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問題很白痴,但我還是想問,這個游戲有充錢窗口嗎?”
當一頭小山一般的猙從頭頂飛過。
沖進人群,肆無忌憚的收割人命。
當濃重的血腥味和肚腸飛濺帶來的屎臭味狠狠的刺激著神經。
老馬終于是忍不住了。
沖著秦舞陽大聲喊叫。
與旁人不同。
作為氪金游戲的鼻祖。
他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到底誰的玩家?
既然可以通過氪金選擇角色。
為何除了選擇角色,金錢毫無用處。
又為何所謂的玩家會被輕易屠戮殆盡。
玩家難道不是故事中的主角,光環的擁有者嗎?
相比起來,那頭在人群中大肆殺戮的怪物才更加像玩家吧。
這樣的游戲方式,根本不合邏輯。
老道如他,無法忍受完全失去掌控的世界。
“沒有,老馬,收起你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
秦舞陽嘿嘿一笑,神情有些無奈。
游戲從何而來,這個問題就好像上帝是否存在一樣。
沒有答案。
除非通關游戲。
至于能否氪金。
顯而易見,除了選職業,其它的一概不能。
玩游戲玩的久了,會產生一種錯覺。
大秦才是真實的世界,所謂的現實不過是提供短暫休息的補給站。
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這樣想法的人會越來越多。
不過討論這些問題毫無意義,因為真正的答案從未被人掌握。
再說,現在的情況下。
活命才是第一要務。
“老馬,別吵吵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韓大小姐根本不敢回頭。
更不想听老馬再那閑扯淡。
雖然自詡恐怖片小公主。
但此時山谷的另一側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修羅地獄。
她雖然智力超群,但以她九零後的閱歷可遠不能跟老馬這樣的老油條相比。
空氣中的氣味已經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怕回頭看了之後會精神崩潰。
猙的殺人效率極高。
體型巨大。
高逾三丈,威風凜凜。
腳掌如磨盤,伸出四把尖利的“鋼刀”。
一掌揮下,殘肢斷臂飛散。
五根鐵鞭般的長尾高速舞動,沾到就死。
十幾萬人的運糧隊如同一座被蜜獾襲擊的蟻巢。
抓死的,咬死的,抽死的,壓死的,驚慌下被人群踩死的不計其數。
加上猙獸的速度極快。
它總是先放任發狂的人群朝巨石上攀爬。
待人群爬到頂端。
猙便一聲吼叫。
口中射出無形的聲波。
逼近巨石頂上的人瞬間炸裂成肉泥。
數百人掉落,如倒下的沙堆,又有更多的人被壓在尸山之下。
加上血液,破裂的髒器形成的粘稠液體附著在光滑的巨石表面。
使得攀爬變得更加艱難。
即使有部分悍勇之徒對猙發動攻擊。
也會在瞬間被它的利爪切成碎塊。
猙如同開了無雙割草模式,大片大片的將那些試圖反抗的家伙切成一堆堆光滑整齊的肉塊,然後惦著步子繼續收割。
如此這般。
數次下來。
人群漸漸變得寥落。
不再有人試圖攀爬那油膩光滑的石塊。
也不再有人試圖抵抗。
所有人似乎是被定身一般。
目光呆滯的站在原地。
好像斷了線的木偶,任由猙歡快的宰割。
“在沿海,這樣的場景經常發生嗎?”
