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票應該是韓櫻送過來的。
可除了支票,床上還放著一張粉色的卡紙。
秦舞陽打開紙片,字跡很是娟秀,像是個文靜的淑女,不過里面的內容就不忍直視了︰
豬頭,我看你睡到什麼時候,拿鍋砸你都沒反應。諾,支票給你了,咱們錢貨兩清了。
哼,你富了,我窮了,生氣!
虧我一直小哥哥前小哥哥後的,要你一個積分還擺臭臉訛詐我,你給本姑娘等著,趁人之危的死豬,略略略••••••
--韓櫻
哦,對了,我這個月的生活費都給你了,那這個月剩下的二十天你得保證我的衣食住行。
我住江南區山鬼路,楚園,最里面那棟就是我家。
睡醒了立馬來報道,記得洗澡洗干淨了,最少洗十遍,你那豬窩多久沒收拾了,還有你身上一坨坨髒兮兮的東西,臭死了。
“••••”
讀完這張便條。
秦舞陽滿腦門黑線。
他對無恥的概念上升到了一個新的認識。
難道女人都是這樣的強盜邏輯。
合著我賣你積分不但不能掙錢,還得給你當保姆?
“咚咚”
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是房東吳阿姨的說話聲。
“阿陽啊,你餓了吧,你大哥大嫂看你睡得死沒忍心叫你,就出去下館子了,阿姨剛做了你愛吃的米粉蒸肉,你吃兩口吧。”
吳阿姨是典型的龍城人,說話爽朗,嗓門也大,可今晚怎麼有氣無力的。
“吳阿姨,你等會,我穿衣服,馬上。”
說話間
秦舞陽突然頭皮一炸,後背一股涼氣襲來。
“有問題!吳阿姨常年吃素,家里哪來的豬肉?而且現在外面一片混亂,哪家飯店敢開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噌”
灰黑色的精鋼匕首從秦舞陽袖中彈出,被他輕輕捏在指尖。
“阿陽,快開門啊,菜都涼了。”
吳阿姨的聲音有些焦急,木質的房門被她敲的咚咚響。
“來了來了。”
秦舞陽透過窗戶的玻璃,能看到門口吳阿姨小半個側影。
就只有她一個人。
但是,手里並沒有飯菜。
而且
如果是剛吃完飯,院子里的老黃狗早就上躥下跳的溜達了,不可能如此安靜。
“看來是真出事了,不然吳阿姨不可能這樣撒謊來提醒我。”
秦舞陽握緊匕首,慢慢後退,靠在了牆邊。
自己的房間是二樓的最左邊,推門就是牆壁。
如果有其他人的話,只有可能在右邊樓梯的一側。
普通巷子里的混混不會讓吳阿姨如此害怕。
除非
對方有槍。
貿然開門,必然會遭到槍擊。
樓道狹窄,想要躲避槍擊十分困難。
就算自己能躲開,靠近樓道的吳阿姨如何躲避。
自己黃階2級的加上靈核淬煉過的身體雖然強悍,可以抵御棍棒,刀劍的擊打穿刺,但面對槍械還是不能硬抗。
秦舞陽把目光投向窗戶。
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機會解決對手。
主意已定
他屏住呼吸,弓步蹬腿,身體大幅前傾。
做猛虎撲食狀。
“轟”
走廊之上,一道人影從窗戶沖出,將玻璃窗戶炸得粉碎。
“阿陽,他們有槍!快跑!!”
吳阿姨見秦舞陽出來了眼楮睜得老大,雙手拼命揮舞,扯著喉嚨大聲喊叫。
“快閃開!”
秦舞陽身體騰空,側身便看見了樓道口四五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門口。
“儂個小赤佬,打我是吧,儂不去打听打听,阿拉在平江區是什麼人物,去死吧你,開槍!”
“噠噠噠噠噠”
沉悶短促的槍聲驟然響起。
五個槍手同時開槍。
上百發子彈組成的彈幕撲面而來。
“快跑!!”
