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的能力,牧雲感覺就像一個定時炸彈。
之前尋找鬼斯的過程中,他誤以為是第六感在作祟,那時還抱著僥幸心理調侃自己,說不定當年人體改造實驗並沒有失敗,或許身上隱藏著和幽靈系精靈相關的黑暗之力,誰知現在一語成箴。
逃出疾病治療中心後,他經常渾身無故病痛,這種類似癌癥反復發作的癥狀實在無法理解,當然他也沒有把病情告訴卡娜和帕克爺爺。
後來魅影卻說,因為他的影響,牧雲可以看見隱形的幽靈系精靈,並且能夠感知精靈的負面情緒,比如殺氣之類的惡意。這里面到底有幾個虛構成分,目前還暫未得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牧雲所擁有的異能屬于被動觸發,如果沒有吸收M型電龍的黑暗氣息,那他就沒辦法干擾平野教授的超進化光波。某種意義上,他仍是失敗的人造能力者,並沒有像實驗報告所描述的那樣顯現黑暗之力。
說到M型電龍,牧雲差點忘記問拍賣會場的情況。
阿渡對此深表遺憾,只能搖搖頭︰“古堡那邊已經被無限組織炸毀,至于那些因為黑暗之力暴走的M型進化體,它們全都當場暴斃,尸體被烈火燃燒殆盡了。”
听到這個沉重的消息,牧雲坐在公園長椅上,心情百味雜然,但他也只能痛定思痛︰“出現在拍賣現場的偽裝者到底是什麼人?”
“不錯呀,你都注意到了熔岩隊和海洋隊的人。他們本想趁機引起混亂,然後從平野教授手中搶走M型進化體,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阿渡有點驚訝。
“這麼說,熔岩隊和海洋隊也虎視眈眈?”
“是的,原本水火不相容的熔岩隊和海洋隊站在了同一戰線上,他們最開始搶奪得文公司的潛水艇,是為了某個能源關鍵部位,並利用最終兵器的技術制造出以活體能量為驅動的鑽頭。”阿渡越發覺得棘手,他把熔岩隊和海洋隊簡稱為紅藍隊。
“難不成他們想要打破海底洞窟的封印,喚醒固拉多和蓋歐卡?這麼說來,紅藍隊共同的目標是為了對付無限組織?”牧雲微微緊皺眉頭。
“畢竟無限組織威脅到了他們在豐緣地區的地位,如果火箭隊沒有跟新紫堇公司聯手的話,熔岩隊和海洋隊是不會握手言和的。另外,茲伏奇社長秘密啟動了聯盟協會曾經擱置的烈空座捕獲計劃……”阿渡雖然就職于聯盟協會,但有時候真的無法認同管理高層的處事方式。
“你的意思是,現階段變成了無限組織、得文公司和紅藍隊三方相互制約的局面?”牧雲本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今天莫名被卷入其中。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跟你談的重點保護對象問題。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聯盟方面希望盡快成立一支搜查小分隊,不知你意下如何?”阿渡直入主題,似乎想看看牧雲的反應。
“搜查小分隊?”