秦舞陽嘆了口氣。
想起曾經在海上遭遇凶獸的場景,每次都是血戰,更多的時候只能退避三舍。
沒辦法,大海是凶獸的天下,不但數量龐大,戰斗力更是一個比一個恐怖。
海族要不依附于強橫的凶獸,要不只能苟延殘喘。
“呵,凶獸?見得多了,有的在倉公老頭的醫館里當標本,有的給聖賢莊,白馬院的先生們拉車做苦力,各地的集市上百姓們最喜歡買的就是凶獸肉,肉質鮮嫩不說,還能強身治病,據說還有安胎之用,雖然價格不低,但每次學長們回來總會運個幾百頭,好賣的很••••”
狗屠眯著眼楮。
回憶起桑海的魚龍肉,臨淄的蛟筋宴,登州的墨魚餅,即墨的珍珠湯。
那是何等的美味啊。
想來
天下莽莽,人族兆億之數,高手何止千萬,若是戰亂不生。
何懼凶獸蠻夷。
昔年
趙將李牧率騎兵八十萬卻蠻兵七千里,燕將秦開領雙魚武士蕩平東胡,秦將司馬錯使甲兵五十萬直驅西戎,楚國吳起生擒南巫頭領斬殺巫獸萬余,齊國名將孫臏,匡章勇猛無敵,文武相濟鎮守海疆,群凶不敢犯境。
諸子更是如擎天巨柱,鎮壓諸界。
蠻族,凶獸無不逃竄,何敢正視華夏。
可如今天下戰亂數百年。
大小戰爭數不勝數。
一戰陣亡十萬,五十萬,甚至百萬的戰役早就不是什麼異聞。
各國精銳之兵,武功高絕之士紛紛隕落于內戰。
現在,區區一個地階的猙獸都敢阻斷大軍糧道,吞噬百姓數十萬。
何其悲乎。
“這種貨色,大概連給兵聖院看門的資格都沒有。”
狗屠哈哈一笑。
身為兵聖院弟子,諸位名將為師長,雖說是眾弟子中的末流。
也不是被一只畜生可以藐視的。
“狗屠,你要做什麼?別去!秦軍的人馬應該很快就到,別沖動。”
秦舞陽感受到狗屠身上爆發出的強烈的幾乎凝結成實質殺意。
連忙跳下,擋在狗屠身前。
這種殺意秦舞陽並不陌生。
不久之前在將軍山下,那個怪異的紅衣人身上也曾有過這樣的氣勢。
不過狗屠身上所散發出來更加純粹,更加凶悍。
“屠雎那小子的水平我清楚,他沒那麼快解決猙獸,咱們再耗下去,人就死完了!”
狗屠撥開秦舞陽,邊走邊道。
“兵家修行,一為謀士,二為勇士,吾乃勇士,夫勇士者,有四種境界︰血勇,氣勇,骨勇,神勇。”
說話間狗屠的氣勢再次暴漲,方圓百步之內為之一震,亂石飛舞。
秦舞陽心中駭然。
這個家伙身上筋脈斷裂。
靈氣十不存一。
按理來說已經是個廢人。
如今卻僅憑肉身氣血之力,竟然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力量。
“吼!!”
千米之外。
猙獸也感受到了這股殺意。
它轉過身,伏下碩大的身軀,身上的紅色毛發鋼針般根根直立。
似乎是驚懼,這個剛才還頗為弱小的家伙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危險。
兵家四勇,血勇之人怒而面赤,氣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血勇之人只可于市井之中打架毆斗,血濺五步。
氣勇之人可從軍殺敵,為萬夫長。
骨勇之人已極可貴,能舍生取義,殺身成仁。
武安君白起,將于陣前,拔劍生死,泰山崩于前,面色不變,勇而無敵,鬼神闢易,是為神勇!
吾生于燕市,屠夫之家,生而神力,禍亂街市,人曰害,被逐于東海。
幸得諸位先生收留,明禮儀,授武藝,方始為人。
今日,雖身死,不敢忘諸位先生之教誨。
生而為人,雖死無怨!
狗屠言未畢。
一聲巨響。
巨人般的身軀之上衣服碎裂。
恐怖虯結的肌肉上無數手臂粗的血管高高爆起。
原本三米來高的身形再次暴漲,拔高至接近六米。
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尊撐天巨漢。
“嗚嗚••••”
猙的頭顱壓得很低,凶獸的本能告訴它,敵人很危險。
但作為地階凶獸,已經開啟靈智的存在。
它無法允許自己的尊嚴受到侮辱。
猙獸滿是獠牙的嘴里發出嗚嗚的低沉。
巨漢腳步極慢,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顫抖。
“狗屠,你在尋死不成?!快停下來。”
秦舞陽好歹也曾經是北海數一數二的高手,雖說兵家的技能他不甚了解。
但狗屠的身上青筋暴起,許多血管已經開始爆裂。
整個人從臉到腳如同開了水龍頭。
咕咕的淌血。
血液未及流到地面,就化成了一股股的紅色的煙霧。
這恐怕是“燃血”法。
以燃燒身體血液為代價。
短時間內獲得數倍,乃至十倍的戰斗力。
只有體質極為強橫的人才能發動。
不過人體的血液終究有限。
以狗屠這樣燒法。
恐怕只能維持十息。
也就是三十秒不到。
時間一到,血液燒完。
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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