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兩位領導眼前不動，有板有眼的說法，也讓秦局長微微一怔。
林語不知道說錯了什麼，總覺得他們看她的眼神都透著揣測。
後來，她才意識到，郭凱被逮捕那天，她又不在海天市，怎麼可能直接了解到這個情況……
“昨天吃飯的時候，我听沈清和邢深聊到了這件事。”
淡淡解釋了一句，沒來由的慌亂。
她總不能直接告訴秦局和李教授，昨晚她和邢深在酒店里聊了很久很久，基本上把整個小組團隊的核心成員都分析了一遍吧？
但耳根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林語跟隨他們一起下樓。
秦局長負手走著，臉上的表情肅然威嚴，又沉默如慈父……
她本來不想說的，可看著這樣的神情，心底沒來由地有些感觸，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小聲跟在秦局身後說︰“邢深很信任他的，秦釗也很相信邢深。雖然他們平時是上下級的關系，但實際上……他們是朋友，對彼此的能力都很肯定。”
這樣說，秦局長總該放心了吧？
畢竟邢深的人品擺在那兒，只有相當信任的人，才會成為他的朋友。
秦局長也在這時回頭，掃了林語一眼，什麼也沒說。往前走了幾步，到了李教授身旁，他卻輕輕嘆了口氣。
為人父母，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在拐角處和秦局長分開，林語才忍不住問李教授︰“秦局長這是怎麼了？”
以前也沒見他愁成這樣……
“平時太忙，沒時間和孩子聯系。”李賢寧邊走邊說笑，“秦釗那邊也是，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家里擔心，老秦又不好主動給他打電話，問你也是旁敲側擊地打听情況。”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林語跟隨李教授的腳步，進入他的辦公室︰“可秦局長為什麼問我呢？我才剛回國，和秦釗又不熟，這種事還是直接問邢深比較好吧。”
李賢寧點頭，走到飲水機前燒水泡茶。
“他認為你觀察力好，態度也比較中立。”微俯的身子直起來，林語將李教授的茶葉和杯子遞上，又听他說，“你剛才的回答倒是不錯，老秦這下應該放心了。”
怎麼可能放心？
林語感覺，她的回答，就是答非所問。
以她的說法，秦釗更像是和邢深一樣的破案機器，根本沒有注重生活上的細節……
秦局長听來，不就是秦釗根本沒有照顧好自己嗎，還不是一樣令家里人擔心？
她失神想著，突然忘了來找李教授是為了什麼事。
李賢寧也偏頭看她，往杯里撒了一小撮茶葉，揚唇一笑︰“你這次回來，倒是和以前不一樣，懂得察言觀色，人際交往的能力也有所提高。”
她以前也會察言觀色啊，畢竟是身為警務人員應有的觀察力！
但林語還是疑惑了︰“是因為我開始在意別人的想法了嗎？”
李賢寧點頭，端著茶杯走到一旁︰“不只是在意，你現在知道怎麼寬慰人。”朝林語揚了揚杯子，他又問︰“是不是專案組那邊出了什麼問題，這案子不好辦？”
“也不是不好辦，只是少了一些線索。”林語把這次來的目的匆匆一說，“昶州警方沒有向我們提到，當時還有別的大案發生，導致警力分散的情況。我和邢深就此推斷，這些案子應該是被局里封存了，您能幫我們查一查詳細資料嗎？”
坐在椅子上，李賢寧面露微笑︰“這又不是你負責的案子，怎麼不讓邢深出面調檔案？”
是啊，的確不是她主要負責偵破的案件。
但她答應了邢深要幫忙追查以前的情況，說到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才對。
微微垂眸，林語很平靜地說︰“他曾經救過我，我想幫他破了這起案子。”
“那也不是現在。局里成立‘特別行動小組’，就是為了調查某些已經被封存的懸案、特案。”李賢寧將茶杯擱上桌子，“資料發給他們，你要參與，也必須得到局里其他領導的同意，才能瀏覽其他案件的資料。”
林語一怔︰“就因為那份心理評估報告，我就不能參與其他案件的調查嗎？”
李賢寧沉默了一會兒，搖頭︰“私下你們怎麼處理，我管不了，但明面上，沒有批準的案子，你不能插手。”
所以，如果她繼續參與，說不定會給邢深惹來麻煩？
林語點頭，也不再執意︰“好吧。但您能不能不要告訴邢深，我不能幫忙這件事？如果他問起，您能說是我要忙別的案子，暫時沒有時間嗎？”
李賢寧皺眉，望著林語笑了。
又將茶杯端起來，低頭吹了吹上面的青芽。
“很在意他的看法啊，”長長感嘆，李賢寧不由失笑，“是不是問你4年前的事了？”
“不是。”林語匆匆別開眸光，害怕被李教授看穿她的眼神，“我是擔心他會繼續深究，查出別的事就不好了。”
不只是擔心邢深會繼續幫忙追查秦蓉的違規資料，更擔心他在追查這件事的時候，查到12年前發生的那起舊案。
雖然那份檔案的資料已經被封存，但以邢深的能力，只要查到那麼兩三條線索，很快就能推理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無法告訴他，當年發生了什麼，又經歷了什麼。
心底就像是被一座巨大的高山壓著，窒悶得喘不過氣。
李賢寧也沉默了片刻，才笑著寬慰︰“我是問你，他有沒有找你拿4年前‘臥虎行動’的詳細資料。”
“沒有。”林語搖頭，“他一次也沒有提到這件事。”
最初，她也挺好奇的。
一直以為邢深約她吃飯，或許就是想拿到行動的全部資料，以便他以後繼續追查。
可是，相處的這段時間，他竟然從來沒有提到那起任務。
只是提到……
他們接吻的事……
這根本就不正常啊，他當年執意要參與，現在卻不在意後續調查，只考慮他們的關系應該算是發展到哪一步，一點兒也不像是邢深的做事風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