牧雲還不至于那麼蠢。
這種說法表面上是加入聯盟勢力,受聯盟協會保護,但實際卻打著為聯盟效力的幌子,避免更多的訓練家流失到無限組織那邊。
一旦同意了,實時被監視不說,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思?聯盟協會把話說得如此漂亮,無非是為了他們的利益。
所謂的重點保護對象,不過是籠中之鳥罷了,所以牧雲很干脆地回絕了阿渡的建議。就算日後無限組織來找麻煩,他也不怕。
“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謝謝阿渡先生的招待,日後有機會必定請你吃頓便飯。”牧雲認為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因為阿渡代表的是聯盟協會,所以他說的話無論是出于何意,都別想妄圖改變別人的生活。
“你真的不考慮嗎?”阿渡面露失望之意。
“我只想做我自己,僅此而已。”牧雲頭也不回地選擇離開,盡管他恨尊重阿渡,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如果迫于形勢去做一些委曲求全的決定,將來一定會後悔。
夜幕下,阿渡的面容漸漸消失在身後。
回到農場那邊,牧雲沒有看到農場主回來,只好開著拖拉機回去了。一路上,晚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可沿途的風景卻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健太坐在旁邊,緘默許久才開口問︰“你為什麼拒絕阿渡先生?這麼好的機會,說不定能夠得到他的賞識,未來可能前途無量。”
牧雲狠狠地用腦門撞了一下健太的頭,用手指向前方,說︰“看到這條漆黑的道路沒有,拖拉機的燈光這麼微弱,我們根本不可能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與其選擇勾心斗角,還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回。”
“再說了,我們連飯都吃不飽,哪有余力去想毀滅世界或者拯救世界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斗去吧,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他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行啊你,說話一套一套的。”健太頂著風喊。
“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要努力朝著更美好的未來出發,怎能因為這點小小的突發狀況就放棄目標。”牧雲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是希望身邊的人能夠得到幸福,這既是初心,也是前進的動力。
“說得好,我無條件支持你!”健太伸出右手。
“那你還問?”牧雲故意抬手,結果沒有和健太擊掌,反而握住他額頭那束粗壯的紫色呆毛,表情有點賤賤的。
“你竟然毀我的發型……”健太疼得嗷嗷直叫。
“這是多嘴的代價。”牧雲放手後,又故意彈了一下,“真想拿剪子替你剪掉這個邪惡的呆毛,到時候拿來當洗碗的刷子也不錯。”
“你敢動我的頭發,我就跟你誓不兩立!”
“好好好,你別動手,我還在開著拖拉機呢!”
“開過頭了,我們不是要去麥香奶奶的家帶回大奶罐嗎?”健太激動地跳到拖拉機後面,確認自己沒看錯路標。
“……”牧雲連忙掉頭。
咚咚咚,麥香奶奶披著外套開門。
他們正想說什麼,院子里傳來大奶罐的叫聲,原來麥香奶奶已經把大奶罐牽出來了,就是沒想到會等這麼久。
“怎麼在鎮上晃悠這麼久才回來?”
“我們迷路了。”牧雲撓頭說道。
麥香奶奶將大奶罐趕上拖拉機後,從屋內取出一罐黃油交在牧雲的手里。她知道艾瑪他們家手上的訂單多,牧雲暫時還沒有訂購到無鹽黃油,所以回來的時候,專門到熟人那里走了一趟。
“這是黃油?”牧雲覺得分量很重。
“趕快回去吧,別讓帕克爺爺擔心,這算是奶奶的一點心意。”麥香奶奶已經把牧雲當做自己的親孫子,所以很多話就不必挑明說了。
“嗯,我知道了。”牧雲不想讓她失望。
他們重新發動拖拉機,開在寬闊的114號道路上,由于那個方向是抵達卡那茲市的,所以來來往往有很多名貴的轎車。為了避免擋道,拖拉機基本以很慢的速度緊貼著路邊行駛,稍微花了點時間才拐進秘密樹林的土路。
雖說不是很起眼的土路,但地勢還算平坦,沒有下雨天就變成泥濘路的糟糕問題,可能因為這附近的土壤比較結實。
“你听見什麼聲音沒有?”健太豎起耳朵。
“好像是電流的聲音,貌似從我的口袋里面傳來的。”牧雲停下拖拉機,正想伸手掏出精靈球,沒想到精靈球自己變大,直接撐壞了褲兜。
一道白光劃過眼前,徑直落在旁邊的空地。
光芒消散之際,某個帥氣的身影發出悅耳的叫聲,渾身閃爍著黃色的靜電,仿佛一個偷偷玩捉迷藏獲得最後勝利的小孩紙,興奮得忍不住跑來跑去。
牧雲和健太異口同聲地喊︰“它怎麼在這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