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不傻，他應該是看出i想做什麼了。”
隨著襲來的寒風，邢深果斷的嗓音傳入耳側。
林語回頭掃視了一眼，瞥見他同樣心事重重的神情，說話的聲音也壓得極低︰“他們以i的名義共同犯案，原本就是那個人留下的後路，多半是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讓他們信服i的定義，才會讓郭凱和姜紫妍心甘情願地為他頂罪。
而姜紫妍知道i這個字母和我有關，黑子又是救她的人……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沖著我來的呢？“
“所以，整件事要看i最早是怎麼籌劃的。”
林語點頭，瞥見邢深掏煙盒的動作，往下一間屋子走去︰“現在我最懷疑的是楊柳的身份，就連楊玨也開始警覺，為什麼賀明、楊柳、駱紅霞，他們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徐正身邊。”
話落，她挑起柳眉，在邢深點燃香煙時，格外疑惑地問︰“徐正總會有想法吧。不然，所有人都是別人安插到他身邊的，他怎麼可能一點兒警覺性也沒有呢？”
“姚青很好解釋，徐正是利用了她，去折磨姚女士。”
邢深俯身，從低矮的房門鑽進去，左手夾著煙，右手轉動手電，照亮滿是灰塵的地板。
“可以看出，他對童年時的經歷深惡痛絕，一方面認為姚女士不守婦道，一方面認為姚女士提供的成長環境，毀了他的一切。”
經過這番總結，邢深皺眉，借著手電筒的光線，打量四周。見這間屋子里同樣沒有任何線索，便即刻轉身，帶著林語朝下一間屋子出發。
林語點頭，一邊走，一邊接話︰“賀明也好解釋。他是楊柳推薦到徐正身邊工作的，徐正只要不懷疑楊柳，多半也不會懷疑賀明出現在他身邊的真實原因。”
攏了攏衣領，她再次將雙手揣入衣兜。
分析到這一步，林語突然意識到，剩下的可疑人員還是只有楊柳和駱紅霞兩個。
可仔細想來，徐正不會懷疑楊柳，她從小在兒童福利院長大，在參加工作以前，應該就已經見過徐正。
而駱紅霞，又只是一名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鐘點工。
徐正根本不會在乎她，多半在他眼中，駱紅霞也不過是個呆呆傻傻、從農村來到城里工作的女人而已。
至于姜紫妍，長相不是徐正喜歡的類型，住的地方又和徐家隔了兩排別墅。
恐怕徐正根本不知道小區內住著姜紫妍這樣的小明星，也想不到姜紫妍會參與謀殺他的計劃。
再來，就是住在徐家對面的舒曼。
這個女人和徐嬌嬌有過接觸，多半也曾在徐正眼前露過面。
但她的長相也不是徐正喜歡的類型，何況還是另一位富商包養的情婦，估計徐正也不會沾惹，自找麻煩……
所有情況分析完畢，邢深和林語同時意識到，盡管所有犯罪嫌疑人都圍繞在徐正身邊，但沒有一個人會引起他真正的警覺。
回到楊玨待著的那間屋子後，他立即把李醒叫出來問了問有關楊柳的情況。
李醒十分為難地撓頭︰“這件事還真不知道，李教授去審問楊柳時，陪同的是省廳的領導。兩人對楊柳的情況很重視，沒有公布錄像。”
“也就是說，李教授他們在審問楊柳的時候，你們什麼也不知道？”
“是。”
“查過楊柳的背景嗎？”
李醒皺眉搖頭，緩緩瞄了一眼林語︰“就一件事，但這件事賀明之前也說過。”
“什麼？”
“楊柳的背影和嫂子很像，穿著打扮也和嫂子一樣。不過……”李醒觀察著林語的反應，再打量她今天的穿著，“她是喜歡穿休閑裝一類，嫂子平時傳入警局穿的是制服，她再像嫂子，氣質還是不同的。”
這件事听起來和林語有關，關系卻又不大。
之前去海天市的時候，也沒听說那邊找到了有關白骨案的新證據。
那麼這個楊柳，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徐正身邊，又帶著怎樣的目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邢深深吸一口煙，問︰“會不會李教授就是擔心我們問到有關楊柳的事，他才屢次將我們調派到別的地方去？”
“可原因呢？李教授為什麼要對我們隱瞞這條線索？”林語更加不解，“難道他還會懷疑我們有涉案的可能嗎？”
“或許，只是擔心某個證據會不小心從我們手中泄露。”
撢了撢煙灰，邢深並沒有往更壞的方向考慮。
末了，他又抬起一雙沉眸問李醒︰“那秦教授呢？她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她沒有消息，是不想讓她知道這邊被查的情況。”李醒壓低了聲音，頗為神秘地開口，透露了一個情況給邢深和林語，“有人跟著她呢，秦局長是怕她有生命危險的，絕對不可能讓犯罪分子有機會接近她，做出危及秦教授安全的事……”
——
凌晨2點，滸市。
沈清跟著宋 行他們，在車上監視了一天兩夜。
他屁股都坐疼了，稍稍活動一下，就連感覺到渾身酸疼的肌肉粘黏到了一塊兒。每一個靠近座椅的地方仿佛結成了硬結，麻木到失去知覺，動比不動時更難受。
而坐在他身旁的宋 行，正緊靠著車窗，時刻關注外面的動向，早已變成了一尊雕塑，餓了就吃面包、渴了就喝水，根本沒有下車放松的打算……
估計邢深辦案時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現在他身邊多了一個林語，只怕辦起案來會比宋 行更拼。
按耐不住，沈清開口，清潤的嗓音打破車內寂靜︰“難道劉晴不動，我們就必須在這里一直監視她，不能再做點兒什麼，逼她行動？”
海天市那邊的消息早就傳過來了，姜紫妍說劉晴有涉案，這會兒將她直接逮捕了最好。
可宋 行不想放過這次機會，找不到暗中監視劉晴行蹤的人，最好便是親眼目睹劉晴與對方踫面的過程，掌握他們的對話內容，獲取更多的辦案線索。
他頭也不回，回答沈清的語調亦如微涼夜色︰“不想留下，可以先回去。”
沈清直接翻了個白眼，重申內心的恐懼︰“邢深和林語都被人跟蹤了，我大晚上一個人回省廳，能安全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