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但他怎麼覺得林語這次見到他，疏離得有些過分呢？
身旁的沈清也再次抬起頭，牢牢鎖定邢深墨染幽深的眼神，問︰“我走之後，你和林語聊了多少？”
很多。
多到他快要分不清，林語一口氣說這麼多案情分析，究竟是想幫他破案，還是想直接把話說明白，從此以後，彼此就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邢深下意識去掏煙。
沈清瞧出他的動作，跟著起身，和邢深一起到了室外走廊。
白熾燈光下，沈清靠著牆壁，慢悠悠的吞雲如霧︰“她還在關心我和趙素素的事，骨子里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啊。或許是今天局里人多，她不方便和你交流呢？”
邢深淡淡看了他一眼，手里夾著煙蒂。
一片煙霧繚繞，沈清又撞了撞他的胳膊︰“誒，到底怎麼回事？4年了，你終于見到她了，現在又退縮？這不像你啊，邢深。你不是定個目標，就往前奔，永不退縮的嗎？”
他只知道，4年前邢深和林語一起執行過一個機密極高的任務。
任務結束後，林語被緊急調派至國際刑警組織，邢深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就從特種部隊轉業去了刑偵局，加入了警察部隊。
可現在，看著一味沉默的發小，沈清突然有點兒看不穿他的心思。
他微微皺眉，漫長的靜默中，終于瞧見邢深面向窗外，張了張口︰“4年前，我和她有過親密接觸。”
沈清猛然一怔，燃燒殆盡的煙灰掉落在地上，他連忙抽出紙巾擦了擦。
再起身時，便听邢深低沉地說︰“你認為，我還會輕易放她走嗎？”
——
夜晚的寂靜，包圍著繁華的城市。
從未開啟窗簾的公寓，瞧不見夜晚繁星和對面林立的高樓。
睡了不到5個小時，林語就爬起來，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換好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了一盞小燈，用電腦追查璋無縣的居民資料。
整理好需要的所有內容，差不多也快天亮。
她擰著電腦包和衣物袋，順便將冰箱搜刮了一番，大包小包的出門，開車去了局里。
行駛不久，旭日東升。
淺淡的晨光從雲層里鑽出來，朦朦朧朧的在天際暈開一片醒目又溫和的顏色。
她到了辦公室，才不到7點。
“失蹤人口調查小組”所在的層樓，燈一直亮著。
旁邊指揮室內坐在幾位值班人員，時不時傳來鍵盤打字的聲音。
林語提著袋子走進去，將保鮮盒放在了旁邊的休息室，用微波爐加熱。
剛好有技術人員進來泡咖啡，瞧見林語臉上淡淡的笑，詫異的瞟了她幾眼︰“副組心情不錯啊，是遇上了什麼開心事嗎？”
“嗯。”
林語點頭。
母親大人懷疑哥哥的性取向有問題，這事足夠她笑大半年的了。
旁邊的技術人員，依舊在觀察她。突然發現，平時很少笑的林副組長，笑起來竟然這麼好看。眉彎如月，眼似繁星，笑容淺淺淡淡。像水墨暈染的一樣，讓窗外的晨光也失了顏色，卻和局里時刻緊張的備戰氣氛，格格不入。
她張了張口，總覺得副組笑成這個樣子，像是進入了戀愛的節奏……
林語也偏眸，對上她的眼，微微一笑︰“我從家里帶來的東西。熱好了，大家一起吃？”
“哦哦哦。謝謝副組長。”
技術人員點頭，端著泡好的咖啡回到指揮室坐下，忍不住和身旁同事嘀咕︰“昨天副組干什麼去了？”
“去了海天市，好像是去協助核實什麼人員的身份。”
“看起來不像是去辦案了啊。她不是每次辦案回來，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嗎？”
“得了吧。”旁邊的人抬起頭來，微微嘆了口氣，“守著這些每天都在不斷更新的失蹤人口數據，誰的臉色能好看？”
……
林語隱隱听見大家的議論，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她辦案時，的確心情不好。在國際刑警組織面對的是全世界的罪犯，回國後即便只是負責失蹤人口這一小塊內容，里面隱藏的一些數據，也是相當的可怕。
和同事分享了豐富的早餐，她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著電腦繼續工作。
將趙素素昨天提到的新報告看了看，林語拿起座機听筒，撥打了幾個電話︰“喂，您好，我是‘失蹤人口調查小組’副組長林語，昨天提交的報告已經收到……是。有幾個情況，我想和您核實確認。”
工作起來，就像一個辦案機器。
林語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節奏，不容有失。
接連撥出好幾個電話，她用右手接听，左手敲打鍵盤，迅速將信息整理完整。
確認所有情況無誤後，林語才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9點整。
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揉了揉胳膊，又想起昨晚母親大人在電話里提到的事兒。
林語忍不住揚起嘴角，拾起手機，給哥哥打了通電話。
手機那端很靜，听不出哥哥在什麼地方。林語傳達了消息，語氣里也是淺淺淡淡的笑︰“老媽也是追趕時髦，竟然還會擔心這種事……”
“你怎麼不直接告訴她，我喜歡商業女強人，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不感興趣？”
听林彥這麼一說，林語就愣住了︰“商業女強人通常也很少操持家務，這句話邏輯上有問題啊。”
她夾著手機，繼續滑動鼠標，眼楮盯著電腦屏幕。
討論的話題已經轉移了，良久才听哥哥說︰“周年慶你如果想去，我安排好時間就去接你。”
“好。”
“晚點兒我還有個會兒，先不說了。”
“嗯，哥哥再見。”
結束通話後，林語的視野便定格在了屏幕上，思維再次進入辦案狀態，臉上笑意全收。
她手上還有一些資料和杜元華有關，或許對偵破“513白骨案”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再次拿起手機，輸入了那串銘記于心的號碼，林語用一貫禮貌又得體的方式，編輯了短信發送︰“我是失蹤人口調查小組的林語，有關‘513白骨案’，我昨晚查到了一些資料，稍後發您郵箱，希望對您有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