吳阿姨站在秦舞陽身前,走廊狹窄,她體型很胖,哪能躲得過如此密集的子彈。
眨眼間就被射成了篩子,整個人仿佛一顆被踩爛的番茄,轟隆倒地。
“鄭金!你死定了!”
火光中,秦舞陽總算是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不是旁人,正是武陽城外那幫混子的頭目,大金討債公司的小老板鄭金。
自己好心放了他一馬,沒想到這王八蛋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還在自己面前殺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舞陽沒有繼續躲避。
冷著臉站在吳阿姨的尸體旁
對方手里拿得的不是手槍,而是五桿05式消音微沖。
所有的偷襲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眼下只有硬剛。
不過剛才一輪掃射,對面的彈夾已經打空了。
這些混混不是精銳,換彈夾需要時間。
正是機會
秦舞陽猛的張嘴,吐氣開聲。
如鯨魚吸水,胸口高高隆起。
一聲爆喝。
“受死!”
巨大的聲浪震得走廊上的衣架叮當亂響。
一股無形的氣浪順著走廊將樓梯口的幾人吹的一陣踉蹌,幾乎站立不住。
這是聲打的功夫。
這些混混平時砍砍普通人還行,現在拿著沖鋒槍打人,本來就興奮的不行。
這一下突然的吼聲,震得幾個混混頭暈目眩,兩耳轟鳴。
“啪”
鄭金見狀馬臉拉的老長,他雖然也被這聲吼叫攝住了心神,但好歹是黃階1級的水平。
短時間便恢復了清醒。
見手下的混子個個目光呆滯,頓時氣極。
掄開膀子挨個打了下去。
“發什麼呆,阿拉有槍還怕他,換子彈,射死他!”
“跪下,磕頭,我給你們痛快。”
秦舞陽面無表情,他低頭看向地上的吳阿姨。
六十三了
不服老
前天下午還在院子里炫耀才燙的大波浪。
嘴上的口紅都是小年輕喜愛的唇色。
現在爛泥一樣躺在地上。
一雙眼楮死不瞑目。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進入游戲。
實際上,很多人不願意戰斗,殺戮,欺騙,爾虞我詐。
他們的夢想很簡單。
就像吳阿姨一樣。
她一個退休老人,還是孤寡。
腦子里只想著每天去菜場買買菜,砍砍價。
回來做做飯,下午打打麻將,晚上跟老姐們一起跳跳廣場舞。
僅此而已。
戰場不屬于他們。
可是
吳阿姨
多好的人吶
死了•••••
“哈哈,小赤佬,儂四不四傻,看到這幾把沖鋒槍沒,就算你能打又怎麼樣,我現在一扣扳機,你就跟這個老太婆一個下場,我現在讓你跪下來求我。”
鄭金嗤笑一聲。
這小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弄死他!”
鄭金突然扣動扳機。
“突突突突••••••”
槍聲再起。
槍口的火焰照亮了走廊。
不到五秒鐘。
沖鋒槍的子彈再次打完。
“鄭總,那小子人呢?”
幾人有些懵逼。
明明開槍的時候人還站在門口,火光一起。
人沒了。
“六個人,五人有槍,還有一個拿刀。”
樓下傳來秦舞陽的聲音。
剛才一記聲打,對方開槍的速度果然變得遲鈍。
他這才能趁著對方開槍的瞬間,從欄桿的夾縫中鑽到了樓下,再繞到一樓樓梯口,從背後發起攻擊。
“麻蛋,那小子怎麼竄到樓下的,下去下去,都下去!”
