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手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鼻尖。
剛才有一點沁涼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這是
她抬頭向天空看去。
要下雨了？
注意到女子的動作，蕭驍向窗外望去，“下雨了。”
“嗯。”
女子恍然回神，笑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抱歉，我剛才走神了。”
“真是太巧了。”
“我前天來的時候也下雨了。”
“還是”
驟然猛烈起來的風雨撲到了女子的臉上，女子慌忙關上了車窗，才接下了後面的話，“也是這樣的大風大雨。”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劉海。
已經濕濕的粘在額頭上了。
“也是這樣的大風大雨嗎？”
蕭驍低聲自語。
“啊？”
沒有听清楚的女子轉頭發出詢問的聲音。
“我們也許不用去你朋友家了。”
蕭驍目光注視著窗外的風雨。
剛才風雨驟然變大的時候，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是妖氣的味道。
“啊？”
女子愈發茫然了，“為什麼？”
……
見蕭驍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反而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看出去，一副專心的模樣，她雖然滿頭霧水，卻也沒有再出聲。
她也隨著蕭驍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絲絲雨絲順著窗縫飄了進來。
有些悶的車內空氣中多了一絲濕潤的涼意。
看了一會，什麼都沒有發現的女子皺眉想了想，便轉過身把自己這邊的窗戶也打開了一條縫。
她湊近窗戶、眯著眼楮向外看去。
想著這樣也許能有一些什麼發現。
大風裹挾著雨滴拍打在她的臉上。
有些涼，也有些微微的痛意。
她有些晃神。
前天她來這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
當時她因為有些受不了車內的氣悶，也打開了窗戶的一條縫透透氣。
然後……
“……”
她的眼楮驟然睜大，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得不受控制得向後倒去。
她下意識的張嘴，聲音卻被卡在了喉嚨里，什麼都沒有發出來。
怎、怎麼了？
有一瞬間她的心被疑惑與驚悸充斥。
隨即背後傳來的座椅的充實感讓她提在半空的心緩緩落回了原處。
她有些遲鈍的眨了眨眼楮，定楮看去，發現蕭驍擋在了她的面前。
女子︰？
因為蕭驍背對著她，她一時間也看不出來他在做什麼。
她一臉的懵，“蕭驍先生？”
……
之前女子剛有所動作的時候蕭驍就有所察覺了。
他沒有在意。
但是，幾秒後，他神色一變。
他倏然轉身，一手把女子拉到他的身後，他的身子與女子交錯而過、向前傾去，一道黑影在他的眼里迅速放大。
他的眼球甚至感受到了些許的鋒芒凜銳之氣。
隱隱的刺痛感頓生。
他眼眸微眯，手不知何時已經橫放在了眼前。
手里一道黑霧化成的箭矢吞吐著黑色不詳的煙氣，有腐朽的味道散發開來。
下一秒，手里金光閃爍。
“ 嚓”
一道細微的聲響，黑霧化成的箭矢四分五裂，散開的黑色煙氣在一個眨眼間就被金光吞噬殆盡。
蕭驍緩緩松開緊握的手掌。
森冷的目光穿透風雨，直直落在蹲在山腰其中一棵樹的枝頭的妖怪身上。
即使水汽彌漫，風吹得枝椏樹葉嘩嘩作響，讓妖怪的身影若隱若現。
但是，“刀勞鬼。”
蕭驍細細打量了一會，就認出了對面妖怪的身份。
似乎是听到了蕭驍的聲音，因為突發的意外而有些愣神的妖怪緩緩咧開了嘴角，上下交錯、大小不一又似有一層厚厚黃垢的尖牙閃著黯沉的幽光。
……
“什麼？”
隱約間听見蕭驍說了什麼卻沒有听清楚的女子不由得出聲詢問。
身子也不由得想要向蕭驍的方向靠近。
“別動。”
蕭驍一聲低喝，語氣嚴厲。
女子的動作頓住了，心里一跳的同時面上的神情愈發困惑了，還透出了一些隱隱的不安。
蕭驍先生的樣子好像有些奇怪？
……
蕭驍此時顧不上考慮女子的心情，因為又一道黑霧化為的箭矢疾射而來。
不，不止一道。
蕭驍眼楮微微眯起，三道黑霧化成的箭矢首尾相連，呼嘯著向他沖來。
看著刀勞鬼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的嘴角也勾起了趣味而冰冷的弧度。
之前因為猝不及防、又要保護險些被傷到的女子，他的應對才顯出了幾分的勉強。
若是那只妖怪因此認為他好欺負的話，他怕是要讓對方失望了。
這次，他的這雙眼楮可是把妖怪的一舉一動都盡收在內，箭矢的軌跡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蕭驍指尖連彈，三道金光組成的箭矢接連射出，箭尾的後方留下淺金色的殘影，隨即化為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第一道金色箭矢與黑霧箭矢針尖對麥芒，從黑霧箭矢的中心穿插而過。
黑霧箭矢一分為二，下一秒，轟然炸裂，四散的黑色煙氣被後方的金色箭矢吸收殆盡。
第一根金色箭矢去勢不減，又直直劃開了第二根黑霧箭矢才隨之一塊消散在了空中。
隨即，第二根金色箭矢插入了第三根黑色箭矢的中央。
“刺啦”
最後一根黑霧箭矢炸裂開來。
細碎的金色光點在黑霧中猶如夜幕上的點點星辰。
然後，黑暗被星子吃掉了。
剩下的兩根金色箭矢撕開雨簾與狂風，向蹲坐在樹上的妖怪疾射而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妖怪咧開的嘴角還沒有閉上，刺骨的殺機已經近在眼前。
……
“砰”
爆炸聲響起，斷枝殘葉四散飛濺，喧囂的疾風驟雨都有了一瞬的停頓。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司機大叔跟女子都被嚇了一大跳。
他們尋聲看去，因為天氣的緣故，視野實在不佳。
司機大叔在開車，不過是匆匆一瞥，看不清楚也只得作罷。
在這種天氣開車不看前方
他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女子倒是沒有這個顧忌。
可惜，她的視力也沒有好到能讓她在這樣的天氣狀況下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又是大雨又是狂風，眼楮都沒有辦法完全睜開。
而且因為剛才蕭驍的警告，她也不敢湊到窗子前看。
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她哪里還能看見什麼？