟前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會消失的。
她知道一定是這樣的。
這種玩笑老天跟她開過太多次了。
念安死死的盯著那身影的走近,直到一聲遠的好似從夢中傳來的聲音傳入她耳膜……
“安安。”
他在叫她。
聲音清冷而又柔軟。
那一聲,安安讓念安幾近站不穩了。
她身子搖晃了下,只覺得腳底跟踩在雲端般。
那是他的聲音……
紀北川看著眼前的念安。
他看著她,他一直在這兒看著她。透過那透明的落地窗,他看著他的念安,一路無措的朝他走來。
等他反應過來,她慌亂逃跑的路線是朝他這兒走來時,已經晚了。
他避無可避。
躲了那麼多年,他終是要見到他的安安了。
可這一刻,等了這麼多年,他依舊……心亂如麻。
“安安,是我。”
紀北川又走近了些,聲音輕輕的道。
透過大廳里傳來的燈光,念安看清了。
她看清了他那俊美的刺眼的輪廓。
原本剛剛只是一個身影,如今,她看終于清了!
不是夢?
這不是夢!
真的是紀北川。
紀北川……
念安緊緊拽著自己的裙擺,急促的呼吸著……
她看著他,整個人就猶如雷劈了般的,愣在那兒。動彈不了半分。
紀北川看著眼前的念安,今日的念安真美,剛剛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他都快要被她迷得不行了,如今近看……
他的安安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明媚動人的能讓人能丟了魂。
“安安……”
紀北川看著站在那兒直發抖的念安,他心頭一窒。
不知道該說甚麼,但就想叫她。
念安在看清楚了眼前那身影的面孔時,整個人都已經快抖得跟篩子似是的。
沒人知道,她此時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讓自己仍舊站在那兒不跌倒。
幾乎是拼盡全力。
她眼中水霧越來越重,倒映在眼中的俊顏也越來越模糊。
可即便是那麼模糊,他那絕美的容顏依舊跟刻在心底般清晰可見。
她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如踩在她心頭般讓人呼吸都是疼的。
當她看他朝她伸出手來,那一刻,念安再也忍無可忍的扭過身去。
她幾乎是小跑的往外。
步伐比她剛剛過來這兒時還要急還要快。
臉上的表情早已潰敗的……潰不成軍了!
面對許憶菲、面對羅敏霞,她可以強裝著笑意,她可以強裝著淡然從容,她可以虛以委蛇與其說著不痛不癢的場面話。
可是面對紀北川。
她做不到。
她所有的偽裝,在他面前都只能潰敗的一塌糊涂!
念安拼盡全力的往前快步的走著,她必須離開這個地方。今晚的一幕幕就如躲不過的劫難般,一個個都朝她身上刺來,如刀子扎入心頭般的疼。
可長長的裙擺阻礙著她的步子。
她走了好久,這路好似走不到頭般。
可她不敢回頭,不能頭回,她只能大步的往前走,因為一回頭,她怕自己會萬劫不復!
“啊——”
突然她不知撞到了什麼。
有冰涼的液體朝她身上灑來……
“小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
被念安撞翻了端著托盤的侍應生也嚇得面容失色。
可念安跟看不到眼前的人般,她揮開她的手,要繼續往前走。
直到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
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呢,安安?”顧君衍看著鮮少在外失禮她,那麼一副驚慌失措、一副慌亂無助。
那模樣讓他止不住有些心疼。
是因為許隸峰麼?
他剛剛看到許隸峰了。
還有他太太與女兒。
那一刻,顧君衍就止不住的擔心她,害怕她看到了會……
他想到那一晚,她的發瘋、她的無助與痛苦的模樣。
他沒想到許隸峰會來,還會帶著他太太與女兒。
那一刻,顧君衍整個人都陰沉極了,所以,他來找她,帶她先回去。
可不想,才看到她的身影,就見她跟丟了魂般,直直的撞到那侍應生身上。
撞到了後,不僅沒有停下,還繼續往外跑。
她在跑什麼?
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她麼?
顧君衍正納悶著,可一抬頭看到站在念安身後,不遠處的男人。
那一刻,顧君衍的臉色霎時就如進入了南極徹骨的寒冰般冷寂蕭瑟!
呵,原來是這樣。
他是說,一個許隸峰會讓她驚慌失措成那樣?
原來不是因為許隸峰。
看來是他瞎擔心了。
“安安,這是怎麼呢?”顧君衍抬起她的頭,看著她眼中的水霧,他的眼不僅更是沉更是冷的。
那眼神冷的念安,漸漸回神。
她只覺得背脊發涼。
念安抓著顧君衍的手臂,才稍稍站穩了身子。
“我……我想回去了。”念安看著顧君衍眼中徹骨的寒意,低頭開口道。
她知道她今天失禮了。
可她真的好累好難受,再在這兒呆一刻,她都覺得自己會難受的死去。
顧君衍看著她眼,那眼眸比起那晚,更加楚楚動人。更加傷情徹骨。那帶著股淡淡的憂傷的眸子,讓顧君衍差點就忍不住的答應了。
可這道傷,她藏了五年,躲了五年。
安安,是時候該面對了。
而他顧君衍,作為她的男人。
決不允許她繼續這樣下去!
哪怕是痛徹入骨,他也要幫她剔除去。
這是屬于他男人的尊嚴!
他的女人,決不許心里藏著別的男人!
沈念安是他的,無論是人還是心。
他都要。
“說什麼胡話呢,拍賣會一會兒就要開始了。”顧君衍掩下所以情緒,淡淡的笑著道。
他摟著她,可以感覺到她身子依舊有些微微的顫。
念安看著顧君衍臉上那神色,好一會兒,她低頭沒再說什麼。
她任由他摟著,去了拍賣會現場。
他拿了紙巾為她擦了擦裙子。
好在裙子的顏色不是白色的,雖然濕了一些,但是並不明顯。
“要吃點什麼嗎?”他一副體貼的開口問道。
可念安知道,這是表面,他若真體貼她,就不會把她強留在這兒,不許她回家。
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懲罰她。他就是想看她痛看她狼狽!
念安搖了搖頭,此刻,她只覺得自己連開口應付他的力氣都沒有。
在這人員攢動的大廳內,明明那麼熱鬧、明明那麼嘈雜,耳邊有著來來往往過來寒暄、奉承的人們,大家都笑著、打趣著,籌光交錯、影影倬倬,可念安卻覺得自己好似被困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荒島般。
孤獨無助的好似要干涸而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