鄭金黑著一張馬臉大聲催促道。
好歹是五桿微沖,射不死一個赤手空拳的小子。
太丟人了。
一個人影從樓梯跳躍而上。
靈活如猿猴。
“噗”
匕首劃破皮膚的聲音。
“一個”
“ 嚓”
喉管斷裂的聲音。
“兩個”
“咯•• •”
接連是兩聲手臂折斷的脆響。
鄭金一回頭。
身後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
每個人都是一個死狀,脖子歪向一邊,喉嚨被割斷。
血如泉涌,順著樓梯一直流到了院子里。
鄭金已經慌了神。
五個人端著槍的干不過一個拿匕首的。
這特麼算是什麼事兒啊。
“秦兄弟,這個,這個都是誤會,誤會,您在武陽城外••••”
“咚”
不等鄭金說完。
沙包大的拳頭已經砸在他的嘴上。
接著膝蓋猛得頂在小腹上。
“噗”
鄭金身子一彎,撲通跪地。
滿嘴的白牙和著鮮血吐了一地。
“我大哥嫂子在哪?是不是你們綁的,還有,你們手上的05式微沖,不是你們這些垃圾能弄到的,哪來的?”
秦舞陽不想浪費時間。
這些人渣不過是小流氓自己組成的討債公司。
從南方搞些仿制的54手槍還差不多,這種新型微沖是特種部隊制式武器,不是他們能弄到手的。
而且這些槍做過特殊處理,抗氧化能力極好。
“兄弟,咱大哥大嫂的下落我真不知道啊,今天中午突然有個人帶頭盔的家伙騎著機車,扔了一個箱子在我們店門口,箱子里有兩百萬現金,五桿沖鋒槍和一張紙條,那上寫著您的地址,還說如果成功結果您的性命還能收到五百萬獎金,我這一犯渾就來了,其他我真不知道。”
鄭金腦袋跟點豆子似的,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說了。
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太強。
黃階2級的戰力。
如果是徒手格斗,大金公司三十幾號打手一起上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功夫再高,如何敵得過槍。
本來想著帶上沖鋒槍,應該是手到擒來。
沒想到竟然被如此碾壓。
“很好。”
秦舞陽點了點頭。
然後上前把鄭金攔腰抱起。
“誒誒,兄弟,你這,這就不必了吧,老弟我不好這口。”
鄭金千想萬想也沒料到秦舞陽居然把他抱起來了。
這特娘搞哪樣。
我這是來殺人的,也沒帶肥皂啊。
“蹬蹬蹬”
秦舞陽抱著鄭金徑直朝吳阿姨的尸身走去。
“誒,兄弟你這是干嘛!”
鄭金感覺腰間傳來一股巨力,仿佛是被兩只鐵爪牢牢抓住一般,無法掙脫。
“你不該跪我,該跪她!”
秦舞陽冷著臉,將鄭金高高舉起,然後狠狠的砸向地面。
“別別別,大爺,大爹,我錯了,別••••”
鄭金這才知道秦舞陽搖干嘛。
手腳亂蹬,玩兒命的掙扎。
這牲口的力氣這麼大,被他摜在地上那還有的活?
“呼”
鄭金被高高的舉到半空。
然後像坐跳樓機一般,垂直向下。
“ 嚓••••••••”
鄭金的兩條腿齊齊斷開。
小腿骨刺破膝蓋插進了胸腹。
一個一米八的高個被整個栽進了水泥地里。
白的,紅的,黑的濺的滿地。
腦袋耷拉著,跪在吳阿姨的尸身前。
“嗚,額,額•••••”
腿骨扎破了鄭金的胸腔。
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吳阿姨,多謝這麼多年來的照顧,我跟大哥不懂事,經常給您添麻煩,對不住您了。”
秦舞陽從廚房提了兩大桶油,一路走一路潑。等退到門外,點燃了打火機。
這滿地的尸體,血流遍地。
雖然現在治安混亂,凶案四起。
但畢竟是這麼多條人命,以後難保沒人追究。
而且房子的主人也去了。
這棟老屋就讓它給吳阿姨陪葬吧。
“再見!”
秦舞陽把打火機扔進門里,轉身離去。
“呼”
院子里火焰騰空而起,眨眼便吞沒了整座屋子。
今夜的龍城著火的地方太多了。
這座老院子不過是其中小小的一朵焰火。
秦舞陽感受著臉上撲面而來的熱浪。
臉上陰郁。
“大哥他們不會不聲不響的走掉,定是被人擄走了,到底是什麼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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